乐如意折身回来,本是要准备嘱咐这吴晗,抱着她的箱子要轻拿轻放,却不享听到了他的这番话。站在门口,和吴晗对视了数秒,眨了眨眼,便又转身跑了出去。
“不是说,要提醒几句吗?怎么一下子就又跑了回来?”江逸辰瞧着乐如意跑的气喘吁吁的样子,皱了皱眉,“我不是说,在这里等你的吗?跑什么?摔倒哪里,怎么得了?”
说着,江逸辰拿出帕子将乐如意脑袋上的汗给擦掉,还不忘伸手戳了戳她的脑袋,作为提醒。
乐如意模着自己的脑袋,吐了吐舌头,不忘对着江逸辰俏皮的眨了眨眼,“二爷,如意今天可以大赚一笔银子,你开不开心?”
赚银子?江逸辰眯起眼,打量着乐如意那鬼灵精的样子,不用想也知道,今儿个放血的人,肯定又是吴晗了!
“二爷,老夫人那边派小的来看看,问您怎么还没到的?”
就在两人说话间,一个小厮跑了过来,弯腰在江逸辰身边,弯腰恭敬的说着话。
乐如意瞧着,心下顿时就知道自己可能又要害的二爷被老夫人骂了,于是赶紧拖着江逸辰的手就往前走着。
走进大厅,给众人行了礼,乐如意便乖乖的站在了江逸辰的身后。悄悄抬头打量了下四周,江一峰和桃红都在,江一齐也在,就是唯独不见王素雅的身影。
对上桃红的目光,只见她趁着众人不注意,迅速的对她摆出了一个小心的口型。乐如意读懂了那口型,忍不住一惊,连忙触碰到了江逸辰的肩膀。
但,江逸辰抬头的时候,这桃红已然将目光转移了开,不再看他们,这让乐如意有些疑惑,不太明白桃红到底是几个意思。
“人……都来齐了?”
正当乐如意在那边兀自思考的时候,宋凤那淡淡冷冷的声音让她瞬聚集了精神,抬头瞧了去。
只见绿荫环视了下四周,才弯腰在宋凤耳边轻声细语的开口道,“回老夫人的话,人都到齐了!”
宋凤点了点,闭起了眼,那手中的佛珠便又开始转动了起来。
乐如意瞧着宋凤这个动作,心紧了紧,每次老夫人做这个动作,就会有人要受罚,今儿个是谁?难道是二爷吗?
乐如意想到刚刚桃红对自己说的小心,脸陡然变得有些白。
“既然人都到齐了,就让她们进来吧!”宋凤默默的念了一会佛经,看起来,似乎是在为自己即将要做的事情而忏悔。
绿荫闻言,福了福身子,走到厅边上,手一击,那外面便有两个人给拖着进来。
人,还未完全走进来,乐如意便瞧见了她们的臀部上,那鲜血直流的样子,鼻间的血腥的味道,让乐如意几欲作呕。
“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说这话的,不是宋凤,而是一直在一旁,一看便知道是刚醒,便不顾自己的身子就出来的秦素茹,只见她面色惨白,唇角泛着乌紫。
若非是刚刚遇到了吴晗,他说他什么都没下,乐如意必然要以为,秦素茹这幅样子,完全是拜吴晗所赐。
“能有什么怎么回事?”
被抛到地上的女人抬起了头,那人正是乐如意一开始寻找着的王素雅,只见她的面色已然干枯的犹如七十岁的老妪,那泛着干皮的唇瓣,更是将她的脸增添了一股苍老的意味。
“不就是,您想给二爷找个妾,却不享这个姑娘被公公的风采所迷倒,喜欢上了公公而已!”王素雅嘲讽的笑了笑,“婆婆,您应该高兴才是。公公到现在还如此有魅力,那可是说明您当初眼光好啊!”
这话,是秦素茹曾经这么说她的,现如今,她就要送回去,礼尚往来嘛!
乐如意听着两人之间的对话,终于反应了过来,今儿个到这边的,根本就不是老夫人的意思,而是大夫人的意思,这是她秋后算账来了。
可,就算是秋后算账,为什么桃红要对她说小心?难不成今儿个他们还想对二爷怎么样?
“我看,你是还没打够,所以脑子不够清醒!来人,拖下去,继续打!”秦素茹阴冷的看着王素雅,那话,却是轻飘飘的。
乐如意瞧着秦素茹此刻的样子,觉得,简直就有种我要捏死你,就跟捏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一样。刚想到这,那秦素茹却突然抬起头,那阴鸷的眼神直直的往她这边看来。
两个眼神这么一对上,乐如意顿时‘咯噔’一声,可那眼神,却没有出于本能的闭上或者是转移开,而是就这么的呆呆的瞧着。
事实上,并非是乐如意胆子变大了,这个时候还敢和秦素茹对视。而是在秦素茹看到她的那一秒的时候,她彻底的被吓呆了,压根就不知道该如何去做反应。简单的说,就是被这一眼看石化了。
“大夫人……你瞧着如意做什么?是如意做错了什么事情吗?”。
两人就这么对视着,直到江逸辰那一声轻咳的声音响起,惊醒了乐如意,她这才缓过神来。可她这么一缓神,开口的第一句话,便是这个。
这个时候,她的脑袋已经开始迅速运转起来,大夫人为什么要瞧着她看?是因为看她不爽吗?还是因为她看的其实不是她而是二爷?若她看的是二爷,那为什么?为什么要看二爷?
一连串迅速仔细思考,最终的结果就是……脑袋痛,一片乌黑,啥都没有整理出来。
低头瞧了一眼江逸辰那神色自若的样子,乐如意心里便有了底,于是挺直了腰板,瞧着秦素茹直接开口问道。
秦素茹眯起眼,瞧着乐如意那样子,一点都没有心虚,便不再看着她,更是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而是低头便一脚踩到了王素雅的手背上,“说,到底是谁指使你这么做的?是谁让你来害我的?”
王素雅闻言,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一把推开秦素茹,仰头大笑了起来,“你以为,害你,还需要有理由吗?我告诉你,整个江家,只要是害你的,都不需要理由,因为人人都不愿看到你快活,不愿意看到你舒心!所以我只是替大家出了这口恶气而已!”
“放肆!”
久久不说话的宋凤,在听到王素雅这话的时候,陡然睁开灵力眼,那手中的佛珠就这么的往桌上一扔,起身指着王素雅便怒喝道,“有你这么和婆婆说话的吗?”。
王素雅冷笑一声,已经不成人形的手,从袖子口里面拿出一份休书出来,“这,是江一齐给我的休书,我早就已经不是江家的媳妇江家的人!之所以会留下这么久,就是为了要看看,你会有什么好结果!”
宋凤站在原地不动,一旁的绿荫想要上前搀扶着,却被宋凤推开,“你说,江家到底哪一点对不起你?你婆婆,到底哪一点对不起你?让你能下如此恶毒的心?”
这话说的,别说是王素雅听着觉得可笑,就是乐如意听着,也觉得特忒是不靠谱。抬头瞧着宋凤一本正经和严肃的样子,像是直接她们之间的关系有多么的融洽一样,可真是会装。
“若她给了芮儿避孕汤药,大爷会误会吗?会不要我的孩子吗?会踹掉我的孩子吗?”。一句,比一句的声音高,到最后,那王素雅的声都是嘶吼着。乐如意踮起脚仔细的瞧了瞧,那脖子上的青筋都迸了出来,可想而知,这王素雅有多么的恨秦素茹。
“我的孩子没了,你却一声不响,任由大爷为难我,刁难我,侮辱我!我是一个人,一个活的人!就是一条狗,被主人踹了,也总要模几下脑袋安抚下吧!可你们呢?落井下石的倒是一大推,说我不懂事的,又是一大堆!”可能是之前嘶喊的太厉害,嗓子已经变得沙哑,那手,也开始哆嗦起来。
乐如意瞧着,估模着是手上的伤口又疼了起来。
"婆婆,怎么样?失去孩子的滋味很好吧?喜欢我给您送的礼物吗?”。说着,王素雅便哈哈大笑起来,那粗哑的笑声带着无数的辛酸。
乐如意不是很能理解王素雅心里的苦,但是之前徐大娘曾经说过,大户人家的媳妇,若是家里面没什么势力,又不能生的话?日子是很不好过的。
乐如意觉得,这少夫人在江家的日子肯定是举步艰难的,好不容易,怀了孩子,一个孩子因为自己,而掉了!第二个孩子又因为自己的丈夫而掉落,最终,还落下个不能生育的事情。
“我看你是打的不够,教训还不够!”那一句失去孩子,彻底的惹红了秦素茹的眼,只见她拔高嗓音,尖锐的嗓音带着无边的恨意,“来人,给我拖下去打!”
这话一说,一旁立刻有人跪了下来,“娘,她是得了失心疯,您别怪她!”
江一齐‘噗通’一声,对着秦素茹就跪下了,“她已经这样了,您就放过她吧?”
秦素茹一听,扬手便给了江一齐一个耳光,那发抖的手,指着江一齐,“好啊,这就是我的好儿子,竟然帮着一个贱人来欺负你的娘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