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一招手,就有嬷嬷送上一只凤簪和那件火狐狸皮毛的斗蓬。
这只凤簪的凤身以紫金镂刻而成,雕工精致得连尾上的羽毛都清晰可见,红宝石镶嵌的而成的眼珠,在阳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辉,再加上尾末细碎的小颗宝石,如同一只真正翱翔在九天之上的凤凰般,令人见了都舍不得移开双眼。
而,凤嘴里衔着的那串明珠,最小的绿豆大,最大的则有拇指指甲盖大,颗颗浑圆无瑕,单是杜芷萱这类不懂行情的都知道昂贵不已,就更不用说随意一瞥,就察觉到这串明珠,恰好是极少见的东珠的安平郡主了,心里惊诧不已的同时,却又紧随着滋生出浓浓的欣慰和欢喜来。
这世间,有什么比得上太后的爱护,更能帮助杜芷萱敌挡住勇诚候府那帮人的算计的同时,也让勇诚候府那帮人,从此以后,****活在惴惴不安中呢?
太后亲手将这只凤簪插到了杜芷萱头上,左右打量了一会儿,又从嬷嬷托着的盘子里,将这套首饰剩下的几样,比如说项链,耳环,手镯等物,也陆续地替换掉。
最后,太后再将那袭火狐狸皮毛的斗蓬,披到了杜芷萱身上,示意杜芷萱站在大殿中间来回走上几步后,才满意地说道:“小姑娘,就该这样打扮。”
这一身深深浅浅的红,让杜芷萱不由得想起了年画里那个穿着红衣红裤的胖女圭女圭,嘴角就不由得抽了抽。
不过,基于“彩衣娱亲”的想法,再加上安平郡主也用一种欢喜和欣慰的目光看着自己,故,杜芷萱很快就适应了这样沉重的头饰打扮的方式,褪下极适合冬日里在屋外欣赏风景时穿戴的火狐狸斗蓬后,就继续坐到了太后身旁。
太后摒退了抬来箱子的宫人后,就端起茶杯,轻抿了口水,脸上的神情在袅袅的茶烟中看得不那么真切:“今日,你匆忙入宫,怕还有别的事吧?”
要知道,以往,安平郡主每次入宫前,都会特意遣人秉报给太后,更不用说还带上杜芷萱这样一个不讨太后喜欢的姑娘了。
“我竟被贱人欺上门来了!”在太后面前,安平郡主从不屑于掩饰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此刻,就忍不住嫌恶地说道:“不过是为凤兰那个傻姑娘抱不平而已!”
凤兰县主,正是那位当年真心爱慕安王,才会嫁予安王的县主,如今,住在寺庙里清修的安王妃。
该如何地亲近,才能唤对方为“傻姑娘”?
杜芷萱掩下心里的诧异,默默地倾听着。
果然,下一刻,就见太后放下手里的茶杯,摇头叹道:“她太傻了,单只知道做出一幅决绝的清高模样,自个儿忍着受着,吃了不知多少的闷亏,却不知道将一切都撕掳开来,堂堂正正地离开安王府。从此以后,过自己开心快活的小日子,不比虽在庙里清修,却依然得为安王府那个烂摊子出力,却讨不得好,更惹人嫌,还伤心自责不已的生活好多了?!”
当年,凤兰县主和安平郡主可是关系颇为亲近的好闺蜜,而,她们究竟好到什么程度了呢?单说当年的皇后,现如今的太后差点被废,却因为得了凤兰县主娘家提前传来的消息而逃过一劫这一点,就可以知道了。
想起凤兰县主这些年待自己的满腔孺慕,从未因那残酷的生活而有任何的改变,再对比凤兰县主这些年那凄苦的生活,和安王自个儿潇洒惬意,以及安王府那些宠妃庶子们恣意享乐的生活,形成了最为鲜明不过的对比,太后就又叹了口气。
“这就是你们不该学的人!那男人既然忘了过去的情份,只顾着自己风流自在,她就该拿出自己的手段来!或是生个儿子做自己的依靠;或干脆弄死那人,随便找个庶子放到自己身旁教养,手里拿捏着整个王府的大权,不愁那些曾蹦跶不休的侧妃庶妃和庶子们不伏低做小;或直接夺走王府一多半家产,自个儿带这些家产,重新找个男人好生过日子,笑看那王府如何地由盛转衰,再时不时推波助澜,以报前仇,多自在!”
杜芷萱坚难地咽了口口水,不敢看向突然变得威武霸气的太后。
没办法,眼前这位,前半生的生活轨迹,和如今差点被那乱糟糟的安王府给气死的凤兰县主一样,都是因为真心爱慕那人,才会怀着“相敬如宾”的美好愿望而绣嫁衣,再十里红妆地嫁给对方。
在对方将一个又一个真爱接回府,并纵容这些真爱算计陷害自己,并不管不顾地直接给真爱撑腰后,凤兰县主在心里的爱意被残酷的生活磨平,却因着满月复的愤恨而不愿意离开安王府,一心想着折磨自己的同时,也能伤害到对方。
要知道,大梁王朝可没什么“皇室宗亲不能和离”之类的规矩,所以,若凤兰县主心里不再对安王存有一丝情意,想法就不会那么偏激,早就离开了安王府,过自己的悠闲小日子,哪会到现在还死撑着。
而,同样遭遇到这一切的太后,却是毫不犹豫地慧剑斩情丝,并表面和太上皇保持着“夫妻恩爱”的假像,私下里却在积聚人脉物力,直到最终,干掉了那越来越昏庸无为的太上皇,扶持自己的儿子,当年的太子顺利登基为皇。
“虽那傻姑娘自己愿意为安王府出谋划策,但,我却不乐意见到安王府那帮人,继续以此为倚仗而在盛京里上窜下跳,没的惹人嫌。”安平郡主淡淡地说道,眼眸里的厉色一闪而逝,却是准备对那刻意传出凤兰县主“无子善妒”流言蜚语的一众安王庶妾们动手了。
“安王嚣张了那么久,如今,也到了该偿还一切的时候了。”
太后阴恻恻地说道,当年,太上皇竟然想废太子,复立安王为太子,就已让她对太上皇彻底心冷:“当年,不知有多少人恨我入骨,想叫我死,可,如今,我已是高高在上的太后,整个大梁王朝最为尊贵的女人。而,那些人呢?她们现在又在何方?”
“这世间,任何人和事都需要‘适可而止’,过了这个度,就难免出现‘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的场景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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