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定的话语,在杜芷菱嘴旁打了个转,却又顾及王氏一番说法而变了个样:“难不成,还有其它的说法?”
“当然!”王氏点点头,脸上浮现一抹似喜似悲,似讥似嘲的神情,却在杜芷菱准备探问个究竟之前,又如来那般悄无声息地消失,“只要杜芷萱身上一直流淌着勇诚候府的血液,那么,这所谓的‘联姻’,看的,也就是杜芷萱的候府长房嫡长女的身份。”
“若是其它世家,定会因将军府这样的外家而高看杜芷萱一眼,但,皇家这个天下间最重视规矩,却也最最不讲规矩的地方,却并不会因为将军府的存在而高看杜芷萱。”
“……”杜芷菱坚难地咽了口水,王氏这番话,相当于给她的人生之路突然另外开辟了一扇窗户!
“所以,依照常理,即便杜芷萱与武候王世子解除婚约,这世子妃的位置,也唯有候府的姑娘才能担当?!”
“正是这个理。”王氏嘴角微勾,眼底迅速掠过一抹讥诮,“不然,你以为,为何,杜芷萱与武候王世子退婚已一年,那武候王世子放在心尖尖上呵护疼宠的钱姑娘,却依然未能顺理成彰地嫁入武候王府?”
“这其中,不仅有那不愿意看见钱姑娘这样一个搅家精嫁入王府的武候王妃的出手,也有早早就盘算着该以哪位姑娘代替杜芷萱嫁入武候王府,完成勇诚候府与武候王府这两府联姻大计的老夫人的出手。”
“怨不得,这一年来,和武候王府有关的流言蜚语就没停止过。”杜芷菱一脸的若有所思,“而,即便如此,却也仅仅只有一次武候王世子持剑威逼武候王妃,誓要娶心仪姑娘为世子妃的传言。”
“想来,其它的传言,都被武候王妃和祖母合手压下去了罢。”即便老夫人万分恼恨武候王妃的“不作为”,但,涉及到武候王府与勇诚候府联姻之事,她依然会毫不犹豫地出手。
沉吟了会,杜芷菱终于抓住了刚才脑子里突然浮现的那抹亮光:“娘,也许,我们无需如此焦急。”
“喔?”王氏挑挑眉,眼底却滑过一抹了悟和期盼,显然,在这一刻,她与杜芷菱都生出了同样的想法。
杜芷菱笑了笑,道:“前几年,四姐的那些嚣张跋扈,任性妄为的流言蜚语,只在候府下人间流传,却并未如婶婶预料中那般,在最短的时间里就传遍盛京大街小巷,由些可知,四姐并非表面示人的天真单纯,性情冲动,易落入旁人的陷阱里。”
即便,这其中,有将军府一众人的出手,更有不愿意令候府众多姑娘为杜芷萱陪葬的老夫人阻止,才能轻易就破解了钱氏的诸多手段,但,若杜芷萱本人是个扶不起的阿斗,那么,即便旁人再如何地偏帮,却也无济于事。
“一年前,四姐身旁突然多了六位教养嬷嬷和管事嬷嬷,更收下了安平郡主送的一整个院子教好的下人,如此,即使四姐依然像往日里众人猜测的那般天真无邪,却也不可能善心大发到与大姐,七妹和九妹这三位与她同为长房姑娘的姐妹们冰释前嫌。”
王氏微微颌首,看向杜芷菱的目光里满是欣慰和赞叹:“不错,你能在最短的时间里,想到这一点,也不枉我平日里的提点。”
“只是……”说到这儿时,王氏眉头微蹙,顺着心里浮现的那丝不妙的预感,道:“你真的决定,要做武候王世子侧妃了?”
“娘,你以为,我还能有其它的选择了么?”杜芷菱苦笑一声,一脸的黯然,“若可以的话,谁不愿意十里红妆地出嫁呢?”
即便,为此,只能按照“门当户对”的说法,选择嫁给四品以下官员家的嫡子,也许,跟随夫君奋斗一辈子,也不一定能过上目前这种荣华富贵的候府姑娘生活。
可,单单是堂堂正正,与人交往的正室之位,就令杜芷菱艳羡不已,却又只能在残酷的现实中,将自己心中所有不合实际的念想摒弃。
“菱儿,是娘带累了你。”王氏一颗心都为之揪紧,自己一手教养长大的姑娘,又岂会不知她真正想要的东西?!
奈何,如今,眼下这种进退两难的情况,还真是避无可避,唯有不畏惧艰辛困苦地迎上前,才能撕出一条血路来!
“你放心,娘会帮你夺得武候王世子妃的位置。”即便,为此,她需要付出许多,甚至,很可能连候府三夫人的正室之位都保不住,那又如何呢?
“不!”杜芷菱摇摇头,想也不想地拒绝道:“万万不可!”
王氏轻拍杜芷菱的肩膀,道:“菱儿,你放心,娘会妥善布置,绝不会令人怀疑到咱们身上!”
“娘,你听我一言。”杜芷菱抿了抿唇,压下心里那浓浓的“贪婪自私”的念头,道:“将军府素来阳盛阴衰,现如今,三房仅养育了两位姑娘,且,钱姑娘还亲自被安平郡主接到身旁教养多年,于情于理,我们都不应该与将军府对上。”
说到这儿时,想起最近一年来,相比起杜芷萱这位安平郡主的外孙女,钱诗雅这位安平郡主的亲孙女却已慢慢失宠的情况,杜芷菱虽心有所动,脸上的神情却没有丝毫变化:“若,武候王妃未同意这桩婚事,也就罢了。”
在那种情况下,无论她们做出什么样的举动,只怕都会无端地迎合了武候王妃心里的想法,从而令武候王妃高看勇诚候府一眼。
“偏偏,如今,武候王妃竟已亲自前往将军府,为武候王世子提亲,那么,如此一来,这就变成了将军府与武候王府的联姻。”而,世家贵族之间的联姻,却并非表面看到的那般简单。
即便,安平郡主再如何地厌恶嫌弃钱诗雅,但,只要钱诗雅一日姓钱,就会一日是将军府的姑娘,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代表着将军府的颜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