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翠芙和白卉两人的神情举止尽收眼帘的钱诗雅,抿了抿唇,露出一抹璀璨的笑容来,那不带丝毫杂质,纯粹得如同刚出生的婴儿般的浅笑,只令沐浴在阳光照射下的钱诗雅,犹如谪仙下凡般,令人不由自主地就生出一种“愿意为了钱诗雅效忠”的念头来。
当然,这仅仅只是长年累月遭受着钱诗雅洗脑精神攻击的翠芙和白卉,这两位丫环私心里的想法。对于其它的人,比如说王府里听命于武候王妃的下人,却不过是“搬门弄釜”,莫名地给人予一种“贻笑大方”的感觉来。
就如此刻,奉了武候王妃之命,前来正院与钱诗雅传达武候王妃指令,顺便一观钱诗雅这位不得武候王世子欢心的世子妃那神色大变,姿态狼狈,凄惶无助模样的郝嬷嬷,就在丫环的引领下进了屋,恭敬地行了一礼。
“王妃令老奴来告知世子妃一声,这段时间里,世子将会歇息于偏院,请世子妃不要再继续等候世子回房后才歇息,以免影响到世子妃的身子。”
“更不要拿捏着各种藉口,遣人前往偏院寻觅世子,以免传扬开来,给世子妃安上一个善妒不容人,更无视大梁律法,藐视皇族的罪名!”
“毕竟,这新来的十二位姑娘,不论入府之前是什么身份,既被秦王遣人送到府里,就该好生对待。”
“王妃不希望,再出现之前那种十天不到的时间里,几位姑娘尽皆死于非命的情况。”
说到这儿时,郝嬷嬷特意顿了顿,慢慢地欣赏了好大一会儿钱诗雅那故作镇定,实则早已满月复愤怒得恨不能下一刻就暴起揍人的姿态,目光更在钱诗雅那笼在阔袖处的手指处停留许久,眼底的遗憾和叹息一闪而逝。
“不然,就得麻烦世子妃到秦王面前,好生地与秦王解释一二了。”
话落,郝嬷嬷就又行了一个告退礼后,姿态潇洒地离开了。
钱诗雅咬紧了牙关,恨恨地瞪视着郝嬷嬷离开的方向,眼底的怒焰犹如被泼了几桶滚油般熊熊燃烧着,清秀的面容更因满月复无法排解,更无从发泄的愤懑和怨怼之情而扭曲得不成样。
翠芙和白卉两人也一幅感同身受的模样,这其中,尤以性子最为暴戾的翠芙,就冲郝嬷嬷离开的身影狠狠地“呸”了一声,一脸不加掩饰的嫌恶:“什么东西,竟敢在世子妃面前这般狂傲!”
“待到那老虔婆死了后……”话语里流露出来的狠戾和杀机,在屋子里久久萦绕不去。然,不论这桩事件中真正的主角钱诗雅,抑或是正垂眸思索如何应对武候王妃一连再挑衅行为的白卉,都不觉得翠芙的话有何“大逆不道”之处。
“世子妃,奴婢以为,你该拿出真正的本领,让那老虔婆看看了!不然,岂不是天天都要面对老虔婆这等低级无聊的找茬行为?!”
想起往日里,钱诗雅把整个将军府一众自诩精明聪慧的人尽皆玩弄于鼓掌,连时常出入皇宫,被太后亲自带在身旁教导过的安平郡主也不能免俗的美景,翠芙就不由得冷笑连连,并用一种杵定钱诗雅必能赢得这场无形争战的信任目光看着她。
“世子妃,需要奴婢做些什么,你尽管吩咐!”话落,翠芙还不忘记拍拍自己的胸口,就只差没有指天发誓,定会将钱诗雅吩咐的事情当成最重要的,哪怕拼上这条性命,也要圆满地完成。
眼见钱诗雅若有所思,白卉也跟着劝说道:“世子妃,奴婢以为,翠芙说的话很有理。”
“这人哪,一谓地做出幅端庄贤淑,温和善良,不与旁人计较太多的‘吃亏就是福’性子,落在那些真正行事端方,府里更是颇有规矩的人家眼里,倒还能欣赏赞叹不已,并毫不犹豫地交付重任。”
“但,落在如武候王妃这般表面慈祥,雍容端庄,暗地里却心狠手辣,唯利是图人眼里,却不过给了她‘善良可欺’‘任由其搓圆揉扁’的印象。”
“哪怕,为了小公子,世子妃,你也不能再像往常那样连连退让了。不然,以武候王妃那‘得寸进尺’的做法,和狠戾毒辣的性情来说,倘若发话将小公主养在她身旁,岂不是轻易就拿捏住世子妃的软肋,令世子妃不得不仰仗她的鼻息生活?!”
最后这句话,如一把锋利的箭般,猛地戳中了钱诗雅的心窝,令钱诗雅不由得拽紧了拳头,脑子里那摇摆不定的念头立刻烟消云散。
“不错!”钱诗雅右手重重地拍在矮桌上,衣袖翩飞间,将茶杯也都带到了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不过,眼下,不论是钱诗雅,抑或是翠芙和白卉这两位丫环,可都没空去心疼这价值百金的茶具和地毯了,只是心里转悠过诸多念头,并慢慢地汇聚成一条看似复杂,却能不浪费一兵一卒,更不牺牲任何人,就能拿下武候王妃的法子来。
即便,就目前情况来看,这个法子略慢,实施的过程中,更有着诸多不确定,但,对于在杜芷萱身上屡尝败仗的钱诗雅来说,还真算不了什么。
毕竟,如今的她,什么不多,耐心却绝对不少。
至于那必需的时间?
武候王妃垂垂老矣,而她正年轻,气血旺盛,且是武候王世子真正放在心尖上呵护和疼宠的“真爱”,这偌大的王府里,那些惯于“见风使柁”的下人应该选择哪一方,还用细说吗?!
“白卉,翠芙,从现在起,你们拿出所有的本领,务必在最短的时间里,将武候王府所有的下人尽皆收服。”
想起那仗着老王爷的信任和依重,而从不拿正眼看自己的林管家,钱诗雅磨了磨牙,眼底迅速掠过一抹冷光,补充道:“倘若,真有那些自诩‘忠仆’,死不知悔改的家伙,那么,也不必再在他们身上浪费时间和精力,直接将名单报给我,我会令人好生地招待他们一家人。”
这世间,从没有一人是忠仆,一家子也都是忠仆的说法,不然,又岂会有那么多背主的下人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