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自己正在发烧,杜弯弯咧着嘴,靠在干草垛上,打开了系统背包。
背包里有一个不算大的药箱,里面外敷内服的药不少。行走在末世,没有药品,自己的生命就得不到保障。别说是被丧尸袭击了,单就突然骤变的天气,人也受不了。那种天气之下,生病是家常便饭,空气里的病毒让人们免疫能力下降,病倒的时候没有药品,就只能等死了。
用药箱里的双氧水消毒,再给手上的伤口抹药,杜弯弯就已经烧的有些神志不清了。她硬撑着浑身作疼的身体,吃了些消炎和退烧的药,拿了一张厚毯子裹在身上,昏睡过去。
这个时候,已经顾不得这身体是不是对消炎药剂过敏,吃下后会不会产生不良反应。既然已经到了这一步,若真的必须死,杜弯弯也认了。
夜色已深,外面细雨停歇,繁星点缀的天空,如同一块撒着银色碎钻的上好墨晶。群星闪烁,在空中却依然掩不住那澄澈皎洁的月光,温凉如水,清润柔和。
杜弯弯服了药,又裹着毯子睡了一会儿,出了一身的汗。那种浑身热烫,似要燃烧起来的感觉慢慢褪去,她才迷迷糊糊的醒来。
天还没有亮,夜色依旧。
躺在干草垛上,杜弯弯睁着明亮的双眼,透过头顶上那两个窟窿,一瞬不瞬的盯着外面繁星闪耀的天空。或许古代的星星真的比较亮,那光芒让她觉得非常耀眼,这里的星星似乎也更大,离自己更近。她抬手试了试自己额上的温度,似乎降下去不少,心里这才安定下来。
看来这具身体还是能够适应现代药剂的,她再次逃离鬼门关,活下来了。
夜凉如水,窝在四面漏风,头顶透光的破草屋里,杜弯弯却觉得异常的安心。不管现在处境有多么艰难,至少她还活着。这个世界没有骤变的天气,没有弥漫的病毒,没有尸化的动植物,更没有渴望血肉的丧尸。
杜弯弯躺了一会儿,感觉体力复苏,她现在清醒过来,开始思考接下来的事情。
巫师和村正等人,不会那么容易的放过她。且不说他们因为自己,在县尉面前弄得灰头土脸,单单就自己断了他们的财路,让他们在村民面前威风扫地,巫师就绝对不会放过杜弯弯。
这次祭祀的人选原本不是她,如果上了竹筏的真是杜瑜,那么河伯一事也许不会在县尉面前轻易穿帮。不管怎么样,这次的祭祀是毁在姓杜的人手里的。所以杜弯弯很是担心,就算自己百般谨慎,到时候巫师给杜家使绊子,弄个什么鬼扯的借口,她也得跟着遭殃。
思来想去,到时候生死关头,她还是得依靠系统。如果杜家被毁了,她其实也刚好能得到自由。只是世事多变,若到时候被充为奴隶,大概境况还不如现在。
一想到系统,杜弯弯还是有些犯愁。
她现在只知道系统会吞噬锦帛,但是这种和货币同等的锦帛可不是一般的东西,这个小村落里哪能弄来这么多呢?发了一会儿呆的杜弯弯只能暂时作罢。之后的事情,暂且走一步算一步了。
又昏昏沉沉的睡了一会儿,当天边冒鱼肚白的时候,杜弯弯收起了毯子,又吃了一回药,给伤口做了处理,坐在草垛上假寐。
且说村落门口,在日出之时,进来了两个步履匆匆的人,他们怀里都抱着个鼓鼓囊囊的包裹,一路上脚步不停,直直向着巫师的住处而去。土路两边碧绿的青草叶子上,还盛着晶润的露珠,在红日的照耀下,也微微透出一抹彩色的光亮。
“丧门星!冒犯了神明,还不赶紧起来干活赎罪!懒得脚上生疮,白白浪费粮食!”二叔杜强的声音突兀的在小院子里响起,不等杜弯弯说什么,就听见婶娘杜李氏压低声音,劝着二叔。
“你叫她做什么!她染上了寒病!你个急投胎的等死鬼,叫醒她将病气都过给我们吗?!”
婶娘的劝说显然很奏效,二叔登时哑了声,跟婶娘赔笑道:“瞧!我这不是忘了吗?!赶紧的,快去做饭。哎呀,这次咱们也是因祸得福,不止瑜娘逃过祭祀,就连那些送出去的钱财嘿嘿!还又回来了!”
两人又压低了声音,拉拉扯扯的回了自己的屋子。
闭着眼的弯弯嘴角噙着一抹冷笑。又回来了?真是太小看巫师了,这次吃了个大亏,要是不讨回来,那才是有鬼!只怕杜家的钱财是保不住的。
想到此处,杜弯弯猛然睁开眼睛。
对啊!依着巫师和村正那贪婪的性格,怎么可能会一门心思的只对付她这个穷搓搓的傻女!人家的目标根本就是杜家,是杜家之前露富,拿出的那些钱帛!
杜弯弯叹息一声,这下子,是怎么也逃不过别人的算计了,杜家遭殃,她哪里还会有幸免的道理呢?现在抓紧时间挣取能量值才是王道啊!只是还没等杜弯弯行动,巫师那里已经有了结果。
午正时分,村正和巫师领着一个身着差役服饰的中年男人,来了杜家。
“县令大人有话,杜家不敬神明,冒犯河伯,致使河伯降罪,出现寒病。为了弥补过失,杜家人等财产充公,一家四口皆充为奴隶,即日前往大乾国。”
杜家人皆是当头一棒,杜弯弯也被自己的口水呛得直咳嗽。真是想什么来什么。昨晚还在祈祷,千万不能被充为最下等的奴隶。这下可好,才过了一晚上,所思所想就应验了!
天爷爷啊!你还真是疼爱弯弯啊!
“大人!大人!冒犯神明的是那个丧门星啊!不是我们啊!为什么要霸占我们的财产,充我们为奴啊大人!”婶娘杜李氏一听那差役的话就急了,忙拽住差役的裤腿大声分辩着。
杜瑜也傻了眼,她还以为躲过河伯一劫,她就可以安心等着嫁到村绅家里享福去了呢!
“不!大人!您一定是弄错了!我们没有冒犯神明啊!我们还缴纳了钱帛祭祀的啊!”杜瑜大声惊叫起来,她不要做奴隶啊!
“巫师大人!巫师大人!您说句话啊!”杜强也在一边哀求着巫师。巫师面上假作为难:“这个唉,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县令已经断定是你们杜家为祸,如今你还是乖乖听话吧。”
话音未落,差役就已经冲进屋子,搜起财物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