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心而论,柯氏也是一等一的美人,不止容貌艳丽身材惹火,也多了成熟妇人的风韵,少了乐妤身上的青涩。程凌烨以前对她的还是很满意的,现在却无端端觉得恶心,他忍耐着下巴微紧,伸手将她双手扯开,沉声道:“我们以后不要再见面了。”
他使的劲很大,即使乐妤青玫也听到了柯氏轻呼然后踉跄两步的声音。假山月复中,柯氏不敢置信地看着程凌烨,对方却脸色平静,神色冷淡。
假山里静了半晌,才听柯氏一声冷笑:“玩够了就想将老娘一脚踢开?程凌烨,你休想!”
柯氏显是在愤怒中,声音全无平日的柔美,尖利地乐妤有想掏耳朵的冲动。
程凌烨看着柯氏五官扭曲,心里却浮现出乐妤的样子,眉眼清丽下巴尖尖,、却神色冷淡如冰霜,思及她那晚落下的泪,他心也忽然变得柔软了下来,决定跟柯氏好好说。
“我当初招惹你是我不对,但现在还不算晚,你仍然可以好端端地做你的安家少夫人,一点损失也没有,又何必纠缠不休?”
柯氏高耸的胸口剧烈起伏,恨恨地看着一身玄黑锦衣大氅的程凌烨。她目光锐利隐露狠意,突地冷声道:“你是有了新欢了吧?才急着甩了我这个旧爱。”
偷听的乐妤心头一跳,新欢?她不知是想起了山洞中的羞人景象还是暗室中突如其来的一吻,蓦地红了脸。
程凌烨却目光一凛。脸色阴沉下来。他不喜欢乐妤被柯氏这样的人用这样的口吻提起,更担心柯氏会不肯放手,查出乐妤来。“够了!”
柯氏却半点不肯退让,连连冷笑:“到底是何等样身份的贵女,能让你竟连齐人之福也不敢享?我可从来没在乎过你有多少女人!你却连这之一的位置都不肯留给我?”
她的夫君安致远斯文俊秀,在那方面也是谨守君子之道,不过度不放纵不沉迷,偶尔有一次也是如溪流潺潺,温柔却平淡。哪及眼前的男人俊美无俦而又霸气健壮手段百出,令人心醉神迷?更何况,自己是当真对眼前这个目光睥睨冷酷的男人动了真心?
程凌烨越听脸色越沉。心烦不已。他就知道沾上容易月兑身难,要是没乐妤,他也随便这个女人用什么手段对付自己,可如今他有了乐妤。又岂能将她置于危险的境地?哪怕只有一丁点的可能。
思及此。程凌烨前思后想,终于软了口气,伸手将柯氏拉进自己怀里,柔声道:“你想得太多了,我这阵子忙得没个空歇,哪有空去结识女人?跟你分开,也是迫不得已。”
被紧紧搂在火热结实的胸膛,柯氏浑身早已软了。嘟起嘴娇滴滴地搂住程凌烨修长的腰身:“那是为什么?”
程凌烨暗叹一声,到底还是嘉洵那臭小子了解女人。不得不按照嘉洵的说法道:“安怀素已经有所察觉了,所以,我必须要收手,暂时蛰伏。”
柯氏一惊,扬起微白的俏脸,声音微颤:“什么?怎么会这样?”
程凌烨细长蕴藏着锐利的黑眸微缩,叹道:“你那边久久没有消息,我派进去的人失手被他抓住了,他现在已经知道安府有人跟我勾结,只还不知道是谁。所以,你不能再跟我见面了。我也是为了你好。”
乐妤翻了个白眼,心底重重哼了一声,混蛋!
柯氏却被吓住了,自动松开了程凌烨,****如潮却已退得干干净净。身为安家的媳妇,她深知自己的公公是怎样的人物。若被他知晓自己背叛安家,柯氏思及此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噤。
程凌烨趁机又是一顿好哄,只要他们不再联系,安怀素就抓不到把柄,她还是很安全的。
看着柯氏来时兴致勃勃,去时却失魂落魄地消失在雪中,乐妤暗叹,这臭男人当真是个不安分的害人精,一会人话一会鬼话,都不知道他说的哪句是真哪句是假,跟自己说的那些只怕更靠不住。
正月复诽,却恍然不觉一张放大的俊颜已近在咫尺,躲到了几丈外放哨的青玫恰时轻咳一声,才唤醒了乐妤。
乐妤呀地一声,连忙推开了快要凑到她脸上的唇,骂道:“混蛋!”
程凌烨黑眸蕴着笑意,脚下却一步未退,柔声道:“你们是跟着柯氏来的?”
他跟柯氏说到一半,便已察觉到外面有人了。以他的耳力和武功,不难听出是两个女子,其中一个还踏雪无声武功不弱。待他轻言细语情话一大堆哄着柯氏的时候,外面其中之一的女子心跳快了许多,鼻息也急促了些,这样若他都还猜不到是谁,也就不是程凌烨了。
乐妤没好气地扯着腰上的双蝶长流苏玉佩,脸有些红,眼神游离不定道:“碰巧看到她鬼鬼祟祟,青玫提议跟来看看的。”
程凌烨看向青玫,悄悄在袍袖的遮掩下向她比了个大拇指,还眨了眨眼睛。青玫忍俊不禁,假装没看见。
程凌烨眼见雪花落在乐妤雪帽没遮住的鬓边,细密挺翘的鸦青长睫上,忍不住抬手温柔地拂去,柔声道:“这么大的雪,也不知道穿严实些。”
他温热的手指拂过碰到她的眼皮,乐妤身子轻微地一颤,往后退了半步。程凌烨不以为杵,这丫头肯跟踪柯氏也就证明对自己并非无动于衷,他高兴还来不及呢,就连昨日飞鸽传书说她与季舒玠见面的事也暂时忘到了九霄云外。
跟上次相见她伤痕遍布不同,血玉蛭神效非凡,如今她肌肤如玉瓷般光滑细腻,透着白腻,双眸流动间顾盼生辉莹然有光,如滴水樱桃般的朱唇带着莹润的光泽引人遐想,只想品尝其中的甜美滋味。
程凌烨喉结滚动,努力挪开自己的目光,暗呼这丫头竟是越来越美了,再过两年及笄了,还不知如何勾人心魄呢。
乐妤已知他靠近柯氏是另有所图,但心里还是极不舒服,掩饰着轻咳道:”既然柯氏对你有用,为什么还要把她推开?不会对你所做的事情有影响吗?”
程凌烨似笑非笑地看她一眼,直看得她不好意思眼神躲闪,才哑着嗓子道:”我答应你的事自然是要说话算话的,你放心.”他低沉悦耳的嗓音含着深深笑意,如陈酒般醇厚迷人.
乐妤被他炽热满含情意的眼神盯得心跳不争气地狂跳,扭过头道:”我从来没要求过你这么做,不过是你自说自话罢了.”
程凌烨见她别扭嘴硬的样子觉得分外有趣,忍不住想要捏住她粉女敕细滑的脸颊摆弄,却手指动了动终是不敢.
四周大雪茫茫,唯有三尺外假山角上开着一朵女敕黄小花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程凌烨眼眸微亮,悄无声息地弹出去一缕指风,小花柔女敕的花茎应声而断,飘在半空中,被紧接而来的指风弹向乐妤,安安稳稳地盛开在她蓬松松如云似雾的鬓边.
他的手法隐秘又没有动静,唯有不远处的青玫看在眼里,强自忍着笑,清冷的菱眼盛满笑意和微不可查的羡慕.
做完这一切,程凌烨才得意地一笑,”时候不早了,你们赶紧回去吧.”乐妤紧了紧大氅,点了点头,”那你自己小心.”唤过青玫扶了她的手匆匆往大殿走去.
今日是为了季舒玠选妃,是以男女宾席设在了一起,程凌烨望着乐妤急匆匆如避蛇蝎的背影摇首失笑,还是遥遥跟在了她们身后.
再转过前面的抄手游廊便是午宴的远香殿,远香殿掩映在万株高大的异种腊梅之中,雪花飘扬腊梅幽香,其景美不胜收.
远香殿高大幽深,四面皆镶嵌水晶日光通达,最适合一边设宴一边赏景.走到这里的梅林里,乐妤放缓了脚步.她最爱腊梅,反正快到了不至于误了宴席,便含笑徜徉在幽香雪枝间,轻嗅那沁人心脾醉人神魂的丝丝缕缕暗香.
乐妤推了推青玫,笑道:”这里的腊梅与别处不同,黄瓣紫心,香味格外隽永持久,去采些,花儿咱们回去做成香囊,梅枝雪留着泡茶,最是上品.”
青玫也很喜欢这美丽轻灵的花儿,她们来之前就带好了丝袋和水囊准备采花,便含笑去了.
在梅林里越走越远,迎面走来几人,也像是赏雪寻梅的,两下一对眼,各自都愣了,对方已都沉下了脸,深怀恶意地瞪着乐妤.
乐妤面上平静,谨守着规矩淡淡一福,”原来是渑国公老夫人和蒋小姐和赵小姐.”
渑国公老夫人从鼻孔中冷哼一声,居高临下地看着屈膝的乐妤,心里一阵快意,却不叫起.她早年不过是庶出公主,那时候崇平帝专宠何皇后,连带福庆大长公主和廉亲王都是万千宠爱于一身,她却身份卑微,不得不低调谦卑.直到先帝继位,她才扬眉吐气了许多,行事做派也就越发张狂.
乐妤心中冷笑,扬了扬眉径直站立起来,”既然老夫人没什么吩咐,我便先告退了,你们慢慢逛.“
蒋梦窈杏眼圆瞪,摒指直指乐妤,喝道:“谁让你起身的?”先前她辱骂乐妤却被安城喝止,心里并不服气,还以为乐妤好欺。
渑国公老夫人自持身份没说话,却也没反对。乐妤弹了弹衣袖上的零星雪花,“我又不是蒋小姐家的奴婢,自然不用长跪不起,要等主子吩咐了。“
渑国公老夫人利眼如阴冷毒蛇死死地盯着乐妤,伸手止住要喝骂的蒋梦窈,傲慢地道:“人的贵贱自出生那刻起便已注定,贵人就是贵人,贱种便是贱种。窈儿,你要记得,你是渑国公府的小姐,淑纯大长公主的嫡孙女,身份尊贵,跟旁人不同,跟那些低贱之人计较便失了身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