悄无声息地给乐娴制造了一个强而有力的障碍,乐妤对这意外收获很满意,回了永信宫后的一觉睡得十分香甜.
等到睡足精神饱满地起床,已是日落时分,绿竹笑着递上漱口的清茶,”姑娘这一觉好睡,倒比在府里省心些.”
乐妤漱了口换了衣裳,笑道:”那倒是真的,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可以清净半个月了.”
绿竹借着给乐妤整理腰上流苏玉佩,悄声道:”回来之后秦家的两个小姐便悄悄来找过大姑娘,大姑娘借故把三姑娘支开了,六姑娘半点没闲着,四处去结交人去了,好半天才回来,只是带着些恼色.”
乐妤给了绿竹一个赞赏的眼神,这丫头就是这点好,拎得清,不用吩咐也知道该做什么,她随手拿起九转玲珑莲花镯子套上,稍稍犹豫又把贴身的袖箭绑在袖中,”不用管她们,秦家那两个和大姑娘`自然不怀好意,但巨大的诱惑面前,应该也顾不上我,乐妍是个没眼色的,兴冲冲地到处窜,只能是徒劳无功.倒是三姑娘,你有空留意一下她,我一直不知道她到底想要什么,没把握的才是最可虑的.”
绿竹认真听了,连连点头,”奴婢明白,姑娘放心.”这天晚上几姐妹就在正屋中厅一起吃了饭,饭后秦沐双和秦沐欢连带曾宜君便全到了
说笑间,秦沐双便有意无意地提及,”四姑娘不知。我们出去听人议论起你,都是羡慕得紧,毕竟第一天进宫就能蒙太后召见。这近水楼台先得月,必然不用愁了.”
她的胞妹秦沐欢眨着一双看似天真无邪的大眼睛,羡慕地道:”四姐姐可好了,能得太后看重,哪像我们几个?寿昌宫的大门朝哪开还不知道呢?”
曾宜君自恃身份尊贵又在家中受尽了宠爱,便有些看不上秦沐双姐妹为了目的放低身段的伎俩,低了头一脸不屑.
乐妤端着细白瓷茶盏似笑非笑。这两个想干什么?”两位秦小姐过奖了,太后不过是喜欢我捏肩捶腿,哪里谈得上什么其它的?再则。我有自知之明,这次进宫不过走走过场,之后就回家了,更谈不上什么得不得月了.”
彼此关系敌对。乐妤懒得搭理。连声表姐都懒得喊,横竖她们不也叫自己四姑娘吗?
秦沐双有些不满,自己纡尊降贵已经跟她好言好语了,还这么不识相,以为自己是什么东西?她刚要反唇相讥,就见曾宜君语含讥嘲大咧咧地道:”这人啊,最难的就是有自知之明,四姑娘能看清楚不存妄想。也是很难得的.”
曾宜君一贯不需要讨好任何人,说话刻薄高傲是有名的。屋里的人却大多都脸色微变,进宫的贵女这么多,最后成为皇子妃侧妃的也不过寥寥几人,其余的可不都是心存妄想?这曾宜君也太狂了!
乐妍尤其气不过,却碍于对方的身份只能咬着唇不说话,眼中到底泄露出一丝愤懑和不甘.
乐妤也很不喜欢曾宜君的态度,也心知两人早就是敌非友,便笑笑道:”曾小姐聪慧过人,看事看人都透彻得很.皇家娶媳要紧的就是家世品行,再则身体健康能绵延子嗣,开枝散叶,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才是最主要的.”
曾宜君脸色大变,乐妍更是幸灾乐祸笑出了声.谁不知道金贵的曾大小姐身子娇贵孱弱,得像供玉人般供起来,什么打理家事绵延子嗣那是休想!
秦家姐妹连同乐娴全都变了脸色,看向乐妤都带了深深的敌意.曾宜君脸色铁青摇摇欲坠,珠泪悬在丹凤眼角欲落未落,樱唇发白,这个贱人!这岂不是说自己不自量力心存妄想!
乐娴对这个姨表妹一贯很疼爱,忍不住皱眉沉着脸,”四妹妹,你这话说的不对,应该跟君妹妹道歉,否则传出去,别人会说我们萧家的女儿缺少家教.”
乐妤淡淡一笑,弹了弹光洁圆润的指甲,”姐姐说什么呢?我需要跟曾小姐道歉吗?我说了什么?还有,我们萧家的女儿少不少家教看大姐姐不就知道了吗?什么时候轮到外人说三道四?”
在远离萧家的宫里,身遭又都是自己的人,乐娴不耐跟乐妤虚情假意,索性撕了那层面纱,不假辞色起摆出长姐的姿态要教训乐妤给曾宜君出气.
她原以为乐妤顾忌着太后心中的印象,不敢跟自己叫板,却不想乐妤竟半点不让针锋相对起来.乐娴又气又怒,偏偏不敢当真发作,她是有大志向的,爱惜羽毛,断不会因为几句口角,传到各宫娘娘那里,给自己的贤淑温良染上污点.
屋里众人全都呆了,看着乐妤的眼神带上了几分忌惮,遇上这么不讲规矩不惜名声光棍至极的人谁都拿她没辙.
曾宜君到底是聪明的,见乐娴下不来台,站起道:”时候不早了,我们也回去吧,不影响你们休息.娴姐姐,我好久没见你了,你去我那里坐坐吧.”
这一记解围恰到好处,且又能忍下刚才的口角羞辱,乐妤都觉得要对曾宜君刮目相看了,果然不是简单角色.
乐娴顺势起身,装作若无其事,”也好,我也好久没跟君妹妹好好聊聊了,,今晚干脆就不回来了,跟妹妹睡一床吧.”
秦家姐妹如蒙大赦,忙不迭地起身簇拥着乐娴和曾宜君去了,连句场面话也没留下.
人一散,厅里立刻便安静下来了,屋里只剩下乐婉和乐妤仍巍然不动,乐妍算是怕了乐妤,又唯恐留下得罪乐娴,便寻了个借口急匆匆地出去了,说是去找忠勇侯府的小姐说话.
看着她逃也似的背影,乐婉摇摇头,不以为然,”真不明白,她上蹿下跳地做什么?以我跟她的身份,莫非还当真奢望着有奇迹不成?”
乐妤微笑不语,审视地看着这个平素总是锦绣内藏,一贯沉默寡言明哲保身的庶姐,”三姐姐倒是看得透彻,诚然,几个皇子妃的人选大约皇上皇后心中都是有数的,即使有变数也是微乎其微,搞得这么隆重看似公平重视,实则不过是花团锦簇光鲜好看罢了.”
乐婉提壶给乐妤满上,浅笑道:”话是不错,像我这样的人倒也罢了,四妹妹倒是不同,你是嫡出,皇上太后又看重你,未必不成,这样也丝毫不动心吗?”
乐妤有些不快,”三姐姐不必试探我,皇室藏污纳垢,斗争血腥之处远超我们这样的王侯勋贵之家.我躲都来不及了,岂会自投罗网,后半辈子不得安生?”
乐婉微微愕然,却没解释,”你竟能将富贵荣华看得轻如浮云,我还真是佩服.”乐妤哂道:”不妨再告诉你一样,不管是宫里还是家里的态度都是一致的,我们家的女儿不会成为皇子妃,某些人费尽心机也不过是白搭,反而会两头不讨好,有机会就看着点她吧,皇家的不满不是那么容易就过去的.”
乐婉微微颦眉,看着乐妤出门的背影陷入了沉思.
天已黑尽,下午睡了太久,乐妤这会儿毫无睡意,索性道:”咱们去忆贞姐姐那里坐会吧.”
忆贞住在东边偏殿的后进院子,一路分花拂柳,还未进门便遥遥听见争执声,”都是一般的姐妹,谁就比谁高贵多少?别以为人家给你一点好脸子,就当真鸡毛做令箭,要笑掉人家大牙的,到时候连累我们定远侯府颜面尽失…”
这尖酸刻薄的语气一听就是冲动鲁莽的缪忆容,乐妤顿住脚步,她这会进来只怕忆贞会觉得尴尬.
忆贞的声音仍如往常一般平静温婉,却又气度怡然:”二妹说的什么话?谁给我好脸子?什么叫鸡毛做令箭?还有,我们定远侯府的颜面是父亲一手一脚挣出来的,可不是凭女儿家结交贵人阿谀奉承.这话二妹断不可再说,叫旁人听见了,只会说二妹年纪小,不懂事呢.”
忆贞还是这么镇定自若举重若轻,丝毫不把嫡妹放在眼里,乐妤噗嗤一笑,打断了里面缪忆容暴怒的喝声:”你!”
屋里顿时静了,忆贞微惊,却不慌乱,扬声道:”是谁来了?怎么不进来?”乐妤有些不好意思,暗地里做了个鬼脸,引得绿竹失笑,才老老实实地出声,”忆贞姐姐,我来看看你.”
说着迈步进门,忆贞已迎了出来,喜道:”妤儿?”
她身后跟着一脸惊疑不定的缪忆容和安静柔弱的缪忆柔,乐妤向忆贞眨眨眼,”没打扰你们吧?”
缪忆容脸色更红,被外人听见自己因为嫉妒跟嫡姐争吵,到底不是好事,但缪忆柔显然城府深得多,笑得温温柔柔地,”萧四姑娘跟姐姐交好,就不是外人,这样的贵客平常请都请不来,哪里会打扰?”
乐妤心下佩服,这缪忆柔显然更得定远侯继室姜氏的真传,八面玲珑,善用柔弱真诚的外表做掩护,而这缪忆容就差远了,一般的姐妹,怎么差距这么大?她一边月复诽,一边悄悄握了忆贞的手,”忆柔妹妹真会说话,既如此,也不必那般客套,叫我乐妤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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