喊声惊醒了青玫和绿竹,她俩睡眼惺忪,惊喜莫名,”姑娘?”旋即绿竹笑嘻嘻地道:”不对,现在是郡主了,郡主,你终于醒了.”
乐妤困惑地眨眼,”郡主?”她虽然醒了,却觉得全身乏力,胸口和肩头都痛得厉害,连想坐起来都办不到.
青玫轻柔地取过柔软的锦垫,绿竹小心扶着乐妤半坐起来,珠玑在一旁满脸紧张,”姑娘,疼吗?要是受不住可要说话,咱们再躺着就是.”
绿竹白了她一眼,”还叫姑娘?以后要叫郡主了,别让那些人抓住把柄.”乐妤虚弱地开口,一句话就说得吃力无比:”怎么回事?什么郡主?”
三个丫头对视一眼,都掩不住眼底的欣喜,叽叽喳喳你一言我一语地将这几天的事情说了一遍.原来,程凌烨找到车马芝就立刻和木雪衣开始救治乐妤,所幸,古书记载无误,乐妤当真奇迹般地接续了断裂的心脉,死里逃生保住了性命.而太后喜极而泣,又感念乐妤的救命之恩,便提出要收乐妤做孙女,而君湛亥也就大方地宣布收乐妤为义女,赐封一品郡主,号’永宁’,上下皆称永宁郡主.她们现在在回京的马车上,已经快到到京都了.
乐妤简直匪夷所思,难以置信,”永宁郡主?”几个丫头甚少看见乐妤露出这样无措的表情,个个都忍俊不禁地笑了起来,珠玑还心情甚好地扮了个鬼脸.
乐妤收拾心情,自己差点没命,皇上为了笼络人心褒奖功臣,赏个郡主的爵位也不算太过,不见只是个虚有其表的爵位吗?连封地都没有,人家怀敏可是有一县之地的封地的.
“事情最后到底怎么样了?怎么对外说的?”
“皇后自尽了,是吞金死的,连同她的同党全部被处死,可对外皇上却说是央玛内乱,巴莱尔行刺,皇后是遇刺身亡的,连同死的那些人,都推到了巴莱尔身上.”绿竹收敛笑意,一脸严肃地说道.
乐妤沉默,不得不说,这样处置是皆大欢喜,最为相宜的,横竖巴莱尔已死,也不会跳出来大喊自己冤枉,她皱眉道:”那身在京都的大皇子呢?岂不是便宜了他?还有毅国公府…”
几个丫头面面相觑,这样的机密就不是她们能知道的了,高兴过后,珠玑拍拍脑袋,才想起去通知萧邦维和程凌烨.
萧邦维很快就骑着马过来,一脸激动地对着乐妤一个劲地打量,”可算醒了,你这孩子,真是多灾多难,快要急死为父了.要是你有个闪失,为父如何跟你母亲交代?”
乐妤大惊,”父亲,您通知家里了?”
萧邦维慈爱怜惜地抚抚乐妤因伤变得枯黄不少的头发,”之前没敢说,等到你伤势稳定了才给家里去的信,只说受了伤,也不敢说的太详细.但皇上下了恩旨,这才瞒不住了,想来有喜事冲抵,你祖母和母亲应该不会太过伤心才是.”
乐妤这才放心,追问起其他,”父亲,宋皇后真的死了吗?皇上当真那般宽宏大量会放过毅国公府和大皇子?”
对这个聪明伶俐参与太多的女儿,萧邦维即使想隐瞒也没办法,只得实话实说:”当时要救你必要要传说中的车马芝,结果机缘巧合,宋皇后手里有一枚,而她的要求就是要保住大皇子,凌烨答应她了,我和程王一起进言才说服皇上掩盖此事,推在巴莱尔身上,换了那枚车马芝救你.但毅国公府这回是跑不掉了,只是需另找个借口罢了.”
乐妤心神不安,”为了我你们放过大皇子?那怎么可以?”
萧邦维见她激动,连忙安抚:”没关系,对我们来说,又有什么能重要过你呢?妤儿,只要你安然无恙,大皇子那边还会有机会的.”
乐妤轻叹一声,父亲和程凌烨都是为了自己,自己又何必让他们觉得为难呢?她适时地换了个话题,”那这个郡主的身份又是怎么回事?皇上打着什么主意?”
萧邦维略作沉吟,使了个眼色,几个丫头知趣地都退出了马车,站到了外面,“这是太后感激内疚,对你的补偿。皇上未必愿意,但大雍以孝治天下,你救了他的母后,不大加褒奖是说不过去的。何况只是个郡主的虚衔,徒有其名罢了。但这对你还是有好处的,妤儿,父亲问你一句,你别害臊,对着父亲没什么害臊的,只管实说,好吗?”。
乐妤似是预感到了什么,虽然苍白的脸颊腾起一朵病态的潮红,但还是勇敢地轻轻咬唇,抬起眼直视着萧邦维,“父亲,请说。”
萧邦维眼神复杂,似有不舍和无奈,妤儿,爹也是没办法,“你是不是认定了程凌烨,已经决定要嫁给他了?”这样的话实在不是做父亲的该问的,但事有例外,萧邦维不得不问。
乐妤眼神柔和下来,似乎透过萧邦维看到了另一个身影,“父亲,他为了我付出了很多,我知道他是真的对我好,父亲,我愿意嫁给他,也只愿意嫁给他。辜负了父亲的教导,妤儿不孝。”
萧邦维无声地叹息一声,他没有责怪乐妤,而是温柔地模模她的头,“傻丫头,父亲只愿我的女儿过得好,过得幸福,又怎么会怪你?程家那小子父亲原本是看不顺眼的,但他为了你,”说到这,他微微一顿,勉强笑道:“总之那小子也算是难得的真心待你,做父亲的自然宁愿自己的女儿幸福,其他的事情都不算什么。放心吧,爹明白了。”
说着他已慈爱地笑笑,拍拍乐妤的手转身下车。他最后改口自称爹,乐妤眼眶微微一热,看着萧邦维已经微微佝偻的背影,她死死地咬住了唇,不敢开口说什么,她怕自己一开口就会哽咽,就会流泪。
程凌烨站在远处看着乐妤所在的马车,目光迟疑,绿竹站在他身侧,皱着眉道:“您真的不过去吗?姑娘现在一定很想见您。”
程凌烨哪里会不想过去?但他犹豫着道:“现在在车队里,大白天的上她的马车,惹人闲话,我还是不过去了,帮我带句话就是。”
绿竹不着痕迹地扫了一眼他两鬓的斑白,暗中月复诽,惹人闲话?才怪,是头发白了,武功没了,近乡情怯自惭形秽,不敢过去吧?或者是怕姑娘受不了这个打击影响伤势?
绿竹继续劝道:“姑娘是什么样的人,爷您还不清楚吗?又哪里会在乎那些身外之物?要是您不过去,姑娘嘴上就是不说什么,心里也会犯嘀咕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