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苏府,自建府以来,在苏府和苏家兵营之间便有一道密道,直通两处,军营内更是有密道直通城外,避免发生什么紧急情况。
三人一路走到苏家军营,方如颜将兵符拿出来,带着苏家几万大军去驻守皇宫,防止柳千熙篡权夺位,接着将兵符交给苏夫人,让她驻守宫门,不让任何人进出,接着带了几个暗卫,和慕羽歌一同,快速奔往城外。
她们自然不可能光明正大出去,又返回苏府,自苏府的密道中悄然出城。
之前据苏夫人的密报,皇上和苏大人被困在城外三十里外的那片树林里,慕羽歌和方如颜带着几个暗卫直奔那片树林,但在途中却恰巧遇到了柳千熙的人。
“呵呵,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柳千熙低笑一声,阴鸷的视线投放在慕羽歌身上,“之前在皇宫,真不该放你走。”
W@两人现在穿着小厮服,但没想到仍然被柳千熙认了出来,看着面前柳千熙带领的足有好几万人的兵马,再看看这边,一个弱女子,一个孕妇,加上几个暗卫,这对比……
几个暗卫尽忠职守地将慕羽歌和方如颜围在中间保护着。
“贵妃娘娘,您不好好地在皇宫里养胎,却私自跑出城,还令苏夫人包围皇宫,您这可是想要造反?”
“哼!”方如颜捂着小月复,不屑的冷哼一声,这种人渣,还真是会颠倒是非黑白,明明是他自个儿狼子野心想要篡位,却也能将这罪名强行安在她的身上。
“唉。”柳千熙演技还真是一流,惋惜一声,道,“可惜,父皇那般宠爱与你,你却是能做出这种事。”
说着,还沉痛地摇了摇头,这表情配上这语气,慕羽歌深深觉得,柳千熙不去当戏子上台唱戏还真是可惜了。
“噗嗤——”慕羽歌低笑出声,对方如颜道,“贵妃娘娘,这哪来的野狗?还真能乱叫,逮着谁就都乱吠。”
“唔,估计是那个妓院里跑出来的吧。”方如颜偏着脑袋想了想。
“你们!”柳千熙一脸涨的通红,恼羞成怒,该死地两个女人!
柳千熙的母妃出身卑微,原先不过是京城春风阁里的当红花魁,被皇上看中后这才接进了宫,封为才人,之后有了柳千熙。
慕羽歌无意间一句野狗,方如颜一句从妓院里跑出来的,正好戳中了柳千熙的痛处,自小因为他母妃的出身,在皇宫内他没少被别的皇子嘲笑欺负,就连皇上都不看中他。
“不知好歹的女人!”柳千熙低咒一声,脸色难看地紧,“给本皇子上,格杀勿论!”
本来,他的打算只是杀了慕羽歌,在打掉方如颜肚子里的孩子,留着方如颜一命,正好可以拿到她手里的兵符,但现在嘛,没有必要了!
触犯了他的底线者,都该死!
身后的士兵蜂拥而上,将慕羽歌几人里三层外三层的包围起来。
带头的一个将领拿着刀就朝几人冲了过来。
几个暗卫挡在慕羽歌面前,和冲上来的几个将领纠缠在一起。
暗卫只有几个人,终究敌不过柳千熙里三层外三层的包围,不一会儿功夫,就被杀死了。
看着几个暗卫为了保护自己和方如颜而身死,慕羽歌握紧了拳头,双眼愤恨地瞪着柳千熙,若是,若是她自己还没有失去武功,她又怎么会允许柳千熙这般猖狂?又怎么会让这几个暗卫因为保护自己而死?
“该死!”
低咒一声,还来不及做出动作,一柄泛着寒光的长剑就冲着慕羽歌而来,带着无尽的杀意,带着不容闪躲的气势。
“小心!”方如颜在一旁看着,想着冲上前来推开她,却刚迈开步子就被柳千熙擒住,只得眼睁睁看着那把剑不断逼近慕羽歌。
慕羽歌无处闪躲,绝望地闭了眼。
澜天,对不起,没能替你找回解药……
没想到,她堂堂澜夜国的开国皇后,最后竟然身死异乡,还是以这种窝囊的方式……
闭上眼等着死亡降临的那一刻,但却是久久没有动静,耳畔传来清脆的一声响,长剑“叮”的一声,被空中突然飞出来的东西击落在地。
紧接着,慕羽歌就感觉自己被一双强劲有力的胳膊搂在怀里,熟悉的怀抱,熟悉的温度,熟悉的气息……
慕羽歌一瞬间鼻子一酸,睁开眼,抬头看着面前熟悉的那张脸,只觉得恍如隔世般。
“澜天……”慕羽歌颤抖着声音唤了一声,换来的是夜澜天收紧的手臂和愈发用力的拥抱。
“对不起歌儿,我来晚了。”夜澜天紧紧抱着慕羽歌,声音些许颤抖,他不敢想象,若是再晚来一步,她会不会就……
这般想着,杀人般的视线投射到对面的柳千熙身上,含着无尽的怒意,该死地,居然敢对她下毒手,不可饶恕!
“你是谁?”柳千熙眉头皱着,对于半路杀出来的夜澜天很是不爽,眼看着就能杀了慕羽歌了,突然杀出个陈咬金,救了慕羽歌不说,还一手解决了他好几个将领。
该死地!他究竟是谁?
柳千熙对夜澜天可是恨的牙根儿痒痒,见他只是孤身一人,正欲下令让属下格杀勿论,这时,自远处传来一道慵懒邪肆的声音。
“二皇弟,好久不见,你怎的还是这般易怒暴躁?”慵懒的声音,但却是包含着无尽的威严,让人无法忽视,不由自主臣服,像是天生的王者,带着让人臣服的气息。
柳千熙怨毒的视线看着自远处悠闲而来的柳千笑,一袭大红色衣衫,如以往每一次般,他一出场,总是能吸引所有人的目光,像是天生自带光环的王者,而他在一旁,却是完全成了陪衬。
该死地,他明明派了人去暗杀柳千笑,他怎的还能安然无恙地站在这里?
“唔,二皇弟这是要做什么?挟持贵妃娘娘,这罪过可不小。”柳千笑挑眉,看着被柳千熙掐着脖子的方如颜,淡然道。
“噢,也是,二皇弟连弑兄弑父篡位这么大逆不道的事情都做得出来,而且还布置的如此大费苦心,这点罪名,又算得了什么?”柳千笑陡然想起了什么,走到慕羽歌身边站定。
“你闭嘴!”柳千熙自柳千笑出现的那一刻,脸色便开始扭曲,此刻已然是怒到了极点,冲着柳千笑大喊,“本皇子就是企图弑兄弑父了,那又怎样?在你心中,你可有拿我当皇弟?在父皇心中,他又可有拿我当儿子?”
柳千笑收了脸上的笑意,沉默。
“既然你们都看不起我,我又何必尊重你们?老三不过是仗着皇后所出,一出世便是太子,父皇给了他无尽的宠爱,凭什么?你成日里游手好闲,不务正业,但父皇照样给了你三分之一的兵权,凭什么?我呢,我就什么都没有!”
柳千笑显然没想到他会这么说,眸光复杂地看着他,“是,父皇的确给了三皇弟所有的宠爱,但那又如何?就因为这样,你就能给他下蚀心散,让他在朝堂之上当众行刺父皇吗?就因为父皇给了我三分之一的兵权,你就能找着借口弑兄弑父,光明正大地篡权夺位了吗?”。
“哈哈,这些还不够吗?自小,父皇就偏爱你和老三,而我,就因为我母妃是妓女出身,自小受尽了白眼,父皇也不重视我,这样的日子,我受够了!”柳千熙大笑一声,双眸已然泛红,整个人处于疯狂状态。
慕羽歌看着他,趁机对着方如颜使了个眼色,夜澜天暗地里将手心里的一颗石子快速地击中柳千熙的手腕以及大腿。
柳千熙吃痛,手上一松,再加上腿上的疼痛,整个人踉跄着跪倒在地。
方如颜趁机挣月兑柳千熙的束缚,跑回了慕羽歌身边。
“该死地,你们居然偷袭!”柳千熙咒骂一声,手上已然没了人质,看着柳千笑身后跟来的几万大军,柳千熙突然之间疯狂地大笑出声。
笑声在郊外辽阔的天地间久久回响,直到笑出了泪水,他才止住了,整个人若失了魂魄一般,瘫坐在地上。
自柳千笑出现的那一刻,他便知道,自己是输了,一败涂地。
但因为手里还擒着方如颜,加上心里浓浓的不甘心,他也曾挣扎,但却是被柳千笑三言两语激地忘了一切,只顾着同柳千笑吼。
方如颜自他手里逃月兑的那一刻,他跪倒在地上的那一刻,他知道,他手里的最后一张底牌,也彻底没了。
他彻底地败了。
不成功便成仁,他败了虽然心里有着无尽的不甘,但败了就是败了,他无话可说。
当柳千笑拿着长剑架在他脖子上的时候,冰冷的凉意顺着脖子,瞬间窜进四肢百骸,让他无比清晰地认清了现实。
柳千熙突然之间自嘲一笑,抬头看着柳千笑,“若是再给我一次机会,我照样还是会这般做。”
这样的结果,柳千熙不是没有想过,自他打算谋反,在慕羽歌糕点中下毒的那一刻开始,他就没有回头路可走了,现在的结果,那时,他便已然预想过。
但是,他还是义无反顾。
“你这又是何苦?”柳千笑不忍,默叹一口气,却只换来一个白眼,一个讽刺悲凉的笑。
“你永远不会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