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较慕羽歌的震惊,慕容宇枫就显得淡定多了,他有些悲伤的看着面前的墓碑,缓缓跪下了身子。
“歌儿,这是我们的母后,快来拜见母后。”
慕羽歌愣愣地,旋即反应过来后,也随着慕容宇枫跪了下来,看着面前的一块墓碑,神色恭敬。
“母后,我是歌儿。”
看着面前荒凉的一旁,一块孤独而立的墓碑,慕羽歌心底陡然衍生出一抹悲凉。
听慕容天说,先皇后是为了生慕羽歌血崩而死,她甚至还来不及看上一眼自己用生命换来的孩子,就已经离世。
慕羽歌双眸一热,有滚烫的泪涌了上来,模糊了她的视线。
“母后……”她哽咽。
“歌儿,母后在天之灵,知道你认祖归宗,一定会很高兴的,第一次见母后,可别哭花了脸。”慕容宇枫的声音有些低沉,安慰慕羽歌。
“嗯。”慕羽歌狠狠地点头,抬手擦去眼泪,心里却有悲伤不断涌来,将她淹没。
“母后,歌儿现在很好,和皇兄父皇一起,很幸福,还有个爱我的丈夫,他叫夜澜天……”
一旁的慕容天见状,不忍悲戚,转过头,望向天空,天气阴沉沉的,平白地给人一中压抑感。
盈儿,你看到了吗?这就是你耗尽生命也要生下来的女儿,她是我们的女儿,她很优秀,也过得很幸福,你在天之灵,可以放心了。
又待了一会儿,天气阴沉地厉害,怕一会儿遭了雨,山上下雨了路泥泞地紧,可不好受,几人就匆匆回到了护国寺。
刚回去没多久就下了雨,瓢泼大雨的那种,雨水就像是自天上直接倾泻下来的一般。
慕羽歌有些惆怅地待在客房里,想起了夜澜天,打开房门看着这雨越下越大,心里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
这预感来的有些突然,来的莫名其妙,但却是越来越强烈,不知道为何,总觉得再这么待下去不是个好事儿。
果然,有时候,女人的直觉是准的可怕的,不得不说,慕羽歌的预感便是如此。
大雨连下了三天三夜,慕羽歌一行人在护国寺整整待了三天,护国寺后背背靠着一座山,这些年因为寺庙里香火旺盛,也不敢在后山栽很多树,怕哪天一个不小心引起火灾。
但也正因为如此,后山多是些碎石黄沙,这瓢泼大雨一下就是三天,后山那些碎石泥沙经过三天的大雨冲刷,俨然已经有了崩塌下来的趋势,像是随时都会崩塌下来一般。
这形势,害得慕羽歌和慕容宇枫等人担心不已,看着丝毫没有停意的大雨,再看看无时无刻不在接受大雨冲刷的黄沙泥石,心里担忧之色更甚。
耐着性子又多等了一日,但大雨依旧下的很欢快,看来此次皇陵是去不成了,慕羽歌等人也不敢再继续在这护国寺多呆了,忙准备着原路返回。
只是,没想到,一切会来的那般突然。
此行出门,三人只带了一小队御林军,所以当大块大块的山石和着泥土顺着山坡狠命地砸下来的时候,加上护国寺里慌乱成一锅粥各自逃命的僧人,一小队御林军全然被寺里僧人冲散,乱了阵脚,更别提去保护慕羽歌三人了。
慕羽歌正在房里收拾东西准备返程,陡然感觉屋子一震,山上有巨大的声响传来,伴随着屋外僧人慌乱的尖叫声。
“山崩了!山崩了!大家快逃命啊!”
“啊!救命啊!”
慕羽歌心里一震,忙跑出门,只见寺内是四处乱窜的僧人,而对面,慕容天和慕容宇枫所在的禅房房门紧闭,全然不见两人身影。
慕容天和慕容宇枫所在的禅房是离后山最近的一处,此刻已然有巨石砸下,慕羽歌抬眸望去,就见一块巨石砸在屋檐上,屋檐上的瓦片被砸的七零八落。
慕羽歌皱眉,担心慕容宇枫和慕容天的安全,禅房外面御林军早已不知所踪,见此,慕羽歌毫不犹豫地朝着慕容天所在的厢房跑去。
慕容天乃是襄雪国的皇帝,而慕容宇枫是襄雪国的太子,襄雪国未来的希望,这两人,可万万不能出事!
原本只消片刻就能到达的距离,在院子里僧人慌乱的逃窜中硬生生地被拖慢了许多,当慕羽歌终于赶到厢房前面的时候,那厢房已然被山上不断滚下来的巨石给砸的摇摇欲坠,像是随时都有可能倒塌一般。
咬了咬牙,慕羽歌直直地冲了进去,而此时,厢房门梁上,一块横木因不堪忍受巨石的砸压,在半空中摇摇欲坠,终于掉了下来……
“歌儿!”
“小心——”
当慕容宇枫和慕容天搀扶着从旁边的厢房内搀扶着赶出来的时候,正好看到慕羽歌头上的横木掉落下来的一幕,当即一声嘶吼。
慕容宇枫想也不想,大步冲上去,因是在门口,无处躲避,他直接冲上去将慕羽歌抱在怀里,用自己的身子替她挡着。
慕羽歌陡然被慕容宇枫抱在怀里,听着耳边慕容天绝望地嘶吼声,下意识地用力一推,在慕容宇枫猝不及防之际将他推了出去。
与此同时,门梁上的那块横木终于掉了下来……
“不!歌儿——”
慕容宇枫被推开,跌跌撞撞地后退几步,跌倒在地,刚抬起头,就看到那块横木直直地砸在慕羽歌的脑子上。
慕容宇枫平日里平淡如水的墨眸陡然间布满血丝,狰狞可怖,他就那么大睁着双眼,看着面前的女最后冲着他安慰一笑,然后整个人软绵绵地瘫软在地上,有鲜红的血顺着她光洁如斯的额头流下……
这一刻,时间都仿佛就此静止,这一方天地,所有的事物,周围惊慌失措的僧人,不断掉下来的石块,随时可能倒塌的房屋,在这一刻,都仿佛就此消失,在慕容宇枫的眼里,只剩下慕羽歌的存在。
周围的一切,都就此成了灰白色,只有她缓缓倒下时嘴角挂着的淡淡笑意,额头上不断流出的鲜红色的血,那般刺目,深深地刺痛了他的眼。
“歌儿……”
慕容宇枫喃喃地低声说着,双目空洞无神,看着她就那么倒下去,只觉得整个人都就此被掏空。
“不——”
慕容宇枫抱头呐喊,突然发疯了似的跑过去,将慕羽歌抱在怀里,“歌儿,歌儿,你醒醒……”
这是他的妹妹,他失散多年的亲妹妹啊!
好不容易,好不容易找回了她,为什么他没能保护好她?
“歌儿,对不起,是皇兄不好,是皇兄没能保护好你……”
“歌儿,你坚持下,皇兄这就带你回宫,我们回宫,找夜澜天,找宫里最好的太医,你一定没事的。”慕容宇枫发疯似的喃喃自语,也似乎是在自我安慰。
歌儿不会有事的,她不会又是的,不会!
“歌儿——”
慕容天冲过来,看着慕容宇枫怀里昏迷过去的慕羽歌,整张小脸上大半都已经被流出来的鲜血染满,没有染上鲜血的地方,却是苍白如纸,带着死灰般的苍白,与周围妖冶的红形成鲜明的对比。
“皇上,太子殿下,属下护驾来迟,请皇上责罚。”一小队御林军急匆匆地跑过来。
“少废话,回宫!”慕容天急了,冲着一众御林军吼。
众人急急忙忙抬着慕羽歌回宫,来时花了半日时间,回去的时候,快马加鞭,却是花了一炷香都不到的时间。
急匆匆地回宫,一众宫人本来准备好了迎接,可马车停下走下来的人,却彻底让宫人吓着了。
慕容宇枫雪白的衣衫已然被鲜血染红,脸上也沾染上了血丝,发丝凌乱,整个人看起来狼狈急了,怀里还抱着昏迷过去了的慕羽歌。
“太子殿下——”众宫人被吓了一跳,都傻愣在了原地。
“都愣着干嘛,快去请太医!”慕容天吼道。
慕容宇枫抱着慕羽歌急冲冲地冲进乾清宫,将慕羽歌放在床上,然后吩咐人去请了夜澜天。
夜澜天本来还在御书房处理奏折,听宫人急匆匆地来报,说是太子一行人回宫了,还来不及高兴,就听到宫人说慕羽歌手上昏迷,当即脸色一变,然后放下手中的奏折就奔往乾清宫。
“歌儿——”
夜澜天急匆匆地奔往乾清宫,一进去,冲进内室,就看到了躺在床上面无血色的慕羽歌,当即大步冲到床边。
“歌儿……”夜澜天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看着慕羽歌昏迷的模,样脸上大块的血已然干涸,看起来平白地叫人心疼。
夜澜天颤抖地伸出手,小心地拂去她脸上的血迹,然而干涸的血早已粘在她苍白的脸上,任他怎么错都搓不掉。
“歌儿,不怕,我在这……”
“皇上,参见皇上。”
几个太医急匆匆地赶紧来,提着医药箱上前。
“李太医,张太医,赵太医,朕命令你们,不惜一切代价,一定要救回长宁公主!”慕容天沉声吩咐,面上满是凝重。
“是,臣遵旨!”几个太医上前,本想替慕羽歌把脉,但却被夜澜天制止。
作者有话说:昨晚喝了酒,今天起来头痛,唉,真是作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