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说了一阵子,老恒王妃也就回府了。
林珏同锦心收拾了一下,打算临走前就让锦心搬回去。
至晚时分,他去了宫里一趟。
不管如何,皇上圣旨已下,他若是想推迟几日,光靠高公公一个太监给皇上传话自是不妥。
只是进了宫之后,皇上却命人传出话来,说是身子不适,任何人都不见。
林珏心里有些狐疑,但他也不能硬闯进去,只得返了回去。
圣旨让他明儿就走,如今又见不到皇上,这可真是让人为难。
但不管发生了什么,林珏都不会气馁。
从宫里出来,他直接赶到了京外的西大营。
这里的人可是他出征时候所带的兵将,虽然回京之后,皇上下令做了调整,但他身为领兵将领,身边哪能没有几个能抛头颅洒热血的可用心月复?
趁着夜色,他带着近身的侍卫悄没声地模到了西大营的营门。
守门的两个兵甲胄鲜明地站在辕门外,见了他们一行,就着灯笼的光上前对着他们觑了又觑,见不是自己认得的人,死活都不肯放行。
林珏只得说明来意,说他是恒王,刚接到圣旨,明日就要出征,特意到兵营来点兵点将。
但他这话,在那两个守门的兵看来,仿佛天方夜谭一般。
两个人满不在乎地笑道,“你若是恒王,那我们哥儿两个得是天王老子了。我们哥儿两个今天没有接到上峰任何的命令,说是恒王爷要来点兵。”
两个守门的兵,嘴上的毛都没长齐,竟敢对林珏如此冷嘲热讽,真是把温鹤和冷烟两个贴身小厮的肺都给气炸了。
想他们家主子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气?这才离开兵营几日,两个兵就不认得主子了?
两个人一不做二不休,就要迈步上前做了这两个目无尊长的家伙。
林珏却悄悄地拦住了他们两个,若无其事地问这两个兵,“你们从哪儿来的?我怎么没见过你们?”
说实在的,他领兵多年,整个西大营的兵,没有不认识他的。
二十万的兵马,说他不认识底下的那些小兵,倒是有情可原。但是说这些兵不认得他,可就说不过去了。
原因无他,林珏带兵打仗的时候,从来都是身先士卒的,就算闲了下来,也会各个营帐里转着,哪有没见过他的兵?
这两个守门的,显然是从别的兵营里调过来的。既然连守门的兵都换了,那领兵的将领呢?
兵营重地,除了皇上的旨意,还有谁能指挥得动?
事到如今,他不得不怀疑,皇上早就对他有了防范。
皇上虽然下旨让他明儿出征,但一没有给他兵部的勘合,二来也没有给他虎符帅印,三来还没指明让他带哪里的兵。
这样的出征,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林珏领兵多年,怎能不怀疑这里头有什么事端?
这样说来,光凭一纸圣旨,就让他出征,无疑就是让他一个光杆统帅去送死罢了。
虽然他在为萧家卖命,但也不至于要这么窝囊地卖命。
他心里思量间,就对温鹤使了个眼色。
温鹤是跟着他沙场上历练过的,他和冷烟两个,都是林珏救过来的孤儿,两个人打小儿跟着林珏,这么多年的朝夕相处,早就让他们主仆之间,达成默契了。
林珏的眼神什么意思,他立即就心领神会了。
几不可察地点了点头,说时迟那时快,他手底下一动,那个挡在面前拦着路的小兵,就悄无声息地倒了下去。
一旁的冷烟,眼疾手快地接住了那个小兵,拖着他的身子隐在了暗影里。
其余的几个侍卫,还没等另一个守门的兵反应过来,三两下就把他也给治服了。
一行人畅通无阻地进了大门,猫着腰躲着巡逻的士兵。
跟林珏的侍卫都是他精挑万选,跟着他久历沙场的,处乱不惊是他们最大的长处。
一行人没有费吹灰之力,就模到了兵营的中军大帐旁。
林珏看着前方灯火通明的营帐,心里有些狐疑。
虽然他不住在这兵营里,但自己常年征战在外,早就和底下的将士们打成了一片。
也没听说这兵营里征入新兵,怎么那守门的人就不认得他了呢。
中军大帐的领兵将领,乃是他使出来的人,姓王名焕之,年纪有三十来岁,以前是跟他爹的。
这个人有勇有谋,性情刚毅,堪当大任。若这兵营真有什么风吹草动,他也会着人给他送信儿的。
想到这里,林珏的心又安定了几分。
一行人躲在中军大帐不远处的草丛里,忍着草丛里不知名虫儿的叮咬,默默地观察着动静。
中军大帐里似乎有人说话争论的声气儿,看样子像是开什么会议。
过了一会儿,中军大帐的帘子忽然被人挑起,从里头被推搡出一个人来,借着昏暗的灯光,似乎是个穿着官服的男人。
林珏眉头挑了挑,心里有了几分猜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