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锡骆陪安景回去友人宾馆,拿了行李之后重新出来。走出小巷子,外面又是高楼林立,宫殿恢宏,像是从贫民窟来到了大都市。
顾锡骆看着安景下意识的呼了口气,他侧头道,“早让你住酒店去,折腾了一晚上,还不是要回到最初的地方?”
安景闻言,转头向顾锡骆看来,抿了下唇瓣,她自知理亏,低声道,“我到现在都没弄明白,为什么好端端的什么都没丢,只有邀请函丢了,如果不是这样,也不会有之后的事情。”
顾锡骆心中明镜一般,只是他又不想浪费太多唇舌跟安景解释邀请函是怎么丢的,因为解释之后结果还是一样。
不过毕竟是因为他的缘故,顾锡骆心底有些歉疚,对安景也不好一直揶揄。伸手拦了辆的士,顾锡骆道,“先回酒店,你得准备一下。”
从这里打车去酒店,只用了三五分钟,安景跟顾锡骆一起下车,拿了行李往酒店里面走。就是去过了友人宾馆那样的小地方,才越发觉得这里是如此的富丽堂皇。
安景的人生也像是从小旅馆到五星级酒店的过度一般,不停的波折,从极度的穷到极度的富,也许在外人眼中,她这叫飞上枝头变凤凰,但是只有极少数的人和她自己才深知个中滋味。
顾锡骆跟前台之间都是法语交流,很快他手上拿到一张门卡,然后带着安景上了楼。乘电梯来到顶层,房门打开,安景只看到客厅装潢,就知道这里是总统套房。
顾锡骆关上房门之后,对安景道,“你睡主卧,我帮你把行李拿过去。”
安景跟在顾锡骆身后,轻声道,“还是你睡主卧吧,不然我都觉得自己是鸠占鹊巢。”
顾锡骆头都没回一下,径自道,“主卧和客卧,床都是那么大,我睡主卧也不可能多占多少地方,你现在就别想这些没有用的事,当务之急你先洗个澡,放松一体和心情。”
安景跟着顾锡骆走到主卧,总统套房的主卧都有四十多平,偌大的空间之内,除了大床之外,还有成排的衣柜,沙发,椅子,桌上还摆着电脑,只能说应有尽有。
顾锡骆把行李箱放在衣柜边上,转头对安景道,“现在距离晚上参加秀展还有十二个小时,你有足够的时间休息,先洗个澡。”
说罢,他迈步欲走。安景赶紧叫住他,“那个……邀请函。”
顾锡骆眼中略带无奈的神情,出声回道,“我现在就去打电话。”
安景怯怯的道,“不会不行吧?”
顾锡骆就差翻白眼了,他呼了口气,然后道,“要不要我当着你的面打?”
安景立马认真的点点头。
顾锡骆哭笑不得,“你赶紧去洗澡,等你出来之后,我帮你把事情摆平。”
安景闻言,立马扯起唇角,笑着道,“谢谢顾学长!”
顾锡骆已经转身走了两步,像是想到什么,他转头看向安景,微微挑眉,出声道,“之前都叫我顾同学,怎么现在改口叫学长了?”
安景笑眯眯的回道,“吃人的嘴软,拿人的手短,我现在是两袖清风,要什么都没有,只能向你表达一下心底的感谢了。”
顾锡骆出声道,“这么明目张胆的好话贿赂,要不得。”
说罢,他转身往外走,但在走到门口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加了一句,“以后这种贿赂的好话,轻易不要对外人说,对学长说说也就罢了。”
安景看着顾锡骆的背影,笑着道,“知道了,谢谢顾学长。”
顾锡骆走后,安景慢慢收起笑脸,心中五味杂陈,打量着周围五星级总统套房的装潢,再想想几个小时前在友人宾馆的处境,她只觉得自己的生活就像是一场跌宕起伏的国外电影,好像不三分钟发生些什么意外,就算不得精彩。
在经历过九九八十一难之后,安景自己也想开了,如果这些都是上天让她取得真经前的必经过程,那么她挣扎也没有用,反而是激发了她叛逆的心,她倒是想看一下,她的生活还能多一波三折。
从行李箱中拿出一套休闲服,安景走进浴室。偌大的浴室中花洒浴缸一应俱全。如果按照她平时的性格,她也就用花洒随便洗洗算了,但是想到顾锡骆说,等她出去之后,他帮她摆平邀请函的事情。如果她出去的太早,万一他那边没弄好,她紧张不说,也许顾锡骆也会觉得为难。如此想着,安景放了一缸水,舒舒服服的泡了个澡。
因为太累,安景躺在浴缸里面,一度差点睡着了,待她猛然睁开眼睛,已经不知道过了多久,她赶紧从浴缸里面出来,换好衣服来到外面。
出了浴室,安景一眼就看到放在主卧桌上的餐盘,里面有精致的早餐,还有一杯牛女乃。
安景没有马上吃东西,而是出了主卧。总统套房特别大,安景穿过客厅,在两个客卧中都没发现顾锡骆的身影,她一路往里走,终于最里面还剩下一间房,房门没关,安景径自走过去,站在房门口,她叫了一声,“顾学长……”
里面没人应,安景只得迈步往里走,经过一个小走廊,安景侧头一看,不由得啊的叫了一声,吓了一跳。因为在次卧的客厅中,顾锡骆正拿着吹风机在吹头发,这当然不是重点,重点是他浑身上下只穿着一条三角裤,安景始料未及,这一眼扫过去,虽然别开视线的速度也很快,但是顾锡骆那两条修长笔直又肌理分明的腿,以及他虽然瘦却精壮的上身,尽数映入了她的眼底。
安景转过头,背对着顾锡骆,但是脑海中挥之不去的都是他几乎赤身luo|体的画面,她甚至清晰的看到他脖颈处的精致锁骨……
大概五秒之后,屋中的吹风机声音停下来。安景身后传来顾锡骆的声音,“你干嘛?”
“我,我……”安景因为太过紧张,连舌头都打结了。
忽然间,肩膀被人拍了一下,安景本能的僵硬起后背,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
顾锡骆道,“你见鬼了?”
安景背对着顾锡骆,一张本是漂亮的脸上,五官皱起,一脸恨不得当下挖个坑把自己埋了的样子。
几秒之后,安景皱着眉头,低声回道,“顾学长,我不是故意的。”
顾锡骆闪身走到安景面前,安景起初还眸子微挑,随即见他身上多了个浴袍,她这才放下心来。
顾锡骆打量着安景的神情,面色淡淡道,“我又不是没穿衣服,你干嘛吓成这样?”
安景毕竟脸皮薄,双颊酡红,低声回道,“没怎么见过穿这么少的男人……”
顾锡骆眸子微挑,抓住安景话中的漏洞,“没怎么见过……那就是见过了?”
安景闻言,顿时美眸微瞪,急声道,“你不要抓我漏洞嘛,我又不是你庭上的对手。”
顾锡骆黑色的头发吹至半干,刘海搭在眉宇间,让他本来俊秀的容颜,看起来多了几分不羁。睨着安景羞涩的神情,他眼中划过笑意,出声道,“看到早餐了吗?我叫人放在你桌上了。”
安景嗯了一声,“看见了。”
顾锡骆道,“你先吃完早餐,然后睡一觉,等到中午我叫你起来,我们出去吃午饭。”
听到顾锡骆已经安排好一切,安景还是忍不住低声询问,“那邀请函的事情……”
顾锡骆脸上表情微变,安景见状,一颗心瞬间悬了起来。几秒之后,只见顾锡骆略带抱歉的道,“安景,邀请函可能有些困难,要不然我陪你在巴黎玩几天,带你去看罗浮宫和埃菲尔铁塔?”
闻言,安景控制不住脸上细微表情的变化,那是明显的失望,她很极力的掩饰,几秒之后,微张着唇瓣,努力的微笑,“不,不用了,你已经帮了我太多,真的不用……”
“跟你开玩笑的。”
顾锡骆直视着安景,眼底深处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心疼之色。他只想逗逗她,但是当他看到她脸上的那抹极力掩饰失望和落寞的笑意时,他却完全不觉得好笑,只是心疼。
他不得不承认,他这次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安景发呆的看着顾锡骆,一时间茫然的不确定他到底哪一句是在开玩笑。
顾锡骆暗自叹了口气,认真的表情回道,“我刚打过电话了,她说可以帮我们弄到邀请函,你放心吧。”
此话一出,安景瞬间激动地热泪盈眶,伸手挡在口鼻处,她微瞪着满是眼泪的大眼睛,出声确认,“真的吗?”。
顾锡骆微微蹙眉,低声道,“是真的,又哭什么?”
安景是喜极而泣,她瞪大眼睛,强忍着眼泪,伸手在眼前扇风。
顾锡骆心底有些懊悔,干嘛没事找事,又把她给惹哭了。
看着安景,顾锡骆有些严肃的道,“你现在马上去吃早餐,吃完了就睡觉,我下午两点钟叫你,睡七个钟头应该足够。”
安景悬着的心总算落了地,她抬眼看着顾锡骆道,“那你呢?”
顾锡骆理所当然的回答,“我当然也要睡觉了,晚上参加秀展,台上台下那么多带妆来的男人,我要是不精神焕发一点,再被他们比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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