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慧漓已经这么帮她了,安景回去之后也开始紧锣密鼓的筹备。其实她只需要报上一个她喜欢的品牌名称就好,可这对于安景而言,竟是意外的纠结。
每个设计师在设计产品的最初,都希望给这件衣服或者裙子冠以自己的名字。而品牌名,安景已在心中想过无数次。
J&J。
她在拿出每一件设计成品的时候,心中都会想到这个Logo。
她希望自己的品牌就是这个名字,可这个Logo,却又是安景的景跟季宸东的季一起合成的简称。
季宸东曾送她二十三岁的生日礼物,一大一小两枚尾戒,分别是他跟她的。尾戒的内环上也同样刻着J&J。
安景有心结,跟季宸东分手之后,难道还要用曾经的Logo吗?
可如果不用,让她再想一个新的出来,她却又<觉得什么都没有这个好。
这就好比灰姑娘的水晶鞋,只有她一个人能够穿的进去,其他人,就算将就也不是那个意思。
所以在用与不用J&J之间纠结了整整三天,一直等到顾慧漓主动打电话来问她,安景在那一刻遵从心中的意愿,她说:“伯母,我想好了,用J&J。”
顾慧漓重复了一遍,然后道:“不错的名字,以后会大火的。”
安景微笑,总归是做出了决定,她心中无比畅快。
顾慧漓办事特别干脆利落,安景把品牌名称告诉她之后没多久,顾慧漓便把她单独约出来,吃饭的时候,告诉她品牌已经注册成功。
安景高兴地不行,顾慧漓说:“从今往后,人们再提到安景,就是J&J的主设计师。”
安景为了今天不知道付出了多少,此时此刻,她一边笑,一边红着眼眶,眼泪扑簌簌的往下掉。
顾慧漓拿出手帕递给安景,微笑着说:“别哭了,这是开心的事情。”
安景点头,哽咽着道:“谢谢伯母。”
顾慧漓说:“我在第八区圣彼得路233号帮你租了一栋房子,到时你可以请工人过来装修,以后那边就当做你的第一个工作室。等你以后有了自己更喜欢的房子,可以再搬走。”
安景眸子微挑,出声道:“伯母,不用了,您已经帮了我够多的。”
顾慧漓微笑着回道:“没事,你现在也是有自己品牌的设计师了,该有一个像样的工作室。这样大家才会觉得你这个设计师够认真,够专业。”
安景心中感激的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只想着等到以后有机会,一定好好报答她。
两人吃完饭之后出了餐厅,也不知道打哪里出来一大帮的记者,他们团团将安景跟顾慧漓围住,安景还以为记者是朝着顾慧漓来的,所以本能的帮顾慧漓当着。
可记者们却一个个的将话筒跟摄像机对准了她,问题接踵而至。
“安小姐,据说您已经注册了自己的品牌,并且已经申签成功,请问是不是真的?”
“安小姐,听说卡特蒙薇前段时间走红毯穿的红色礼服,就是出自您的手,还是卡特亲自致电给你……”
“安小姐,能否透露一下新品牌的名字是什么?”
一帮外国记者或是说着法文,或是英文,其中甚至有中国记者,直接用中文对安景问道:“安小姐,请问你现在跟国内的一些人还有联系吗?”。
“据传季宸东已经跟珠宝大商尤家独女尤昔浓在一起,您知道这件事吗?”。
“安小姐,您如今到法国来发展,是否就是为了躲避国内的一些人?”
“您跟您未婚夫还有联系吗?”。
“季宸东有私下里打过电话给您吗?”。
“安小姐……”
安景有多久没从记者的口中听到季宸东,未婚夫等字眼。
白色的闪光灯跟咔嚓咔擦的快门声,让她几乎眼花缭乱。她的世界有不下十秒钟的时间,完全是鸦雀无声的。只能看到所有人都是张着嘴,慢镜头回放一样说着什么,可是到底说了些什么,她不确定自己有没有听清楚。
她身边还站着顾慧漓,记者也有问到她跟顾锡骆如今的关系。
安景忽然就不会回答了,整个人都是懵的。
后来隐约中记得是餐厅里面的保安出来,护送她跟顾慧漓一起上了车。
砰地一声,车子后车门关上。
从倒车镜中可以看到后面记者的身影越来越远,越来越模糊。
安景脸色煞白,一动不动的僵坐在车子后座。
身边的顾慧漓也是沉默良久,这才出声问道:“你还好吗?”。
安景肩膀微颤,那感觉像是被吓到了一样。
几秒之后,安景回的第一句便是:“伯母,对不起……”
顾慧漓轻声道:“为什么跟我说对不起?”
安景沉默不语,好久才说:“让您跟我一起丢脸了。”
顾慧漓目视前方,静谧的车中唯有淡淡的呼吸声。
好似过了半分钟的样子,顾慧漓这才出声说道:“我不怕自己丢脸,只是心疼锡骆。”
此话一出,安景一直悬着的心,终是落了下去。只是那下面是万丈深渊,就连心碎的声音都听不到。
她一声不吭,因为她猜到顾慧漓一定还有话要说。
果然,没过多久,顾慧漓便出声说道:“安景,你是个好孩子,孝顺妈妈,心疼妹妹,对朋友……也算是两肋插刀。但你把锡骆当什么?”
安景很害怕,很慌张,似是有很多话要说,可到最后却发现什么都说不出来。
顾慧漓继续道:“锡骆这两年对你怎么样,我想我就不必多说了,可我前阵子无意中从他口中得知,你们在一起半年多,但你却从来没跟他有真正意义上的身体接触。”
安景眼睛微瞪,终于知道东窗事发是什么滋味。
“我们都是女人,你也不必瞒我,我很清楚你并不是真的爱他,也许只是感激他,想要报答他。我不挑你的错,甚至是感谢你,因为我何尝没有私心?我答应你们在一起,也是想满足锡骆的一个愿望。但是安景……”
“我们都清楚,恋情的最后是婚姻,而婚姻不是两个人的事情,是两个家庭的事情。我并不认为你跟锡骆在一起会幸福,最起码锡骆会承受很多不必要的诋毁跟压力。而且如果你是真的爱锡骆也好,我也可以找个理由说服自己,可你又并不爱他。所以安景,我希望你能理解一个做母亲的心,不爱锡骆,就别以报恩的方式让他念念不忘,别给他任何希望,让他长痛不如短痛。我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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