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下班的时候,安景本是在工作室门口等着季宸东接自己回家,拎着包站在门口时,纵欲一晚上,外加在工作室画了一下午的设计图,她只觉腰酸背痛,全身都难受。
站在路旁等着季宸东的时候,她前面突然停下了一辆黑色的商务车,安景下意识的避开它,以为自己挡道,在她侧身准备往一旁走去的时候,车窗缓缓的打开。
“安小姐。”
本要转身的安景闻声,寻着声音向那辆车看去,安景此时的视线只能看见车内人下颚一下的部位,单单从衣着来看她也知道此人的身份不低。
安景微微弯,抬眸看向车内的人,和里面的人对上视线那一秒,安景眸中止不住的诧异,又或紧张。
看见里面的人安景有那么一瞬间的恍神不知该说什么,也就在恍神的那一刻,错过了说话的时间。
车内的男人微笑的出声问道:“安小姐现在有时间吗?”。
安景闻言,紧张的回道:“有。”
“那找个地方坐坐吧。”
安景美眸轻轻睨了眼车内的男人,随后走过去,弯腰坐进后座位。
算起来这是安景第二次见季程远,相比第一次的匆匆一瞥,这会明显能感受到他身上那股不言而威的气势,其实不管是陈颂苓还是身旁的季程远安景一直对他们都是敬而远之,不敢靠近,又想靠近,这里面的缘由也全是因为季宸东的存在。
坐在车内的安景此时挺直着身板,双手合十的放在双膝下,犹如如芒刺背,紧张不已的坐在后座,手心里都是汗,以前安景就很忌惮陈颂苓,但此时此刻面对身旁的季程远她的压力更胜一层。
逼仄的车厢里,静谧无比,微垂着视线,大气都不敢喘,安景也不敢随意开口。
季程远手掌搭在膝盖上,保养得体的身形与容貌让人一点也看不出他现在是五十几岁的人,最少看人看起来要年轻十几岁,即便人到中年容颜依旧看起来俊美如销。
看着身旁小心翼翼的安景,季程远笑着说道:“不用这么紧张。”
安景侧目看向对自己微笑的季程远,只要一两秒的时间,安景又立马离开视线,微微垂下眼帘。
季程远问道:“最近和宸东的关系怎么样?”
闻言,安景滞顿了一下,随即回答:“很好。”
点点头,季程远说:“之前因为公司有事,所以第二天没能过去。”
“呃……”
话音掷地,安景抬眸一脸狐疑的看着季程远,随后似乎又想到什么,她笑着回道:“没事,公司的事情是大事。”
安景怎么也没想到季程远会跟自己解释当初没去的的原因,此时也不管理由是真还是假,反正她听着特别顺耳。
告诉她不是因为不喜欢她没去,而是因为有事没去成,多少让她觉得欣慰。
季程远也是对安景微笑一下,并未出声,
就在安景不知该说什么话的时候,车厢内陡然的响起手机铃声,安景闻声立马从包包里掏出手机,看见来电提示,她此时才响起来,季宸东要过来接自己回家。
拿着手机,安景朝季程远看去,见状,季程远问道:“宸东吗?”。
安景点点头。
季程远说:“接吧。”
得到回应,安景微微的侧过身子,朝着侧门一旁靠去,随后接通手里的电话:“喂。”
季宸东说道:“我在门外了,你还多久?”
安景余光瞥想身旁的季程远,说:“我现在不在工作室。”
“你在哪?”
安景握着手机,压低嗓音小声的说道:“我这会在外面,你先回去,我等会直接回家。”
季宸东不答反问道:“你旁边有人?”
安景应:“恩。”
季宸东接声道:“和谁在一起?”
“伯父。”
“谁?”
面对季宸东的锲而不舍,安景深吸一口,随后说:“和你爸在一起。”
季宸东想也不想的,径直问道:“你们现在在那?”
安景环顾了一下四周,道:“我不知道,你先回去吧,我等会就回去。”
季宸东道:“你把手机给我爸,我来问。”
许是车厢很安静,又或者可能是安景的手机质量不好吧,此时电话那头的说话声,车内的其他人也听的清清楚楚。
在季宸东话音未落时,一旁的季程远,对安景说了个地址。
听闻,安景也顺势的把地址告诉了季宸东。
季宸东说道:“等我,我一会就过去。”
安景道:“好。”
挂断电话之后,安景收起手机,暗自吸口气,其实要她和季程远两人单独的在一起,她还是有些紧张和不安,等会季宸东的到来也让她定了心。
季程远侧目看向安景,笑言道:“宸东很关心你。”
安景点点头,轻声应和。
季程远说:“虽然我一直不在峂城,但他是什么性格我还是知道,这么对年我还是第一次见他对一个人这么上心,你们之前的事情我也听说了,我没有想到他有一天会为一个女人弄出这么大的动作。”
这话听的安景莫名的觉得发虚,感觉自己在他们面前就是一个只会诱惑他们儿子,对于他的话,安景也不知要怎么回答,只是微微的垂着脑袋。
他接着说:“说实话看见自己儿子因为一个女人,而弄的自己满身是伤,怎么样都开心不起来,对于宸东从小打到,他妈妈是舍不得打,舍不得骂,不过也因为她妈妈尽情的宠溺,让他养成了娇宠而叛逆的心,只要是他想要的,他也是不顾一切,不顾谁的反对,一定要得到。”
闻言,安景更是羞愧的低下头,惭愧的说:“伯父,对不起。”
当初看见季宸东因为她弄的伤痕累累,遍体鳞伤,她也满是心疼与难受。
不管怎么样最终都是因为她的错。
因为她,让他第一次进拘留所。
因为她,第一次让他被人打的重伤住院。
也因为她,让他和自己家人产生间隙。
也是,从小被家人捧在手心里宠的人,在他们眼中自己这个外人,却让他们最得宠爱的儿子受到委屈,受到伤害,在想对自己有好感那也真是难。
安景不敢抬头看向一旁的季程远,垂着头,再一次的说道:“对不起。”
季程远叹口气,说:“罢了,谁对,谁错,最终也怪不了谁,他愿意为你付出那也是他自愿的,他是个成年人自己做的决定自己就要承担的起,活了二十几年,也纵容了他二十几年,对于你他也算是唯一坚持过的一件事。”
话音落下,安景心中不知存在着什么想法,也许是感动,又或者是难受,再者她又觉得心中堵塞。
安景深吸一口气,压住心中的酸楚,说:“伯父,对于以前我给宸东造成的伤害,我是真心实意的想对您和伯母说声对不起,不管怎么说要不是因为我,最后宸东他也不会受到如此大的伤害,在这样的情况下与您与伯母见面,我也为此感到抱歉。”
“我也知道以为现在的身份,也不够格站在宸东身旁,亦犹如当初伯母说的那样,宸东身旁应该有一个更优秀的人与他并肩齐站,我的存在也许对于他的身份来说,可能还会对他造成一定的负面影响,毕竟我订过婚的事情搁在那无法改变,所以,一年前我也遵循过伯母的意愿和他分手,离开他的生活,我离开过他很长一段时间,尽肯能的不去参与到他的生活圈子。”
顿了几秒后,安景接着说道:“我和他分手,我选着去巴黎主修设计,以前我是因为喜欢设计而去学习,但在那之后这份喜欢的成分里,还有一层原因是因为他,我想让自己尽量变成一个有用的人,而不是一个专程给人拖后腿的人,尽管我给他带不来任何利益,但我也不想我的身份站在他的身边给他造成不好的影响。”
“之前伯母告诉我,自己是什么能力,就只能拥有那个层次的东西,不要去奢求自己不够格的东西,如果拥有更好的,就让自己变的强大起来,我不知道我现在的努力有没有用……”
安景搁在双膝上的手掌,攥成拳,手心里的触痛让她能暂时的忘记紧张与不安,把自己想说的话全部说出来。
一直垂着头的安景,在说完这些话之后,最后终于把垂下的脑袋抬起来,侧目看向季程远,看着季宸东和他有几分相似的脸庞,迎上他的视线,眸中还带着一丝坚定,又有一抹倔强与坚强的成分所在。
安景双眸一眨不眨的盯着身旁的季程远,问道:“伯父,不管我现在做的怎么样,亦或者还是依旧不能达到你们的要求,但是我能不能恳求您给我一次机会,给我留在他身边的机会?我选着过放弃,但我做不到。”
季程远看着身旁的安景,凌厉的眸子看到她的坚强,看到她眸中带着的希翼的光芒,心中有那一刻的触动。
一瞬间有股熟悉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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