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门大开之下,寒三叔家的院子情况那是一目了然的,压根就没驴子呀。
琴姨立时喊了起来,“哟,咱说你们不会把人家的驴子给整丢了吧?”
众村民觉得这已经是明摆着的事情了。
“难怪他们夫妻俩不管多可笑的借口也硬要往人家驴子身上赖,原来是把人家的驴子给整丢了。”
“就是,就是,这叫啥?恶人先告状是不?”
“忒不要脸了。”
“就是。”
七嘴八舌的议论声,把寒三叔夫妇气得直抖,而寒秀才则觉得今天一张老脸都让老三给丢尽了,气哼哼的瞪着秀才女乃女乃,都是这婆娘太宠老三了,果然是慈母多败儿。
本来还想力挺自家三儿的秀才女乃女乃硬是被瞪得吭都不敢吭声。
看火侯差不多了,寒初雪朝二柱使了个眼色,二柱可不比大柱老实,这娃精着呢,立马就一脸着急的叫了起来
“天呀,村长、大爷爷,那驴子是小妹她师父借她骑回家来的,可是要还人家的,现在让三叔整丢了,这么金贵的牲口咱家可没办法赔呀。”
负责“审”案的村长觉得脑门好痛,这案子咋就这么的复杂呢。
不过驴子在农家确实是金贵牲口,它的下落可得整明白了。
于是问寒三叔两人,“华子爹娘,那驴子呢?”
寒三叔夫妇好想哭,“村长,咱也不知道呀,刚才它还在这院子里的呢。”
寒大爷脸一沉,“这么说你们当真把人家的驴子给整丢了?”
寒三叔夫妇不想承认,却也没胆子摇头,谁叫他们刚才一口一个驴子的说着,所有人都知道他们家确实是牵了人家的一头驴子呢。
夫妻两人现在可是悔得肠子都青了,“村长、大伯,刚才那驴子还在的,咱一定能找回来。”
这要求倒也合理,村长点头应允,“那行,你们赶紧去找,可别真弄丢了。”
“哎。”寒三叔夫妇憋屈的应着,但是事情能这么就解决了吗?
寒初雪抬头看着村长和寒大爷爷,一脸的为难,“村长、寒大爷,要是找不回来怎么办?阿軨可是我师父的老伙伴了,要不是从龙虎山回来路途太远,师父也不会借我代步的,说好了,若是师兄师姐他们有法事路过的时候就带回去的,要是丢了,我怎么跟师父交代呀。”
说着说着她就不由红了眼眶再加那包得有些夸张的头,配上苍白的小脸,别说多让人心痛了。
秀娘心痛得什么似的,一把揽过她,“二丫不哭,真丢了,赔一头给你师父就是了。”
二柱赶紧道,“可是娘,咱家没钱赔呀。”
寒初雪也点头道,“而且娘,我师父说过,欠人因果千年记,所以他最忌欠人因果的,也不让人家欠他的,阿軨不是我们整丢的,就是我们说赔,师父也不会肯要的。”
秀娘顿时无语了,毕竟自家的情况她比二柱还清楚还真没本事赔一头驴子。
秀才女乃女乃一看情况不对,再也忍不住了,“啥说不肯要呢?只要有人赔他一头驴子,咋就不肯要呢。”
这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想让寒爹爹一家自己去赔了。
寒爹爹本来就没多少温度的心这下子是彻底凉透了。
“不管二丫的师父肯不肯要,这驴子不是咱家弄丢的,咱家就不会赔。”
“你……”秀才女乃女乃指着他就想骂人,寒大爷爷脸一沉,“够了。”
瞪着秀才女乃女乃,寒大爷是一脸的愤怒,“永柏说得对,冤有头债有主,这驴子是谁整丢的,找不回来就谁来赔。”
琴姨等村民立时附和,“寒大爷说得对,谁弄丢的就谁来赔。”
“就是,要不是有人贪心硬要牵走人家的驴子,也不会把驴子给整丢了。”
秀才女乃女乃那个气呀,自家三儿一院子的家禽全没了已经够心痛的了,现在还要赔一头驴子,这还有没有天理了。
气狠了,她连秀才爷爷的怒火都给无视了。
“那驴子是咱牵走的,老二给不出养老粮咱拿他家的驴子抵了,现在那驴子就是咱家的,就是不见了那也是咱的驴子和其他人有啥关系。”
寒爹爹再一次被打击到,“娘,那驴子根本就不是咱家的,不能拿它来抵咱家欠你的养老粮。”
秀才女乃女乃怎么肯信这话,她只觉得老二这是硬要坑他三弟一把呢,就更生气了。
“咱不管是不是你家的,反正它就在你家的院子里咱就拿它抵粮食了。”
蛮横不讲理的老太婆不是没见过,可眼前这人可是秀才娘子呀,居然也这般的不讲理,众村民不由嘘声一片。
胖婶更是看不过眼的嗤笑道,“这话可不得了,跑到你儿子家院子的就是你的了,那以后大伙可得把自家的鸡狗什么的看紧了,千万别跑到秀才他们那些人家里,要不然就成别人家的了,理都没地说去。”
要知道庄户人家除了猪牛这些紧钱的东西,鸡鸭什么的白天通常都是放养的,跑错院子那是时有发生的事情,秀才女乃女乃那话可不就招惹一堆的不满了,以他们村子的情况秀才娘子这话跟强抢也没啥区别了,以后谁家还敢把家禽放出来呀。
被乡亲们指指点点,寒秀才气得身子都抖了,瞪着秀才女乃女乃就是一声怒喝,“你闭嘴。”
秀才女乃女乃吓得一哆嗦,虽然还是一肚子的不服气,也不敢吭声了。
寒三叔夫妇一看情况不对,生怕寒秀才为了自己的脸子真让自家赔驴子,不等他开口便先嚎了起来。
“爹娘呀,咱们好心帮娘养着那驴子,结果把自家都整得不成样了,这些鸡和猪没了,华子今年的束脩也没了,咱家今年的日子还不知道咋过了。”
寒秀才听得眉头直拧,他这人最注重的就是读书,一听到孙子没办法读书了,本想直接让老三赔那驴子的话顿时说不出口了。
就在这时,几个小孩子推开人群走了进来,为首的是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年,梳着整齐的髻裹着方布,一张脸白白净净的,不用看他身上穿着青衣直缀便能知道,这绝对不是个干过农活的农家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