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立梅头一转,便看到了一张清秀陌生的面孔,不过奇异的,又觉得有些眼熟。
“你是谁?”
大丫笑了,“咱叫大丫。”
“大丫?”欧立梅有些疑惑的眨了眨眼,看起来好象是村姑的名字呢,只是自己如何会在这地方的呢?
昏迷久了,这娃的脑子有些不清不楚了。
不过她不清不楚,可不代表吴玉珍也不清不楚,看到女儿说话条理清晰,神态正常,应该是没傻,吴玉珍放下了心头大石,想起自己一家现在的身份,忙阻止女儿道,“梅儿,这是大小姐,以后你就是她的贴身丫头,不得无礼。”
大小姐?
欧立梅混沌的脑袋瓜子转了几圈,这才想起,自己已经不是昌云城绵绣庄的大小姐了,而是被卖给了人家当下人的官奴。
若是其他人她一时<间怕是还难以接受,不过刚刚她才发现自己的手果真有痊愈的希望了,想起那个在马车上自信满满的小女孩,她终于知道为何看眼前人会有眼熟的感觉了,这两人应该是亲姐妹。
能把她治好,还能给她和家人一个歇身之处的人,就是她的恩人,恩人的姐姐自然也是要好生尊敬着的。
欧立梅挣扎着就想爬起来,“大小姐,对不起,刚才我是不知道。”
看她一动又痛得小脸发白的模样,大丫哪里肯让她起来,忙道。“别动,你快别动。”
秀娘也跟着道,“没错,你的伤还没好,快躺好,吴嫂,快让她躺下,要是又把受伤的骨头弄歪了,那就得重新打断再接过了。”
秀娘这经验可是由寒爹爹的腿伤得来的,所以说得很肯定。
吴玉珍一听还要打断重来。也就是说女儿还得再受一次上次的那种苦。顿时心肝都颤了,忙按住了女儿,“梅儿,你就听大小姐和夫人。赶紧躺好。快点把你这伤养好了。才能好好的服侍大小姐。”
被她一按,本就体虚的欧立梅也真没力气爬得起来了,只得顺势躺下。看到娘亲一脸担心的模样,她还是没忍住道,“娘,我的手指能动了,买我们回来的那个小姑娘没骗我,她真的能治好我的伤。”
吴玉珍顿时满脸的惊喜,“真的?”
欧立梅笑着点点头,“那位小姑娘在哪,我要好好谢谢她。”
吴玉珍喜得眼眶都红了,就算他们一家子沦为了下人,可是女儿若真的能治好双手,健健康康的,以后至少就能照顾自己,不至于连一点自理能力都没有了。
“那是二小姐,这几天为了治你的伤可没少费神,现在还出去帮你寻药去了。”
提起人家对自家女儿的大恩,吴玉珍站起一转身,朝着秀娘母女就跪了下去,“夫人,您们一家对我们家的大恩大德,我们无以为报,以后一定尽心服侍夫人小姐,哪怕豁出奴家这条性命也定不会让人欺辱骂夫人小姐半分的。”
把他们带回来后,寒初雪便暗中跟他们说过他们的任务了,就是要让自家这老实的爹娘兄姐能立起来,不许旁人再小瞧半分,所以今天吴玉珍才有了这番保证。
具体的情况秀娘母女自是不清楚,看到人家居然在跪自己,还没能从身份转变中适应过来的两人顿时手足无措,忙不迭的把人拉起来。
吴玉珍恭敬的叩了三个响头后,这才依言站了起来。
和床上的女儿相视一眼,两人都明白寒初雪会选中她们的用意了,这一家子不知何原因,发迹了,可是性子太淳朴了些,这样的人在村子里还好些,要是到了县郡里,绝对是会被人欺负看不起的。
那个小姑娘果然不简单呀。
想明白后,母女俩心里都不由发出如此一声感叹。
当晚说是去采药的寒初雪,带着罗安扬、曾靖轩和两个新来的小书僮,抬着一堆的战利品回家来了。
寒家现在虽然不缺钱去买肉了,不过能吃上这不用钱的野物,还是让勤俭惯的一家子十分开心的,秀娘和大丫立即接过,带上吴玉珍喜滋滋的收拾去了。
听说欧立梅醒了,把其他人打发掉后,寒初雪便慢步走进了欧立梅的“病房”。
“手的感觉如何了?”
看到是她,欧立梅满心感激的笑了,“好多了,没想到二小姐小小年纪竟有如此医术,立梅佩服。”
寒初雪得意的笑了,“那你是不是要改姓了?”
欧立梅怔了怔,慢慢想起在马车上自己的“豪言壮语了”小脸不由一红,昏迷前,自己似乎、好象哭喊得挺厉害的。
寒初雪促狭的看着她,“如何,你该不会是想反悔吧。”
被激将的欧立梅顿时脖子一梗,“谁反悔了,改姓就改姓,反正我欧家又不指望我继后香灯,等我以后嫁人了,这姓照样是要改的。”
寒初雪……
看不出,这姑娘挺光棍的呢。
想明白了,欧立梅也不再纠结了,看着寒初雪,眼带希冀,“二小姐,你这么厉害,是不是也有办法帮我们家报仇?”
寒初雪挑了挑眉,“我好象没答应过你这事吧?而且你娘说过,只要我把你们一家都买下了,以前的事,你们就当没发生过,再也不提了。”
什么?
欧立梅小脸熬白,怎么能不提,难不成自家的绸缎庄就这么白白被占了吗?自己爹就这么白白死了吗?
不甘的握起了双手。
寒初雪瞟了一眼,没阻止,只是提醒道,“手指可不比其他地方,若是再次重创,就是大罗神仙都没办法了。
欧立梅下意识的手指一松,可是自家的仇真的就这么算了吗?那她这段时间的苦苦支撑又算什么。
明白这娃不甘心,寒初雪也没打算开导她。
“我们家只是想买几个可心的下人,至于你们以前的恩恩怨怨,都与我们家无关,也不会管,不过如果谁敢动我寒家的人,本姑娘就让谁死。”
欧立梅小身子板一震,疑惑的看着寒初雪,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寒家无人能欺,若是谁不长眼,我就让他知道马王爷到底长了几只眼。”
说着,她也不管欧立梅有没有听明白,转身便走了。
躺在床上,看着她离开的方向,欧立梅的脑海里不断的回放着她刚才说过的话,二小姐的话,是自己所想的那个意思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