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念双手端着摆满食物的两个托盘,停下脚步,感受着脖颈上的刀锋带来的冰凉触感,以及几乎要被划破的肌肤传来的一点刺痛,直视前方空荡荡的床铺,有些无奈的说道。
“不是说了叫你老老实实待着别动吗?”。
背后传来语气冰冷的声音。
“这话原封不动的还给你,不想被这匕首划破喉咙,就老实点。”
李念倒是一点都不介意这搭上脖子的匕首,反而有些好奇的问道。
“失血到那种地步,真亏你现在还有力气握紧匕首?”
“……”
立刻就感觉尖锐的痛感,锋刃下压,真正的划破了肌肤,刺入皮下。
背后男人对这样的问题不做回答,只是用行动表明他不仅有力气握紧匕首,还能杀了李念。
李念不禁的叹了口气。
这点疼痛倒是无关紧要,也不至于因为这点小事就动气,换个角度设身处地的想,倒是一番正确的应对。
“你觉得这样说话比较容易接受,我个人倒是不介意。”
就陪你玩玩。
也就闭上眼睛,放缓身体,表示服从。
男人低沉这声音问道。
“究竟发生了什么?”
“这话说的,其中事情经过的方面,我离开的期间你还没问过那边的小妹妹吗?”。
李念望向少女,她还在床边呆呆坐着,仿佛现在发生的一切和她无关。
“……”
没有回答。
“看来是没有问过啊。”
在床上等了多久才起来?还是说害怕交谈的声音传到楼下?是多谨慎呢?
“明明特意给了你时间……如果问过,应该也不会出现现在这个情况。”
“……别废话,快说。”
结果还是要李念从头解释。
对此感到麻烦的叹息,李念不耐烦的说道。
“也没多复杂,就是我被这小妹妹找上,带到巷子尽头,发现你快死了,就救起来,带到我家了。”
事情经过概括起来就是这样,没什么需要多说的。
但是对男人来说,不能理解的地方太多了。
“……是那孩子找了你?”
他的声音带着点迟疑。
“是啊。”
“银,他说的是真的?”
男人向少女确认李念话的真伪。
“是。”
少女面无表情的给出了认同的答复。
那么就是这一切就是真的。
“为什么……”
身后无意识的泄出了细小的疑问声音。
对男人而言,这也是无法理解的事情吧?少女会以自身的意志找上谁来救他什么的,根本不合逻辑。
良久的沉默之后。
男人继续开口,却像是大致认同了李念的说明,又开始向李念确认一些细节。
“是你救了我?”
“不然还能有谁?”
“是你治好了我的伤?”
“以为被捅穿月复部是错觉吗?”。
“你是怎么做到的?”
“这问题真奇怪,感觉不到被我施术了?”
“……你也是那边的人吗?”。
不知为何,男人突然更加警惕了起来,立刻能感觉得到刀锋上力量的加重,因为带来了疼痛的变化。
李念皱起眉头。
“哈?”
“别想说谎。”
男人似乎自顾自的认定了什么,语气带上了杀意。
“我知道,你和那些人是一伙的,你们都有那种奇怪的力量。”
“那些人是指万里谷她们?奇怪的力量又是什么鬼……”
李念不解,这家伙措辞才有点诡异哦,被术式治疗了很奇怪吗……等等,原来如此。
李念明白了。
难道这家伙不是业内人士……?
以前见银发少女使用过什么术式,现在他们袭击的是万里谷清秋院那等人物,要夺取的又是杀生石这种恶意的结晶体,李念下意识的判断他们也是业界的相关者的人,可是,从这家伙奇怪的反应来看,似乎这个认识有些武断了?
这李舜生像是并不知道这边的事情。
现在他似乎因为李念使用了“那种力量”来为他治疗的事情,而认定了李念是万里谷的同伙……某种意义上来说并没有错?
李念还是姑且想做些解释。
“……那啥,你好像有什么误会。”
“你是我的敌人。”
“我救了你哦。”
“你把盒子拿走了。”
“……”
“那盒子你带到哪里去了?快说!”
“唉。”
李念知道,现在的情况下被问及这个问题,肯定是已经玩不下去了。
那么,不玩了。
对这个问题,他淡淡的回答。
“那盒子已经物归原主,被两个女孩拿走了。”
“……!”
一切行动这时都失去意义,诸多努力都回到了原点,饶是杀手的定性也不禁气的咬牙,抬脚就踹向李念膝后,要让李念跪下,他要审问这个人更多的事情。
“黑”
银发少女突然出声提醒。
但她话音未落,李舜生这一脚已经落到了空处,他匕首顶住喉咙的男人凭空消失不见。
“你是想死呢?还是想死呢?还是想死呢?”
冷漠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李舜生不禁浑身一冷。
怎么可能……?!
这一瞬,他无论如何也想不通李念是怎么出现到身后的。
他想也不想的回身挥匕,月复上却突然一阵剧痛,被李念先一脚踹中肚子,顿时噗的一声吐出肺里全部的空气,甚至整个人倒飞出去。在李念漠然的视线下,匕首差之毫厘的划过鼻前,显得那么无力。
他背后重重的撞在墙壁上,承受了二次的冲击,只感觉全身骨头都要散架,但还不等他弹落下来,两道流光闪过,两把炎枪已经洞穿了他的手腕,扎在墙壁里。
突然的剧痛让他发出惨嚎,而在外面的人听到这惨叫声之前,一层淡淡的结界包裹住了房间,将声音隔绝。
银发少女恍如未闻。
突然出现在李舜生身后的李念,仍旧保持端着两个托盘的样子,汤水都未洒出一滴来,他面无表情的放下踹出的右腿,走到书桌旁边放下托盘,然后伸手抹了一下脖子上的伤口,放到眼前,看了看沾染的血液,闭上眼微微摇头。
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再抬头看着那被挂在墙上戴面具的男人,他的目光冷漠如刀。
“之前你觉得用刀架着我脖子会比较好说话,那么现在对不住了,我也觉得你这样挂着会比较好说话。”
面具下忍痛发出艰难的声音。
“你……究竟……是谁。”
“重新自我介绍一遍,我是李念,你的邻居。”
李念指着自己,继续说道。
“同时,是个武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