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这种事以后再说吧!”萧唯远见气氛不对赶紧打圆场。
几个人都以为毕竟人家养父还在这里坐着呢,就开口让人家改姓也太那啥了。
李骁鹤也没有做声,她知道这其实是萧征忆的意思,大夫人也不过是代他说出口而已。之前她无权无势,萧征忆如此干脆地接受了她,未必就没存着为萧家五个子女当挡箭牌的心思,她改不改姓也没多大关系。
可现在不同了,她助王将平了内乱,立了大功不说,还可能嫁给太子,而且看那日太子急于灭口的样子,甚至可能是正室,若无意外极有可能是未来的皇后。如此大的一尊佛,萧家可不得好好供着栓紧么!
“此事以后再议。”萧征忆说。
吃过午饭进宫前,从云将李骁鹤叫进了自己院子里,虹越待在旁边逗着丹朱。
关于丹朱的事,=.==她坦白地告诉了风之浣也问他是否能割爱,结果人家风三少爽快的不得了,直接赞叹丹朱既然找到了自己的归处,欢欢喜喜地将丹朱交给了他们。搞得李骁鹤郁闷,亏她还为此纠结的不得了。
“创源练的如何?”
从云的开头万年都是这一句话,似乎这才是最重要的。李骁鹤回想了下,发现这次的内乱最淡定的就是从云和虹越了。
最开始她跟这两个人说出自己的计划时,虹越正在逗丹朱,听完了还是在逗丹朱,而她的从云爹听完了就叮嘱了句“记得练功”就没了。后来内乱落幕,整个京城的人都心惊胆颤地等待结果出来时,这两位正在玩她制作出来的纸牌,见她回来了也只是说了句开饭了,简直不能再淡定。后来她实在忍不住问了句,“你们就不担心吗?”。
从云抬抬眼皮,“有何担心?”
虹越动动嘴,“不过一场内乱罢了,还没有当年考试的难度大。”
李骁鹤:“……”
莫留山的考试到底有多恐怖?考高数还是八级?特么居然比战争还可怕?
“没有任何进展。”虽说从云之前说创源练到第二层算不错了,但是真的一点没有进展她还是很羞愧。
“嗯。你要进宫?”从云似乎只问一问。
“是。”李骁鹤不想瞒着他们,虽然虹越还是那个诡异的莫留山的人,不过这些天看起来也成了一伙的了,“为了一个约定。”
“既然是约定,便去吧。”从云说。
“丹朱,说再会。”虹越托着丹朱,丹朱歪头看着她,这种组合居然意外地萌。
李骁鹤一下被刹到了,一下想到了那只蠢萌小白马,在萧府安定下来后她便托萧元朗四处去找过,可不老林根本无法深入。
她忍不住叹气,感觉这白马一直和她处于离散状态怎么搞的,没缘分是咋的?
“那我走了?”李骁鹤问。
“走吧。”从云道。
李骁鹤纳闷地离开了,实在不能理解若只为了问自己一句话干嘛搞得这么神秘。
她刚离开,从云的脸顿时布满了担忧。
“太慢了,若按她这种速度,到时去了莫留山也不能提高,进了那里绝对会死。”
“这次的坤域内乱她忽略了皇帅和大皇女的作用,若非我和白袭出手,那两个人不可能轻易放过这次的机会。这样的程度,根本不可能通过莫留山的考试。”虹越头一次如此严肃地说这么长一段话。
“我如何不知道。”一向睿智的从云的眼里居然满是无奈和茫然,“此事一向是急不得的,百年一人,但是来不及了啊……”
“我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皇宫,御书房。
“李骁鹤参见陛下。”
“不必多礼,来人,赐座!”南明放下手中奏折,笑的好似寻常老翁。
“谢陛下。”李骁鹤也不客气,往后一靠一**坐在了椅子上。
“不愧是女中豪杰啊!”南明赞道,“果然是虎父无犬女,此次内乱多亏了你才能杀了南离那贼子,你这是讨赏来了么?”
“皇上猜对了,我还真是来讨赏的。”李骁鹤乐的接着他的话来开头,“李骁鹤不过一介女子,没有什么大志愿,此次襄助平定内乱也不过是为了……”
“为了什么?”南明饶有兴趣地问。
李骁鹤双手绞了绞,随后像是豁出去了一般,“为了南烜。”
南明显然很满意她的回答,“自古婚姻大事需要双方两情相悦,但是朕的太子可没有向朕提起此事啊~”
李骁鹤像是着急了,连忙从腰间掏出一个东西来,“这是南烜亲手交给我的!”
“凤血佩!”南明也感到诧异,据萧征忆从言,南烜确实喜欢这个女子,但是他没想到南烜居然将凤血佩给了她。凤血佩乃是云妃出嫁时其母所赠,如今也算是云妃的遗物了,对南烜来说,比他自己的生命还重。
李骁鹤见南明犹豫,便知道他多半是信了,索性再加把火,“陛下是不是嫌弃我身世背景,不如那天倾大皇女身份高贵?”
南明被她这大胆的一吼给震了震,当然不是因为被吓到了,而是那内容。南明心中顿时一片了然,他就奇怪这李骁鹤怎么忽然急着赶在幸天台大宴前,就急哄哄地跑到他跟前求赐婚了,原来是因为吃醋了啊!
“朕倒不知道,大皇女居然心仪烜儿,不过……”南明腔调转低,“那位紫衣公子似乎跟你关系不一般啊~”
李骁鹤心里一下堵了,她从来都是顺心而为,最不愿违心地说话,更不愿违心地说出对白袭无情的话,哪怕白袭不在这里。
“我不喜欢他。”我爱他。
“原来如此。”见她那愧疚的表情,南明也猜到了些什么,估计是那男子单相思于李骁鹤,而李骁鹤倾心于烜儿。
“既然如此,朕会在幸天台大宴时,当众允你一个要求,到时你自己提出赐婚,大皇女必然不会再强求。”
“谢陛下!”李骁鹤这回是真喜出望外。
御书房门外,两道人影伫立已久。
“如何?”凤皎志得意满地问,“太子可清楚了?你所选中的人在求嫁王将呢~”
白袭一言不发,脸色冷漠的好似一泓冰冻万年的湖,转身离开。
身后凤皎笑的轻蔑。
夜,明月高悬,柔光清冷如水。
萧白袭坐在石台前手执一枚棋子,台上的石刻棋盘上也摆了不少棋子。
“公子。”桑宁忽然出现在他身后,兴高采烈道,“告诉你个好消息,李姑娘让我请你过去一趟。”
“不去。”
“我猜李姑娘肯定是要……什…什么?”桑宁张口结舌,不敢置信地问道,“公子你刚说啥?我是不是听错了?”
“不去。”白袭面无表情地落下一子。
桑宁一下呆住了,公子是怎么了?平时被李姑娘那么嫌弃都上赶着贴上去,每次都是被连威胁带哄占够便宜才肯走,今儿个李姑娘亲自相邀,居然这么干脆地拒绝了?
他抬头看看天气,可惜是晚上,否则他可以看一下太阳是不是打北边出来的。
他来回晃了七八圈,也没听见他家公子开口反悔,犹豫了下还是去回话了。
白袭轻轻落下一子,手半天没移开。
萧府东厢房。
李骁鹤坐在一桌菜旁心情杂乱,今天在聚春楼听见鱼心说的那番话后,对于她和菜白袭之间的关系她觉得有必要整理一下,既然自己已经不能自拔了,那么还是表示一下比较好,总不能老让他一个人唱独角戏。于是她就亲自做了几道菜,借着感谢他在太和殿前的相助趁机把事情说开。
怎么还不来?桑宁是不是忘记了?还是路上耽搁了?李骁鹤攥着玉笛胡思乱想。
哎呀~这种夜半会情人的感觉真是好羞涩啊!她捂着脸使劲摇头。
结果桑宁一进来就看见她一个人捂着脸猛甩头的诡异画面,吓得他心一抖,这大晚上的,一个个的都中邪了是吧!
“李姑娘?”
李骁鹤刷的放下手坐直身子,假装淡定地问道,“你家公子呢?”
“呃……公子……”桑宁瞬间都不知道怎么开口说了,“他有点忙……”
“奥……”李骁鹤失望地低下头。
这小可怜样儿看的桑宁可虐心,月兑口而出道,“要不我再去问问?”
说完他就想抽自己大耳刮子,但一看到李骁鹤那期盼的小眼神刹那闭嘴了。
“路上小心啊!”李骁鹤站在窗前挥挥手送别,心里想着下次得跟桑宁说说让他们别爬窗直接走门,这门都好好开着爬什么窗啊真是,多不好的习惯!
“公子。”酝酿了许久,桑宁才扭扭捏捏地走到白袭跟前道,“那啥,李姑娘问你是不是真的很忙,能不能抽空过去一趟?”
“不去。”白袭的表情一丝波澜都没有。
桑宁深深叹一口气,这下再看不明白他也枉费自己跟了公子这么多年,这两人肯定是闹别扭了,真是糟心。
“啪!”桑宁钻过窗子落地有些不稳,这么长距离,这么几趟他也有些累了。
“怎么样?人呢人呢?”李骁鹤忙问。
“李姑娘,你和公子是不是吵架了?”
李骁鹤蒙了,吵架?上次他们在太和殿见面那次,白袭直接黏糊到萧府了才走,临走明明还好好的,怎么忽然就吵架了?
“桑宁你给我说实话。”李骁鹤脸色有些冷然,“他是不是跟凤皎在一起?”
“啊?”桑宁立刻反应过来,“我桑宁发誓绝对没有,公子一个人坐在院子下棋。”
李骁鹤沉默了,“辛苦你了,你回吧。”
“奥。”桑宁偷偷观察了下她的脸色,“那我回去了,李姑娘你早点休息。”
“嗯,谢谢,我知道。”
李骁鹤对着打开的窗子发了半天呆,心里空落落的,像是少了什么,又是委屈又是酸楚的情绪充满心脏,她憋憋了嘴,想哭。
“呼!睡觉!”李骁鹤闷头钻进了被窝。
“公……公子。”桑宁平息了下紊乱的气息道,“李姑娘睡了。”
“知道了,你也回去睡吧。”白袭说。
“奥,公子还不睡吗?”。
“我稍后下完棋便去睡。”
“奥,那个公子……你这步棋想了有一炷香的时间了。”
“不过几趟路,居然喘成这般,明日去绕城墙跑上三百圈……不穿上衣。”
“天气真好,月亮和太阳都好可爱,公子我去睡了,晚安!”
指尖一枚白子许久没有落下,白袭举着棋子许久,突然猛地挥手射向身后树木,划破空气的细微声音后是树木折断轰然倒塌的声音,在寂静的夜中分外刺耳。
“唉……”
紫色身影离去,空留一盘棋局和一棵拦腰折断的一米直径的树,断裂处嵌着一枚莹润如玉的白色棋子。
桑宁从屋中走出,看了眼那棋局。
白棋死局。
公子,你的心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