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可知道我尚翼的皇帅?”
李骁鹤点头,“皇帅大人与坤域王将是齐名的大人物,谁人不知?”
“这就对了,姑娘可知道在咱尚翼有个公开的秘密?”老板的八卦之魂顷刻间燃烧了起来,也不等李骁鹤回答一**坐下来,“这尚翼虽然是姓尹的天下,实际上根本是皇帅大人的天下,没看皇帅都住到宫里头了。”
老板说的头头是道,啧啧嘴叹道,“老朽我也活了几十来年了,也没听过哪个王爷能以国为姓,这皇帅大人是真本事,朝廷上下除了朝日将军外哪个不服他。”
“朝日将军?”李骁鹤敏感地问道。
“我正要跟你说这朝日将军呢,最近的乱子就是这位将军引起的。”老板说到兴起之时拿起茶水就喝了个干净,“这朝日将军和皇帅不和那是举国皆知的事了,前些年皇帅才受封的时候,朝日将军就站出来阻拦了,结果您猜怎么着?”
“怎么着?”她配合地问了一句。
老板一拍大腿,笑道,“将军与皇帅打了一个赌,皇帅大人说三日之后将军会自己求皇上封其为皇帅。三日后,朝日将军居然真的上奏请封皇帅!”
“是吗?”。李骁鹤心里越发没底,看来这朝日将军完全没有战斗力啊。
“不过皇帅突然离国这半年,朝日将军可得意了。不过啊……”老板忽然又遮着嘴悄声道,“我告诉你个消息你莫告诉别人。”
李骁鹤:“……”这种熟悉的台词是咋么回事?
“好……”
老板立刻来劲了,“皇帅大人回来了!”
“奥……”
老板皱眉,“你怎么不惊讶?难道你不相信我?”
“啊!真的?”李骁鹤瞬间配合到位,“老板你没见过皇帅吧?”
“见过,哪能没见过?皇帅大人七八岁的时候还来过我这客栈吃过饭呢!”
“老板,皇帅他生来就叫尚翼吗?”。
“姑娘,你也知道,谁能以国为姓?那是违背国法的。”老板叹息道,“当年重玄侯的夫人在战场被叛军挟持,结果侯爷非但没有心软,反而下令进攻,后来夫人在城楼上剖月复取子,生下了皇帅。最后虽然那场仗打赢了,但是老侯爷也失了心神,时而大喜时而大怒,后来不知怎么的在小侯爷周岁当天他说他夫人乃是为尚翼而死,这孩子日后便以尚翼为名,朝廷很是震动了一段时间,连我们这甘远城也闹腾了一阵子,不过那时的先帝还是同意了。”
李骁鹤脸色纠结,“老板您还没说这内乱到底怎么回事……”
“奥,瞧我这记性!”老板一拍脑袋。
“我的洗澡水呢?”身后传来幽幽一声。
李骁鹤后背一凉,僵着身子转过头,扯着嘴角干笑了一声,然后大吼,“小二,让你准备的洗澡水呢?”
老板立刻点头哈腰道,“马上就来,马上就来,客官您稍等……”
这位少爷看着可真有些怕人!
“随我上来。”
李骁鹤扭头作高冷状,“我不会随便出卖自己的身体的。”
尚翼不屑道,“放心,我也不会随便就买你的身体的。”
李骁鹤质疑地扬眉,“包括灵魂?”
尚翼:“……”我到底在跟她废什么话?
“是否想知道我是何时下来的?”
李骁鹤一本正经地抬手,“你慢上楼梯,我在后面跟着,立刻就来。”
尚翼高贵冷艳地走上楼梯,李骁鹤乖乖地跟上。
楼下拐角处老板看的直点头,这姑娘能屈能伸,是个人才,日后必定能撬掉那狠毒的大夫人,升为正室的!
小二可能是被老板骂了一顿,动作异常迅速地将洗澡水和浴桶抬了上来,同时还有黄泉卫送上来的一系列洗澡用具,看的李骁鹤眼都花了,没见过一个大男人洗澡还要这么多玩意儿,比她个女的都废事。
“那啥,我不会搓澡。”她实话实说。
尚翼看上去并没有洗澡的,他坐在桌前慢悠悠地饮茶,“你想知道什么直接问我便好,何故要拐弯抹角地去打听,尚翼的朝堂纠纷还有比本王更清楚的?”
“我随便问问,入乡随俗。”既然被他听到了,李骁鹤也不隐瞒了,大咧咧地坐到桌子前倒了杯茶递给他,“毕竟我已经随你踏入了尚翼国内,人总要学会适应环境。”
“然后毁坏环境。”尚翼接过杯子。
“皇帅大人何意?”她双手交叉托住下巴,天真无邪地望着他。
“半个月前朝日容跃上奏一本,说我离国日久,朝中事务有所耽搁,请皇上暂时收回朝政大权,移居正殿。”尚翼一字一句就将道李骁鹤真正想问的全部道出,“本王猜测这便是你想知道的?”
“恭喜皇帅大人,您要被架空了。”李骁鹤欢快地鼓掌庆祝。
“自然是没有成功的了。”
李骁鹤无语地夺回杯子自己喝茶,“麻烦皇帅大人下次说话不要大喘气好不?”
事实上她丝毫不惊讶这个结果,尚翼能坐到比皇帝还要高的位置,可不是凭借运气或是父亲的军功而来的,无论是政治权谋还是战略头脑,这个男人都是个天才。怎么可能在离国的短短半年内就被赶下高位?
“李骁鹤,你是个聪明人,我也不跟你打哑谜了。朝日容跃正在派人追杀我,委托的人可是你的老相识了。”他尚翼笑的狡黠。
李骁鹤垮下脸来,“红叶楼。”
“错,是绿妖。”
“绿妖?”李骁鹤诧异不小,“他们不是已经成了强弩之末,怎么会来暗杀你?”
“红叶楼一般不会暗杀七国皇室,上次暗杀南烜只是例外。至于绿妖就不一样了,你也说了,强弩之末,坤域也无法呆下去了,投靠朝日容跃也是情有可原。况且还可以杀了你为绿妖报仇。”
最后一句他说的时候带着愉悦的成分,似乎在等着看好戏。
“我不觉得自己打不过绿妖的人。”李骁鹤表示很轻松,现在她可以当之无愧地说自己是高手。
“在经脉和丹田被封的情况下?”尚翼故作无奈的样子,“要知道你运功过度伤了心脉,我也是为你好。”
“当然,离京城还有十座城,虽然本王可以轻松抓到你,但我可不想多费心神,你知道,我快被架空了。”
信你才有鬼,李骁鹤狠狠瞪了他一眼,毫不掩饰对他的厌恶。
“你还洗不洗澡了?”她恶声恶气地问。
“你不怕我剥了你的皮吗?”。尚翼危险地眯起勾人的桃花眼,“从未有人像你这般对我放肆,不要以为我会忍你第二次。”
“爱洗不洗。”李骁鹤恨透了这种在他面前被看透又惴惴不安,大脑高速运转想着怎样逃跑的感觉了,被迫来了尚翼后这种感觉更强烈了,心累的要死。
加上身体本来不舒服,无论身体上的还是心理上的疲累感都让她倦怠了。
“回来!”他冷冷地命令。
李骁鹤也有一半是被他阴晴不定的德行给弄烦了,她还就想破罐破摔一次,不顾身后的低气压头也不回地向门外走。
身后的人终于怒火中烧地站起来,掌风带动空气吹开李骁鹤的头发,她迅速转身抬头对上他的那一掌,丹田经脉被封,她的下场自然不会好,直接倒飞了出去,正好跌进了背后的浴桶里。
“噗通!”李骁鹤闷哼一声,脸色一时有些苍白。好在尚翼出手并不重,只不过对她一个身体虚弱的人来说够受的了。
她咳了两声,全身透湿地从浴桶里站了起来,平静地从浴桶里跨出去,然后拉开房门走出去,从头到尾连一丝眼神都没有留给他。
尚翼握紧了拳头,他看着她离开,什么也没说,在门关上后,他一掌拍碎了桌子。
“可恶……”
李骁鹤,李骁鹤,你为什么就不能服个软?对他服个软有这么难吗?该死的李骁鹤!
他觉得自己在抖,却原来是心脏在抖。
为什么每一次他想好好地跟她说话都会变成这样的结局?明明,明明自己已经放下了身段,原谅她的不敬,容忍她的放肆。为何她就是看不到?
已经是秋天,李骁鹤全身湿透,身子冷的跟冰一样,嘴唇都冻的发白地下了楼梯。
老板一看她这副鬼样忙问道,“姑娘你这是怎么了?”
“没事,天有些热,想凉快点。”李骁鹤扯了扯嘴角笑道,“劳烦老板叫人去给我买一身衣服来好吗?男装。”
老板见她笑的凄凉,多少也懂了,也不再多问,带着李骁鹤去了客栈后面他住的房间,几下倒腾出几件男装来。
“这些我家小儿子留下来的衣服,你先换上吧,当心着了凉。”
“多谢老板。”
老板叹了口气,摇摇头走了。
李骁鹤月兑下衣服迅速擦干了身体,一时的情绪可以理解,但不能影响全局,她可不想感冒,不然接下来还怎么和死蛇精病斗智斗勇?
锦绣山河图还是贴身放着,匕首塞进靴子里,至于玉笛,李骁鹤模着那玉笛不由得苦笑了一下,“你现在是在跟凤皎吟诗作对,还是在月下对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