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王天虎是那么说了,但辛离还是放不下心,在李骁鹤房间地窗边站了许久,身后辛雪在察觉到哥哥的气息后更是睡得肆无忌惮了。
大概到了大半夜时,李骁鹤才带着一身寒意跃进了房内。
“怎么?不放心小雪?”
辛离快速打量了她一眼,确定她没事后低头没有回答她。
李骁鹤的脚步顿了顿,忽然意识到了什么,笑道,“谢谢你,我没事,事情也办好了。”
辛离脸一红,“是谢你才对,从此之路我会一直跟着你,直到你不需要我为止。”
“相信我,是我谢你才对。”李骁鹤模了模他的头说道。
谢谢你将我记在心里,谢谢你为了我不远千里来到扶风,让我知道我当初那愚蠢的心软还有那么一丝意义。
“不会不需要你的。”
`.``辛离露出一瞬间的喜悦,然后快速收了回去,抬头望着她道,“那你也会帮我报仇的对吧?”
“你想怎么报仇呢?”李骁鹤浅笑着坐在桌前问道。
“杀了那个白殿之主!”辛离恨恨道。
“这样就够了吗?”。李骁鹤倒了一杯茶递给他。
“其实还是你之前那个想法不错。”
之前那个想法?辛离一愣,然后忽然想起之前面对白殿人说的那句话。
“不是吧,你还想毁了白殿?”
“不行吗?”。李骁鹤轻飘飘地问了句。
辛离一口气喝完茶,一脸挫败地叹道,“虽然你是很厉害啦,但是白殿可是跟莫留山活遗迹一样的神秘存在,听说连找到白殿的路都很难,又怎么可能……”
李骁鹤神色微妙却没有说话,“还有几个时辰天亮,回去睡觉。”
辛离本也存着几分试探,眼下见她不出声了心也落了下去。
果然还是奢望啊,看来还是要找到那个人才行,辛离默默攥紧了拳头。
第二天一早王天虎就跑到楼下去交房费了,边数着钱边在心里月复诽李骁鹤那个女人,莫名其妙非要多待一天,害得他存给他娘的钱又少了一部分。
旁边走下楼梯吃早饭的辛离一直有点奇怪王天虎和李骁鹤的关系,眼下听见他嘟嘟囔囔的便问了句,“你和姐姐到底是什么关系啊?”
王天虎抬头瞅了他一眼没回答,“小雪呢?一起吃早饭。”
“她喜欢赖床,一会儿饿了就下来了。”
辛离见他不愿回答便也识趣地没问,转头看他都开吃了便问,“不用喊姐姐吗?”。
王天虎坐在桌前塞了一个包子,随口道,“不用喊她,她从来不吃……不吃早饭。”
辛离看着楼上的房间皱眉,“可是我好像从来都没见她吃过东西。”
王天虎呵呵笑了两声敷衍了过去,其实他也想问那女人整天不吃不喝咋过活的,吸天地灵气长大的不成?
果然不到一会儿辛雪便嚷嚷着肚子饿跑下了楼梯,辛离往她身后看了一眼,果然没见着李骁鹤。
客栈来来往往的人慢慢多了起来,聊的是非自然也多了起来。
“这大早上的真晦气!”
“呦!官爷这一大早的遇上什么事了啊?瞧这满头大汗的。”
“城东昨晚发生了命案了,今儿一早就被太守大人喊过去了,啧啧,那场面,今儿中午是吃不下红烧肉了!”
“呦,那么惨啊?死了谁?城东那个打铁的老鳏夫?”
“死了谁?你该问死了几个?”
那官兵冷嘲了一声后,客栈一下安静了下来,有人就低声问了,“这怎的意思?还死了不少?”
“满地……”那官兵用手画了个大圈,声音低沉地说道,“那么大的院子,放眼看过去全都是死人,都是一刀割破喉咙,血喷的到处都是,后来在地下也找出来不少密室什么的,也都是尸体,就连躲在犄角旮旯里的都没放过,就真跟阎王索命一样,一个都没漏,你场面……真真瘆人!”
客栈诡异的静了下来,辛离和辛雪先是惊恐地看了王天虎一眼,得到他的确认后便一直埋头吃东西,一言不发,心里却是惊涛骇浪,震惊不已。
那个杀手组织就是在城东的一个大院子里,成年杀手都在院子里住着,而被买来的孩子就在地下室住着,而那些地下室还连接着许多隐蔽的地方,听官兵这意思,那姐姐出去不到两个时辰竟然把整个组织的人都杀了,太惊人了。
“凶手?凶手哪能找到?”
那官兵神色微妙地笑了笑,然后一口喝掉凉了大半的茶,擦了擦水渍后漫不经心道,“这年头这么乱,死个把人也正常,况且那一看就是寻仇来的,不定自己做了什么缺德事呢!”
“这说到寻仇我倒想起来了。”有外来的江湖人就着这个话题聊开了。
“那消息一传出来,这些天去觉罗的人可是多的不得了啊,这觉罗连军队都出动了。”
“你们说这世道也真是多变,谁他娘的能想到堂堂觉罗的君相居然是天下第一杀手,红叶楼楼主姬千泷呢?”
“璇玑阁都默认了,看来是假不了。”
有人端着茶杯叹息着,“红叶楼自崛起以来背了上万人命,那姬千泷的第一杀手名头又背了多少七国权贵的命。到时这些仇恨堆积起来必定要发动战争屠杀,到时觉罗君相世家可是要背骂名了,可惜了君相一世英名啊!”
“得了吧!什么破英名?还不是为了自己的私欲排除异己,杀了前地灵卫首领后竟然假死,把天下人都蒙在了鼓里!真是败类!”也有人愤愤不平地怒骂。
“行了,你也就动动嘴皮子,你敢动人君相一个手指吗?”。
“嘿嘿,我不能动有人能动~”
“这是什么意思?谁能动?你有闻到啥消息了给哥几个讲讲啊!”
客栈里的人越来越多,有的聚在一起热火朝天地聊着,有的默不作声地听着,这江湖汉子神秘兮兮的一句话把所有人的胃口都吊了起来。
辛离和辛雪也都竖着耳朵专心地听着,手里拄着双筷子也不动。
也只有王天虎一个人全无听八卦的心思,见俩孩子半天不吃饭便说了句,“你俩赶紧吃饭,别净听些乱七八糟的!”
他嗓门本就大,本来安静下来的客栈更让他这一嗓子显得声如洪钟,顿时有人就不高兴了。
那吊人胃口的江湖汉子把桌子一拍,朝王天虎喊了句,“那小子你说谁乱七八糟呢?小心着点,我可是人送江湖包打听!”
周围的人也开始起哄,为了要听到下文都站在那“包打听”那边呵斥王天虎别找事。
王天虎瞅了他那嘚瑟的样子有些不满,随口道,“屁的包打听,那消息还是我自个捅出去的我还用听你说?”
“吧嗒。”
他跟前俩兄妹筷子一下掉到了桌子上,张着嘴巴呆呆地望着他。
那“包打听”和周围的人都愣了,就连没说话的那些人也看了过来。
下一刻,哄堂大笑。
“这牛吹的爷我差点信了!我看你武功不差,怎的爱说瞎话?”
那官兵也笑的眼泪花花,拍着王天虎的肩膀道,“哥们儿你也太有胆子了,这话乱说的话可是有杀身之祸的啊!”
王天虎听了这话顿时心里一咯噔,他倒不是怕杀身之祸,而是怕自己要是坏了那位的计划……
他有些心虚地抬起头朝楼上看去,立刻脸色一变。
“叔叔怎么了?”辛雪奇怪地问。
“估计是吓着了。”那官兵笑着安慰道,“放心小伙子,咱没人把你这话当真!”
辛离却是所有所感地朝身后看过去,“姐姐……”
二楼的楼梯上李骁鹤一袭淡紫,银色面具遮面,长发垂地,眼神淡然而凌厉。
王天虎只觉得那眼神就跟刀子一样扎了过来,吓得后背一凉。
“那那啥,我我我没……”
客栈又静了下来,都看向楼梯上那个忽然出现的女子,在座大多是武林人士,此刻眼里的警备多于惊艳。
这说瞎话的大汉内功深厚,却被这女子吓的如此慌张无措,让他们不得不防。
李骁鹤站在那里没动,却只是瞥了王天虎一眼后便看向了客栈门外。
众人也不知怎么的,鬼使神差地也跟着看向了客栈外。
一阵马蹄疾驰声后有一队衣着简素的人从外面走了进来,个个都神色干练,目光如炬,让人心生惧意。
为首那人在大堂内巡视了一周后便将目光放在了站在二楼上的李骁鹤身上,然后看了有一会儿,而李骁鹤也就那么站着让他看,毫不回避地对他对视。
片刻后,为首那人忽然从怀中掏出了一个白花花的什么东西,飞速朝楼上扔了过去,疾风迅速。
众人皆是一惊,王天虎一看目标竟是李骁鹤立刻就要动手,辛离辛雪也拔出了随身的刀来。却只见李骁鹤动了动手,便将那白花花的东西夹在了手指之中。
这时旁人才看清了那是什么,却原来是一封信。
见她接到信后,为首那人朝她抱拳一礼,“东西已送到,告辞!”
说完这一队人便像风一样消失在客栈门外。
李骁鹤旁若无人地将信封拆开,看完整封信后脸色依旧平淡如水,只扫了王天虎三人一眼。
“上路。”
说完便转身回了房间。
楼下王天虎战战兢兢地收拾东西,一句抱怨的话都不敢说。
辛离兄妹俩知道情势不对也都没说话,默默地收拾东西。
直到李骁鹤等人离开后,这客栈里的氛围才恢复起来,有人就开始讨论刚才那长发女子的身份了。
“哎?包打听你咋蔫了啊?刚不是挺神气的嘛?”
“对啊,说说刚才那女子是什么人?”
包打听意外地没有笑,而是神色凝重地看了他们一眼,“你们知道那个能动君相的人是谁吗?”。
几个人面面相觑,都看向了他。
“据说是一个戴着银色面具的长发女子。”
几个人倒吸一口凉气,“你听谁说的?”
“君相青南排名天策帮第七位,但今早便有消息传出,璇玑阁重新排位,君相排到了第八,位居第七的,也就是那个打败君相的人身份不详,只有一个名号。”
有人追问,“什么名号?”
“银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