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已经将要入夜,前面却一片灯火通明,喧哗声不绝于耳,这种时候这里的生活才刚刚开始。
烟雨楼就在前方,一路紧盯黑衣人跑去的方向,难不成是要去烟雨楼?
白墨心里暗喜,若是去了烟雨楼,救下上官晓晓就方便了许多,若是到其他地方恐怕就麻烦了。
可是这种喜悦并没有维持多久,黑衣人在走近烟雨楼时陡然转过了方向,向旁边的小倌馆跑去。
眼看着黑衣人进去,若是里面有密道或者从里面逃跑,只怕想寻到就更难了。
心里着急,白墨更加快速的赶过去。
四处扫去,人影杂乱,饮酒的,作乐的,更甚至有男子与男子当众调情的,场面萎靡之极。
白墨刚刚进去就有小倌馆的爹爹迎上来,跟着的还有几个年轻男子,环肥燕瘦各有千秋,只是比起—无—错—小说许多男子稍显女气了一些。
来小倌馆的人有很多,却很少见到像白墨那么一脸正气的,一本正经的样子长相还很俊俏。
不像其他的客人,只要进了小倌馆,仿佛立刻变了一个人,眼神猥亵,神情猥琐。
来到小倌馆的那些人,明明有些只被人们赞誉为君子的人,来到这里也变成了小人,许多伪君子伪装的太久,来这里也只是变相的发泄。
还有一些肥头大耳的达官贵人,平时公事处理的累了,来这里找找刺激。
可是有这种嗜好的人,又有几个是真的君子呢?拿他们这些人都不当人看。
尽管来这里是为了寻求快乐,满足一些变态的喜好,可是他们是小倌,做着最下等的事情,就算满足了那些人许多,那些人也是看不起他们的。
欢场经历的多了,看人还是准了许多,眼前的这个人,他们知道是不一样的,于是闲着没有客人的纷纷迎了上去。
被众人围住,白墨心里着急,正准备问问面前的人有没有见到一个抱着浅蓝色衣服女子的黑衣人,二楼刚好出现了那个他要找的人。
只不过他是一个人站在走廊上,竟似在等着白墨,晓晓呢?白墨心里咯噔。
翻身一跃,从包围圈中出去,脚尖在旁边的桌子上一点,借力又向前方跃了许多,直接向楼梯口过去。
快要落地时,手臂又在楼梯栏杆上一撑,身子一翻抓住二楼的栏杆,一攀一跃上了二楼,动作一气呵成。
一直忙着逃跑的人突然就不跑了,看见白墨上来露出诡异的一笑,“你要找的人就在里面,在下可不陪你玩了,费尽心思为白小将军准备的大礼,白小将军可要好好享受。”
翻身就走,速度比之前不知快了许多。
白墨刚想去拦,可是已经来不及,又想到刚刚黑衣人留下的话,担心上官晓晓出事,转身进了屋子。
屋内并没有异样,昏暗的烛光,白墨小心的走进去,粉色的床帐并没有关严实,缝隙中还能看见一点儿浅蓝色的衣服。
从轻浅平稳的呼吸声中,白墨可以判断床上的人睡的正香。
爱动的兔子突然变成了忧郁的西子,让他好不心疼。
如今她就安安稳稳的睡在他的面前,又安静若处子,有多久没有好好看看她了?他很想她,也想告诉她,可是他不能。
轻轻的抚模着床上人的小脸,滑腻的皮肤,可能是她年龄尚小,也可能是她含着金汤匙长大,皮肤细女敕的不得了,宛若婴孩。
可是这张脸现在消瘦了许多,以前的时候他也模过,其实只是无意中碰到而已,可是他舍不得离开,把手就在她脸上多留了一会儿,她不知道。
当初的触感软嘟嘟肉呼呼,娇女敕可爱,如今的清瘦让她看起来更加女子。
以前像个让人想要疼爱的孩子,现在是个让人想宠爱的女子。
白墨还在发呆,没注意原本清浅的呼吸开始急促,更是突然张开了眼睛。
看见面前的男子,上官晓晓并不吃惊,又是做梦吗?张开口就喊面前男子的名字,“……”白墨。
只要是和面前的男子在一起,就是做梦她也认了,现在除了做梦,她还有什么立场和他在一起?
她已经是别人的未婚妻,还是她亲口同意的,虽然她因为她的冲动后悔过,可是皇家的婚姻又如何儿戏?
或许她可以找夜未央帮忙,可是她更不愿意麻烦许多人。
更何况她现在好像知道了一些事,知道了一些足以阻止她和她爱的男子在一起的事。
既然注定不能和他在一起,她还是嫁给轩辕若文吧,或许等一天,她还能帮助他,帮助她爱的这个人。
每每安寝的时间,她求的也不过是一个一觉睡的久一些,梦做的再长一些。
她已经习惯在梦中与白墨相遇,除了做梦她又怎么还能见到他。
她想喊出他的名字,可是张口却无声,果然做梦是发不出声音的呢,上官晓晓努力集中精神,想多看一眼面前的人。
不知道为什么,从刚刚醒来身体就不对劲,可是她想要好好的看看白墨,努力的压制着。
她还不知道,她发不出声音并不是因为做梦,而是因为她被黑衣人点了哑穴。
她也不知道,她口中被人放了药,她不开口就好,开口了药就会气流送出然后扩散,还会随着吸气让她也产生药效。
白墨还在发呆,并没有注意上官晓晓开口,更没有注意随着上官晓晓开口,一股淡雅的香味飘出。
她已经在他的面前,就算有危险他也有把握带她离开,可是兵不厌诈,少年将军何时竟失了警惕心,爱情的力量果然可怕。
等他终于开始想那黑衣人将上官晓晓带到这里干嘛?难道只是单纯的睡觉?不可能。
难道是想找小倌毁她清白?那也太卑鄙,毁她清白又有何用?破坏她与轩辕若文婚姻?
想不出个所以然,事情还是调查清楚的好,如果真是这样,那么一次陷害不成上官晓晓以后的日子必定不会太平。
那么单纯的她又如何闯过重重难关,如何安生的生活下去。
等她成婚以后,他再也不能保护她。
思绪纷飞间,原来白墨有那么多不放心,眼前的姑娘让他担忧的紧呢!
并没有注意到上官晓晓的不对劲,等到发现体内气息紊乱已经来不及,上官晓晓满脸通红浑身是汗。
心里几分明白,白墨胆战心惊,摇了摇上官晓晓的身体,“晓晓,你怎么样?”
上官晓晓嘴张了张,还是发不出声音,如此反复了几次之后,白墨才突然想起,手指几点,哑穴解开,上官晓晓轻呼出声,“白墨,白墨白墨。”
抱着白墨解穴的还没来得及收回是手臂不肯松开。
“晓晓,我们现在必须离开,我会找人治好你。”两个人中了什么药白墨心里已经清楚,可是上官晓晓快为人妇,他更不能乘人之危。
暗骂声卑鄙,难道真的有人破坏这场婚姻吗?
白墨这次却想的简单了,这次的设计分明就是奔着他们二人来的。
本来白墨征战沙场多年,设计之人并无胜算,坏就坏在白墨竟然也动了情,上了心,生了不舍之意。
一时大意,竟然被钻了空子。
大脑一片混乱,上官晓晓根本不知道白墨在说什么,也根本分不清做梦还是现实。
只知道想了许久的男子在她的眼里,仿佛要用尽全身力气,她要喊出那个被刻入骨中的名字。
一声声白墨,每喊出一遍,就多了一丝刻骨:每喊出一遍,更多了一丝缠绵。
听在白墨耳中,一声声情深意切,声可入骨,仿佛是力气在流失,又仿佛是生命在流逝,残留的是更悲切的呼喊。
情到深处,不能自己,白墨努力保持着理智,抱起上官晓晓从窗户跃下,冷风吹来,带来了一丝清醒。
月光下,女子汗湿的衣,汗湿的发,就像堕落在凡间的月上仙子,入了他的眼,乱的他的心。
悲切的喊声仍在继续,更像是吴侬软语,“白墨~”
“阿嚏!”喷嚏声传来,白墨将怀中的女子搂的更紧一些。
最近的医馆也还有一些距离,晚风还有些冷,女子浑身湿透恐怕过去之后会着凉。
白墨犹豫了一下,转身向烟雨楼走去。
可是烟雨楼是什么地方,烟花之地,男人们寻欢作乐的地方,就算烟雨楼比一般青楼高雅了许多但总归还是个青楼。
为了生意,各个青楼最不吝啬的就是燃上一种香,用来催发男女之间最原始的。
白墨因为也要忍受药性,考虑不周竟然没有想到这样一层。
本身就有药性催发,然后又进了烟雨楼闻了香,再加上怀中心爱的女子催人心魂的呼唤,以及在怀中不老实的模样。
姿态如此撩人,白墨进了烟雨楼令人去传大夫,他则抱着上官晓晓由老鸨引进了一间房间。
老鸨退下后,直到大夫找来白墨也没出过屋子。
房门紧闭,老鸨找来语烟和雨研过来,二人在门前听了听,只吩咐了不要让人打扰,然后叹了口气眉头紧锁悠悠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