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捕头不解道:“不知道段兄什么时候发喜帖来,好事将近居然没有告诉我。”
欧正雪轻咳了一下,道:“那三本《女诫》你我带上,一起去书局,这个线索既然你没有分配给下属,那就是打算自己来查了,一同去吧。”
甄捕头看了看她,见她神色如常,甄捕头反而有些不自在了,道:“额,额,好,好。”
欧正雪伸手拿起桌上放的用棉布包好的三本书,转身走出门外。
甄捕头笑着摇摇头,心里有些莫名的感慨。
两人走到书局,只见书局里迎面出来一个人,白衣胜雪儒雅风流,冷面薄唇,周身的温度如同深冬严寒一般。
卢初意。
欧正雪没有想到在这里见到卢初意,有些惊诧,上前行礼道:“听说卢大人最近深得皇上赏识,领圣旨去往玄都观为大唐祈福,这是——”
卢初意双眼闪过一丝幽深的光芒,表情却平静如常。他静立片刻后,道:“段府有喜,欧娘子可知道?”
欧正雪一怔,心道:为何今日人人对我提起段新的喜事?好奇怪,在这唐朝我一个青楼歌妓,恐怕不能参加朋友婚礼吧?都对我说,是个什么意思呢?
她想不明白,也懒得多想,只是淡淡道:“我已知晓,不过近日繁忙未曾见过段兄,未曾亲自道喜。”
卢初意眼神一暗,不知道是忧是喜。随后冷冷道:“上次的案子。多亏欧娘子相助,他日登门道谢,告辞。”
欧正雪倒是习惯了这个人的冷漠,规规矩矩的回礼道:“卢大人不必客气,正雪本应尽力。”
已经转身的卢初意嘴角上扬,悠然离去。
甄捕头也没有搭上话,有点失落,毕竟这个卢初意可是现在皇上眼中的大红人。
欧正雪先一步走近书局,只见书局之中有一个小厮站在柜台后,手拄着下巴。打瞌睡。
甄捕头走到近前。敲了敲木质的柜台,道:“这位小哥,可有《女诫》出售?”
小厮吓了一跳,揉了揉眼睛。打了个哈欠。道:“有啊。七个铜板。”
甄捕头拿出自己的腰牌,道:“我是捕头,我问你。这三个月有没有人一次买三本或者更多的《女诫》?”
小厮一听,眨了眨眼睛,笑道:“怎么会,这种书很难卖的,一个月也很难卖一本。”
“哦,这个月有没有人买?”欧正雪走过来问道。
小厮想了想道:“有啊,有一个,一个满身腥味的女的,来买了一本。
她给我的铜板还很腥,我洗了好几回手呢。
当时我给她,她还一个劲儿的问,是不是,别拿错了,她不识字,不识字还买书,附庸风雅,真是东施效颦。”
欧正雪和甄捕头对视了一眼,眼中有了然也有疑惑。
欧正雪道:“当时有没有人和她一同来,她还说了些什么,想一想,越仔细越好。”
小厮想了想,摇摇头,道:“没说别的,就是买了书,匆匆走了。”
甄捕头从怀里拿出现场画师画的死者画像,拿给小厮看,问道:“来买书的可是这个人?”
小厮看了看,皱起眉道:“像吧,我当时就是因为她浑身带鱼腥味所以多看了一眼,有点印象,应该是她。”
欧正雪和甄捕头对视一眼,点点头。
甄捕头严肃道:“此书事关重大,如果再有人来买,你一定问对方,然后找机会给衙门报信。如果抓住嫌犯,必有重赏。放走嫌犯,你就等着传唤吃板子吧。”
小厮连忙点头道:“明白明白。”
欧正雪道:“你是否能够想起上个月和大上个月是否有人买过这本书?”
小厮想了想,道:“实在是记不起来,我可以查查书帐……”他到自己的抽屉里去翻找,找了一通之后,翻了半天,抬头道:“前两个月的确都有卖出,上个月以本,大上个月是两本。但是真的记不起来到底是哪个买的了,毕竟每天来的人太多。”
甄捕头拿出两外两个死者的画像,问道:“看看这两人有没有些印象?”
小厮看了半天,摇头道:“真的想不起来了,这两人完全没有印象了。”
欧正雪和甄捕头从书局出来,甄捕头道:“长安城虽然大,但是纸质的书局,就这样一家而已。如今看来,这书都是死者自己来买的,凶手十分小心工于心计。你我这回是遇到劲敌了。”
欧正雪点头道:“确实如此,对了,我想去问一下第一个死者的丈夫,死者生前的一些事情,看看有没有什么收获。”
甄捕头有点尴尬道:“当时我们也没有仔细调查,因为人手不够,上头催得紧,所以就草草做了些笔录就让人走了。如今想来真是惭愧。”
欧正雪心道:这话诚意实在不够,要是惭愧也不会等这么久,凶手又杀死了两人才紧张,开始查这个案子,这个虚伪的古代人。
欧正雪道:“现在就去。”
甄捕头笑道道:“欧娘子雷厉风行,在下最是佩服,走吧。”
死者名叫王顺女,她的夫君刘唤华是个铁匠,开了一个铁匠铺,就在街口。
甄捕头和欧正雪到了铁匠铺,刘唤华正在忙,手轮大锤,满身大汗,叮叮当当的在打铁。
甄捕头上前道:“你就是刘唤华对吧?我是县衙的甄捕头,现在我等要有话问你,你切先停一停。”
刘唤华一怔,放下手里的大锤,看了看眼前的两个人,声音略显低沉地道:“二位是为了我家内人……的事情吗?”。
两人点点头,欧正雪道:“为了能够早日抓到真凶,为你的家人偿命,我们问的话你要仔细回忆,尽可能的详细回答。你明白吗?”。
刘唤华点点头,道:“我明白,两位里面请,咱们里屋说罢。”他回身吩咐小徒弟,守着店铺,自己带着欧正雪和甄捕头走近里间。
到了里间,甄捕头道:“你的婆娘生前的一个月,有没有认识什么奇怪的人?”
刘唤华想了想道:“平日我很少和她说些甚么,她认识的都是些东家绣娘西家浣衣女的,我都不知道是哪些人,叫啥,都没有问过。”
欧正雪道:“那她死前那晚有没有和你提过,自己要去见什么人?或者那几天前,你有没有见过什么人和她见面?”
刘唤华想了想道:“我想想,好像那段时候她就是在家绣花,没有怎么出门。比原来倒是规矩多了,原来她特别喜欢串门子,我那时候还因为这个,和她吵过。”
两人都有些失望,欧正雪道:“那么,你家中有没有出现什么不寻常的事情,或者奇怪的东西?”
刘唤华道:“不寻常,没有什么不寻常的。此前我一出门到铁匠铺,她就出去找姐妹玩了,常常到了吃饭时候都没有回来,我打了铁累的半死,她居然没有做饭。
但是那一个月,她倒是好的很,我到家她做了饭,还等我吃。没有什么不寻常的事情,也没有奇怪的东西。”
甄捕头道:“她原来时候是怎样的?”
刘唤华叹口气道:“哎,原来我家内人脾气暴躁,这街里街坊都知道,但是我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表兄妹,所以我一直对她忍让顺从。”(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