穰竹说道自己的时候,眼神暗了暗,似乎有什么心事一般,而秋莫离第一次见到这样的穰竹,一下子竟然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话。
于是她只能轻轻叹了口气,“我知道穰竹哥哥是担心我,放心吧,我会注意的,不过有些事情就像你说的,既然天生就是这种人,又何必想着摆月兑?接受不是很好吗?即便伤了,痛了,那也是命。”
“小莫,你以前不信命的。”穰竹看着秋莫离不咸不淡的说出这样一句话。
秋莫离突然就笑了,命?她哪里不信?
从遇上浮沉的那一刻开始她就信了,浮沉说的每一句话都成真,他所谓的转机也不过是或许,她能怎么办?
无非是等死罢了!
见秋莫离有些惆怅,穰竹也噤了声,他看着远处,那里还没有两人的影子,也不知道结果到底如何。
<……
大周
玄子戌用最快的方式,将信送到的时候,已经是一个月之后了,镜鸳嫁给了领北的状元郎,结盟协议被搁置。
南涧迟的脸都变成了绿色,特别是他听到如此种种都是镜鸳一手造成的之后,他砸了琉璃宫。
怒火,从胸口灌注到了全身。
最近朝堂不宁,章王已经渐渐的收买了不少大臣,辰王更是暗地里招兵买马,所有的一切,都像密不透风的细网一般向他袭来。
害他不敢有丝毫的喘息机会,头重脚轻,仿佛每个人都想要他的命一般。
一旁的李四,看着意气风发的皇上,变成这副模样,心底也有些不忍,于是他低垂下头说道。“皇上,有些事情,还是得慢慢来,您这一下子气坏了身子可不好,不如,先换个环境,再去想应对之策,对了,我听说近日皇贵妃身子容易乏,是不是……”
剩下的话,李四没有说,说出来了,可就变成了主导圣意,那是要杀头的,所以他自然是在这个地方停了下来。
说到秋陆斓,南涧迟的眼神变得柔软了些,他微微点了点头,这才说“摆驾……”
秋陆斓最近确实和李四说的那般,身子容易疲劳,不仅如此,她也比平时嗜睡了许多,这不,给太妃请完安,安置了各宫的娘娘,她就想睡觉了,坐在那里,打了不下十个呵欠。
扶珠给秋陆斓拿了件披风,此时,秋陆斓正好将视线摆到了她宫苑内的合欢树上。
她盯着那颗合欢树,过了好久,好久,最后才叹了口气。
她和罗禅是彻底的结束了,不管怎样,她相信自己和罗禅说的已经够清楚了。
错过了,便是错过了,没有回头的那一刻,也没有重来的那一刻。
她和罗禅便是错过了,最好的年纪相遇,却是最坏的结局。
“娘娘,那边儿来信了,四小姐和将军大人在一起,现在他们感情很好,不日就可以启程回大周了,到时候让四小姐进宫,陪陪您,相信很快,您就会觉得好很多的。”
秋陆斓朝扶珠点了点头,并没有向她说自己想的并不是离儿。
离儿以前是她最担心的,可是她现在想清楚了。
连玄子戌都可以爱上她,还有什么事情是离儿做不到的?
至于那个活不过二十岁,相信也只是一句炊烟一样的话。
或许!
“扶珠,去将离儿送我的那些话本子拿过来,本宫今天想看。”
秋陆斓最近迷上了话本,这些都是秋莫离偶然的机会给她带过来的,里面几乎都是一些爱情故事和一些奇人异事。
以前她还觉得不符合身份,但看了就怎么也停不下来。
离儿说,这里面有一部分是别人的人生,如果做不到浪迹天涯,那就多看些话本,多看些别人的人生,将自己代入其中,感受别人的伤,别人的痛,别人的喜。
秋陆斓看着看着便入了神,南涧迟来的时候,恰巧看到这样一幅场景。
凉亭内,女子手执着一本书,看得入迷,她美极了,不过是静坐了,就可以让人感受到她身上的安静,淡雅。
南涧迟爱极了秋陆斓身上的这股气质,如兰花般清澈,让人不敢忽视。
挥退了众人的通报,南涧迟就这样等着,看秋陆斓什么时候发现自己,果不其然,秋陆斓翻了好几页,都没有发现,身边多了个人。
直到她口渴了,叫了句。
“扶珠,给本宫倒杯茶。”南涧迟才上前,端起茶壶,给她倒了一杯已经半冷的茶。
轻轻抿了一口,秋陆斓将杯子递给‘扶珠’,抬起头,就见到不知道站了多久的南涧迟。
“皇上……”
秋陆斓赶紧站了起来,准备行李,可南涧迟速度更快,他扶住秋陆斓的身子,道了句。“斓儿,你我之间,不必如此。”
南涧迟一直叫秋陆斓都是斓儿,爱妃这个词几乎没有出现过,秋陆斓不是不知道那代表着什么。
可是,她不敢将心交付给帝王,哪怕再爱!
南涧迟将秋陆斓搂在怀中,下巴搁在秋陆斓的头顶上,眼神温柔的看着前方,然后他指了指不远处的合欢说道。“你说,那像不像我们?”
秋陆斓吓了一跳,立刻就回答。“臣妾不敢……”
合欢树多指代夫妻,她不过是一个妃子,哪里有资格。
南涧迟笑而不语,只在心里想,总有一天,他会让她成为母仪天下的后,站在自己身旁,他当着群臣的面,叫她的闺名。
“斓儿,你说在御花园也种些合欢树好不好?”南涧迟像是在和秋陆斓商量一般,突然问。
秋陆斓愣了愣,这才回答。“一切听从皇上的安排。”
可她真的听从了吗?秋陆斓不知道,南涧迟也不知道。
“是啊,朕是皇上,朕想要什么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可是朕不想这样,朕征求斓儿的意见,不管是这件事也好,还是别的事情也罢!等将军夫人回来之后,我们让她给我们话一副画吧!就以夫妻的名义,你看如何?”
一句夫妻的名义,让秋陆斓的心乱了,眼前这个男人,永远都是在迁就自己,从踏入宫中那一刻开始,从来没有停歇过。
“皇上,可是臣妾并不值得您这样做……”(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