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头宫殿的天花板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剥落,整座宫殿的结构已经被云邪炸得触目惊心了,倒塌不过是时间的问题而已。
八根粗壮的柱子已经变成一堆碎石,散在地上看起来一片狼藉。并且不断地有大大小小的石块砸在地上,光洁的地板被砸出一个个触目惊心的大洞。
云邪伏在石台上,气息萎靡地吓人,气若游丝,不过如此。
唐震天自知云邪已然不打算活命,更何况她继续呆在石台上,也活不了命,所以他没有必要在攻击云邪。
唐震天头脑清醒地立刻转身便要离开宫殿,他还很想活着,目的既已达到,何必送命。
云邪斜睨着唐震天的举动,虚弱地扯了扯嘴角,想走啊,迟了呢。
果然,她看见唐震天被一块大石狠狠地击中,整个人飞出了十米之外的场面,血洒地满地,场面真是赏心悦目地紧。
体内传来阵阵接连不断的崩溃感觉,云邪神色淡淡地趴在台子上,一派看淡生死的样子。
远处的唐震天一边承受着密密麻麻落下的石块,一边坚强地往宫殿大门的方向走去,整个过程看起来极为励志。
不过是几百米的距离,以前是一个呼吸便能够达到,这一次好似是十万八千里一样。
石块砸在云邪的身上,云邪连想要逃一下的欲/望都没有,只是轻轻地闷哼了一声。
唐震天没有机会逃出去了。
缓缓地闭上眼睛,云邪手缓缓的往前撑,好让自己躺地稍微舒服一些,毕竟她现在浑身上下都是伤,连呼吸都疼得厉害。
啪嗒。
在巨大的撞击声中,轻轻的一道好似锁扣的声音在云邪的耳边炸开。
云邪猛地睁开眼睛,右手模着手掌下的纹路,一个极小极小只能够靠触觉方能感觉到的机关……
小尾说还有出路,难道是这里?云邪狠狠地按下机关。
啪嗒,啪嗒,啪嗒。
接连三声清脆的响声,渐渐地,看起来没有一点衔接的石台,开始缓缓裂开。
最上面的一层白色石块开始崩溃,小尾双眸一边死死盯着即将出来的东西,小眼睛不住地望着云邪头顶上摇摇欲坠的天花板。
终于那块足以让云邪彻底消失在这个世界上的石块,从天花板上月兑落了下来。
小尾慌乱地看着云邪,云邪现在已经昏倒在石台上,身上满是狰狞恐怖的伤口。
石块飞快地落下,石块之大足以将云邪整个人压成一团血肉。
突然小尾身上金光一闪,体型娇小的小尾身躯猛地涨了一圈,身后长出了三条毛茸茸的尾巴。
冰蓝色的眸子散发出一波/波扭曲之力,原本快速下降的石块竟然缓缓地慢了下来。
小尾爪子抓着地,浑身的肌肉猛地一发力,石块突然往外面移了三十公分!
然后继续飞快地落下,石块刚好擦过云邪的身侧滑下。
小尾身上继续金光一闪,恢复了平时可爱的淘气的模样,只是现在那只冰蓝色的眸子灰暗地厉害。
小尾爬到云邪身边,舌忝了舌忝云邪的嘴唇。
而高台上也出现了一个长方形的黑洞,小尾看着已经已经摇摇欲坠的宫殿,用牙齿咬着云邪的衣领,缓缓地将云邪往洞里拖去。
小尾拖得很吃力,但是还是成功地将云邪拖进洞内,就在云邪和小尾掉入洞穴的时候,一大块石头狠狠地砸在高台上。
这成为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残破不堪的高台轰地一下,倒了。
唐震天看着被彻底掩埋的云邪,心中一块大石头也缓缓地落下,只是目前这个情况……他也可能要命丧于当场了。
又是一块巨大的石块砸在他的身上,避之不及,唐震天被狠狠地压在石块下。
枯竭的斗气让唐震天有些无奈又无力。
近在咫尺的大门,唐震天咬咬牙,已经血肉模糊,白骨森森的手狠狠地想要抬起石块,这才刚抬起一点,就因为后劲不足而落下。
人力有时尽啊。
唐震天吃力地将头转向云邪葬身的高台,索性这个痛恨唐家的人,总算是死了。
眼睛疲惫地合上,压在身上的大石块沉得令他绝望,不过好在心中的石块总算是落地了。
意识缓缓地远离,就在唐震天彻底昏死过去前一刻,一道沧桑古朴的声音在破碎不堪的宫殿中暴怒响起。
“谁干的?!”
强势的气流直接将横陈地乱七八糟的石块轰然炸飞,石块从地上飞起,又从空中落下,已经是残害的宫殿又抖了三抖。
处于混沌状态的唐震天也再次受到了冲击,一口血直接飙了出来,意识到了清醒了一些。
灵阶斗士的盛怒自然也不是谁都能承受的,更何况,唐震天还处于这样一个强弩之末。
“王……王……王长老……”唐震天趴在地上,伸着手,眼前一片模糊,但是他笃定,来这里的人,一定是能力通天的王长老。
“唐震天!你怎么敢?!”王长老干枯的手狠狠地提起重伤的唐震天,素来古井无波的双眸看着这满目疮痍的宫殿,心中真是不知道做何感想。
“不……不是我……是……是唐想容。”唐震天被王长老提着脖子,呼吸有些困难,不过也不妨碍他将所有的罪责全部推倒云邪的身上去。
“若不是你执意进来杀了她,她怎么会毁了这里?!”
干枯的手一分一分地收紧,王长老那张死人脸上已经慌乱地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他将唐震天放进来,但是万万没有他竟然和那个小女娃一起毁了这座宫殿,这座宫殿毁不得啊!
“王长老……想想……想想……水欣……求您……求您……救救我。”唐震天抓着王长老的手臂,乞求到。
王长老看着手下人没出息的样子,心里也是一阵来火。
王长老冷哼一声,一把丢下唐震天,庞大疯狂的斗气从王长老的丹田中升起,飞身猛地冲上空中。
王长老在空中快速地打量了一下四周之后,一束一束的斗气从体内射出,精准地点在东南西北,东南东北西北西南,正中九个方位。
以斗气为材料,在九个方位筑起九根直径约一米的柱子。
王长老的动作极快,透明的斗气柱子一形成,他便在上面用精血,画出一串串晦涩难懂的符号,符号上充斥着远古的禁忌和血性。
每根柱子各不相同,符号渐渐地覆盖住柱面,九根柱子如今看起来更是古朴沧桑了许多。
九根柱子已经筑好,王长老不敢有所松懈,双手微微抬起,比之前有过之而不及的威压如奔腾的河水开始从王长老这个源泉出涌出,连接着九根柱子,好似蜘蛛织网一般,一层一层,一丝一丝,将宫殿原来所在之处,彻彻底底地再次封印了起来。
因为之前的阵法随着八根柱子的彻底消散,原来的阵法自然也是不堪一击。
为了封印住这阵法之下的人,王长老直接透支了未来九年的实力,来布下现在的万弦九鼎阵。
剩下的一年时间他也就是等着下一个人的到来了,其余的,他也的确做不了什么了。
十年的寿命迅速地减为了一年,这令王长老唏嘘不已。
王长老站在阵法之外,看着阵法不断地流转,将阵内的生机一点一点缴了个彻彻底底。
而他的气息也瞬间虚弱了很多。
他不知道这个阵法是否能够困住那个人,曾经动用了百名灵阶斗士方才将他困住,而现在只有他一人。
太难预料了。
唉。
而唐震天目瞪口呆地看着王长老以一人之力,设下了这么一个庞大气势的阵法,已经震惊到不知道该说什么。
王长老一双浑浊的老眼,看着发愣的唐震天,心里也是不耐到了极点。
“走!”
提着唐震天,王长老飞快地冲出这里。
砰。
唐震天被粗鲁地丢在地上,此时候在出口处的那些唐家小辈已经全部出来了,看见他们的族长浑身是血的被丢在地上,却没有一个人敢上前。
王长老踢开唐震天,干枯的手掌飞快地结出眼花缭乱的印,镜之险的出口一点一点地关闭,出口越来越小,最后连一个人能够通过的大小都没有了。
最后一丝光被切断。
镜之险关闭。
“滚。”王长老闭着眼睛,背对着一群人,冷冷地吐出一个字。
要说他们这个层次的人情绪波动已经是极为不易,但是王长老被唐震天气得真是一点风度都不想讲了。
唐震天应了一声,在一群唐家小辈的簇拥之下,飞快地离开了阁楼。
重见阳光的那一刻,一群从镜之险里出来的小辈们,全部默契地停下了脚步,他们仰着头看着他们熟悉的生活,在镜之险中艰险重重,若是不冒险也可以,不过是加速修炼一个月而已。
没有人会那么蠢,只进去修炼。
出来的人,皆是经历了一些历练,得到的东西参差不齐,但是于他们而言,已经是极大的福祉了。
而唐震天呢,他带着必胜的信念,但是却被云邪逼到了这个份上,也是着实令人恍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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