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撕心裂肺的疼。
仿佛全身的骨骼被人狠狠地捏碎,细碎的骨骼刺入血肉中地那么令人难以忍受。
云邪缓缓地睁开眼睛,眼前一片漆黑。
指尖无意识地动了动。
身上有什么东西在动,小小软软的。
湿软的东西不断地摩擦着她的脸颊,云邪唇角微微扬起,小尾。
“小尾。”沙哑的声音,显露出浓重的虚弱无力之感,大伤未愈,这样也是难免。
“呜呜……”小尾激动地蹭着云邪的脸颊,发出有些委屈的声音。
云邪昏迷了数日,小尾一直陪在云邪的身边,但是云邪一直都没有理小尾,小尾很伤心的呐,所以云邪一醒,它就立刻向她倾诉了这份委屈。
云邪无力地笑笑,心脏柔软一片,真是三生有幸,有小尾这么一个可爱的小家伙陪伴在左右。
挣扎地坐起来,云邪立刻出了一头的冷汗,从空间戒指中拿出夜明珠。
幽幽的光照亮着她周围的样子,小尾一双眼睛比夜明珠还要亮,亮橙橙地看着她,还有几分小幽怨。
她现在所在的地方是一个通道的尽头,向来从高台中间的秘道通往的地方就是这里。
四周是严严密密的黑色泥土,干燥冰冷。
至于她进来的那个出口,黑漆漆的一片,看样子根本出不去。
云邪是一个乐天派,心理素质强硬到一个极高的点。
她拿出水和食物,先把小尾喂饱后,自己随便吃了一些,就开始疗伤。
这次的伤其实也不算太重,这种要命的伤她受过好几次,受的伤多了,也就习惯了。
云邪疗起伤了几乎是驾轻就熟之事了,空间戒指中准备了各种丹药,外伤内伤,要啥有啥。
这样平静地过去了半个月,云邪的伤也好得七七八八了。
如果唐震天知道这个消息,一定会气得升天吧,好不容易拼了老命才将她逼到死路上,甚至连云邪自己都以为这一次必死无疑了。
必死无疑不是因为她受的伤重,而是那岌岌可危的宫殿,那个必死无疑的环境。
但是,谁知道柳暗花明,竟然让她落入了这个通道内。
所谓的重伤,在自己是炼药师的前提下,想要好起来,也就是时间的问题了。
此时活蹦乱跳的云邪要是站在还躺在床上修养的唐震天面前,想必唐震天一定会哭给云邪看吧。
云邪一边模着小尾柔软的毛,一边细细地打量着无缝衔接的墙壁,总不可能她就一直呆着这里吧,这太搞笑了。
小尾被云邪模得很舒服,眯着眼睛享受。
“扣扣,扣扣。”
云邪敲遍了所有的地方,结果没有一点的收获。
抬头看着深不见底的黑漆漆的洞,从上面走出去的可能性,真的有点低。
“小尾,你既知道这里有一处通道,可知道如何走出这个通道?”
小尾瞧着云邪,那只冰蓝色的眼睛依旧有几分暗淡,不过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恢复,已然好转了许多。
小尾自然是向着云邪的,看云邪问它,小尾伸着小脑袋,小鼻子用力地嗅嗅,看起来可爱极了。
云邪没有小尾这么灵敏的嗅觉,这种闻一闻的工作她就不参与了,拿出锋利的刀从墙壁下切下一块土,手指轻轻地揉捏。
她发现这里的土温度最低,比之其他地方都要冷一些。
世界上没有那么多偶然,事出反常必有妖。
“小尾,来这边闻一闻。”
小尾像个召唤兽一样被云邪弄来着一处,小尾使劲地闻了闻,然后用小爪子拍了拍墙壁。
软软的肉垫拍在墙壁上,一点声音都听不见。
小尾坐在云邪手中,小爪子认认真真地比划着。
“你说这里还有一处空间?那要怎么进去啊?”云邪看着真的是一点裂缝都看不见的墙壁,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小尾看着云邪苦恼的样子,压着云邪的手臂,镇定地比划着它的意思。
“唔,直接弄开?”
云邪扶额,是她的错,是她把小尾教的这么暴力,以前那个可爱的小尾真是被她给吃了。
放心吧,尽管砸。小尾还得意地比出这个意思。
……
砰!
狠狠地一下后,云邪望着被砸出来的洞,她决计没有想到,所谓高深的机关,就这么生生地被砸开了。
有些事真是惊悚又搞笑。
一股刺骨的冷风迎面吹拂,云邪冷不丁地打了一个寒颤,小尾早就缩在云邪的怀中去了。
云邪拿出衣服穿上,打量着她身处的地方。
现在她敢确定,这里一定是那座宫殿的下面,因为这里根本就是缩小的宫殿,一模一样的摆设,一模一样的地板,一模一样的天花板,甚至连那不规则摆放着的柱子也一模一样,只是要小上一号而已。
云邪慢慢地走宫殿的正中间。
她从大殿的正中间高台上落下,来到小殿。
这里正中间不是一处高台,而是一口棺椁。
只是这口棺椁看起来非常地漂亮,通体用白色的汉白玉砌成,棺盖上镶嵌着九九八十一颗……魔兽的内丹!
云邪抓着小尾,不让它放肆,小尾双眼发光地盯着棺盖上的丹药,口水都要滴到云邪的手上了。
云邪抱着小尾,漆黑的双眸打量着这八十一颗内胆,东南西北中,金木水火土,五行五位,每个方位都镶嵌着同样属性的内胆。
而这八十一颗内丹相互制约,相互平衡,最后形成了一个阵法!
云邪眼中闪过不解,这座宫殿到底是要干什么,上面是阵法,下面是阵法,棺盖上又是阵法,他们在忌惮什么吗?
大家都是仇人,既然他们这么忌惮,她不捣乱,真是对不起她好不容易存活下来。
看着怀里小尾口水已经打湿了她的衣服,云邪伸手一把按在正中间的位置,浑厚的土系魔兽气息片刻便席卷了云邪的周身。
云邪面无表情,泥丸宫中的精神力不计数量地留至手心,然后与之抗衡!
哗!
云邪被狠狠地震开,而棺盖上面则萦绕着丝丝消散不去的土黄色烟雾。
烟雾时而聚集成一张张魔兽狰狞的脸,时而消散不见。
小尾看着被震开的云邪,小眉头一皱,直接从云邪的怀中跳出,它站在正中间,低头看着中间九颗内胆。
因为小尾的侵入,烟雾立刻变得浓郁了几分,而且已经隐隐显露出攻击性。
云邪离小尾很近,一有变故她便可以抱回小尾。
不过小尾面对这些好像没有一丝的畏惧,小小的脑袋抬头看着比它大上许多的虚影,异色的眸中却只有浓浓的蔑视。
小尾用小爪子刨了刨内丹,嘴巴一叼,直接在嘴里嚼了起来,寂静的宫殿中响起小尾咔嚓咔嚓的咀嚼声。
所有的虚影消失不见,云邪那他没有办法的阵法,就这个被小尾给……吃了。
她到底人品爆发到什么地步,才能捡到小尾这么一个宝。
小尾吃饱后,云邪将剩余的内丹,也来不及看,就简单地丢进了空间戒指中。
一层一层的棺盖,云邪面无表情地掀开,直到最后一层。
云邪袖袍一挥,水晶制的棺盖直接飞了出去。
云邪定睛一看,头脑瞬间一热,鼻子里有温温热热的液体流出来。
指尖一碰,一抹鲜红的血让云邪怔了怔。
所以,是流鼻血了吗?
棺椁的最里面一层躺着一个男人,双手交叠放在身前,穿着一身雍容华贵的紫衣,身材修长健硕。
男人的五官是上天的杰作,精雕细琢,寸寸皆是独一无二的无上尊贵,薄唇微微抿着,笔挺的鼻梁,卷翘的睫毛,浓墨重彩的剑眉,一切的一切都美丽地让人想哭。
如烟笼云云的江南含蓄婉约中显露出来的奔放火热,又如粗犷霸气的草原风光中展露的野性疯狂。
两者完美地在这个男人身上融合。
云邪站在棺椁旁,定定地瞧着这个男人,她从未见过长成这么祸水的男人,现代的整容技术已经是鬼斧神工,她却从未见一个明星的颜值又他这样高。
所以,镜之险里布置的重重关卡,是为了困住这个沉睡的男人是吗?
恩……是嫉妒他长得太好看?
小尾看见男人的时候,慌乱地在棺椁上来回走动,有些暴躁,又有些兴奋。
云邪打量着男人,伸手抓过男人的手腕,入手的触感温热如上好的软玉,她都不好意思了。
丝丝的精神力想要进入男人的身体,但是,不被允许。
他中毒了。小尾在一旁吱吱地说道。
“中毒?”没有一丝中毒的迹象。
云邪直起身来,还在思考的时候,殿中突然想起一阵轰鸣声。
她皱着眉看着八根柱子片刻之间,就碎成了渣渣,脑袋中一片迷茫,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而此时小尾已经小心翼翼地踩着棺椁内空着的地方,来到男人的手边,它瞧了瞧云邪,发现她正关注其他地方,小尾嘴巴一张,一口咬上了男人的手指。
小尾身上猩红一闪,小小的身体突然抽搐了起来,澄金色的眸子飞速地暗了下去,小尾踢着小腿,但是却抑制不住体内衰败的走势。
当澄金色的眸子已经灰暗到看不出原来的颜色时,小尾身上紫光一闪,小小的身子,倏得一下,软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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