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见井长剑如同长蛇他的自己胸口,曹湛也忙拔出自己的佩剑飞身来接。“当”的一声,两剑相交。
阳光下,剑身反射光芒,令在场观望之人无不落泪。大家忙低了头,再不敢多看。
花见井与曹湛在空中斗了半个时辰,剑气引得地下飞沙走石,马鸣嘶叫,不过最终还是花见井技高一筹。
他隔开曹湛一剑,飞来一脚,直揣在曹湛胸口。曹湛从空中跌落,忙要起身,却被花见井一剑指住喉咙。
“你这戚放的走狗,什么都不如我,真不明白冷若冰喜欢你哪点。”花见井居高临下的俯视着曹湛道:“若是她看到今日场面,心里会怎么看你呢?”
“你是南涯岛快剑第一人,我技不如你,被她看到又怎样,我不在乎。”
曹湛不甘心的怒目相对:“如果我师父不是她的仇敌,没有发生若凝那件事,我早已带她走了。”
“带她走?你以为一切都没有发生,我就会让你带她走吗?你别天真,即使她心不在我这里,我也绝不会让你得到她的身子。”
花见井阴笑一声:“你以为我今日出现在这里是中了戚放的圈套吗?我告诉你,若不是我料定了你在这儿,我才不会出城半步。”
“你不是来救若冰的吗?”。
“如果我说是,你会毫不阻拦的让我过去救冷若冰吗?”。
“会。”曹湛没有一丝犹豫。
“你这是在表明,为了冷若冰要背叛你的师父吗?”。花见井仰天笑道:“你有做好这个觉悟吗?”。
“我绝不会背叛师父,也绝对不会让师父伤害若冰。”
“你以为你是谁,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花见井鄙夷的看着曹湛:“你打算利用我救冷若冰,然后再趁她神智错乱时,带她离开四方城,是吧?”
“我从未想过利用你和她。我身不由己,不能劝说师父放过她,只希望你能救出她,而我远远的看着她平安无事就好。”
曹湛激动的反驳:“可你为什么不去救她?”
“因为她没有四方城重要。”花见井冷声回道:“我现在的实力还没有打败戚放的把握,所以我不会因为她和戚放明着干,相反这次她落入戚家,说不定还可以探听些消息呢。”
“你从一开始就利用她打入戚家庄,现在你还要故技重施,你一点都不担心她的安危吗?”。曹湛觉得花见井简直比魔鬼都可怕。
“因为有你在戚家庄,我一点都不担心。”
花见井轻松一笑道:“你和我一样在乎她,我不会让她有事,你会让她有事吗?”。
“不会。”曹湛气愤的说道:“如果我将她救出了戚家庄,你会成全我们吗?”。
“我看上的东西怎容许他人染指。”花见井突然凑近曹湛,满脸杀气的说道:“我不会把四方城让给戚放,也绝对不会把冷若冰让给你。”
“你真是贪心。你就那么自信两个你都能得到吗?为什么你要看着若冰被我师父抓走呢?”
“因为这是对她的惩罚。”花见井语带报复的说道:“她曾深深的背叛我,那么我一定要让她付出背叛我的代价。”
“花见井,我真蠢,我竟然有那么一刻,希望你能救出若冰。看来我错了,我大错特错了。”
曹湛宣誓似的说道:“尽管我们之间隔着仇恨,我也绝对不会把若冰交给你,因为比起你,我更能给她幸福。”
“我就是在等你这句话,你知道吗,凡是拼劲努力得到的东西才是最好的,冷若冰我要定了。”
花见井诡笑道:“不过我先把她寄放到你那里,让她尝尝没有我的滋味是多么的痛苦,然后她才会心甘情愿的回到我的身边,做我花见井的女人。”
花见井将长剑收回白金质地的腰带里,桂香抛出折扇,他伸手接住,打开折扇轻摇,完全没了刚才的狠厉与霸气,像极了一个儒雅的贵公子。
他转身背对着曹湛,根本不怕曹湛会突施杀手,因为正义君子是不会背后暗算别人的。
曹湛就是正人君子,他花见井不是。
他丢给曹湛一声嘲讽的笑,飞身跃回自己的马上。
这时东北方向的小路上,马蹄急促、尘土飞扬,不一会儿就看到一个身着黑色斗篷的女子当先赶来。
曹湛飞身落回自己白马之上,看到奇怪的女子与花见井汇合后,看着他们身后一排排的人马,全无惧色的盯着他们,毫不在意力量悬殊差异。
“星姑娘,这位就是你家宫主心念之人曹湛。”花见井用介绍老朋友的语气介绍道。
“我知道。”韩星敷衍的回了一句,看着曹湛问道:“为什么你在这里?是阻止我们去救宫主的吗?”。
“是——”曹湛不客气的说道:“我绝对不会让花见井去救若冰的。”
“宫主,我们救定了。”韩星冷声说完,扬起斗篷一角,带起一阵强势气流冲向曹湛。
曹湛握住剑鞘转起圈来,密不透风的剑圈阻止了她的气流,可是仍有几丝气息漏过,惊动他身后的一匹马。
马声嘶鸣,前腿高抬,眼看就要踢到曹湛的天灵盖,他不慌不忙拿着剑鞘向后一格,马匹连同上面的人一同翻倒在地。
韩星还要再出手,被花见井拦住道:“星姑娘,你家宫主已被戚家捉去,你我现在前去,无疑是虎口拔牙,自寻死路。我们还是先行回去,从长计议为好。”
韩星想想也是,飘了曹湛一眼,跟着花见井调转马头,回花见府去了。
曹湛也不追赶,满脸忧郁的立在当地。许久才长叹一声,拨转马头向着南方,绝尘而去。
他回到戚家庄,刚一下马,戚夕就迎了上去。
“参见大小姐。”曹湛拱手行了一礼。
“曹哥哥,快别多礼了,跟我去大堂劝劝爹吧。”戚夕边说边拉着曹湛向大堂奔去。
刚跨进大堂的门槛,就看见冷氏宫所剩不多的宫人,被一根绳子连着绑在了一起跪在地上,疲惫不堪的垂着头。
冷若冰浑身是伤,血几乎把她浸染成了一个血人,还不停的流淌到地上。
她倔强的立着,宁死也不下跪。小莺和冷绰也满身是伤,倔强的立在她的两旁。
“阿湛,你终于来了。”戚放坐在宝座上,身旁坐着一个身着宝蓝色衣衫的女子,也就是蓝衣。
就曹湛所知,不久前戚放外出打猎时误伤了蓝衣,因为姿色绝美,便被戚放收在身边,近日还打算置办酒席迎她入门。
而蓝衣虽然看似妖艳,不过行为举止还算安分守己,整日呆着戚家庄,对戚放送给她的那颗宝蓝色珠子出神。
那颗宝蓝色的珠子也是奇特,一年前戚放在南海之滨垂钓,鱼钩动了动,以为是条鱼,谁知捞上来却是一颗宝蓝色珠子。
那珠子光滑,却紧紧的缠在鱼绳上,花了许多时间才将其取下。
戚放认为这是天降神珠,就将它摆在珠宝房正中的位置。可是它只发了两天的光就黯淡了下来,自此再也没有发过光。
戚放不喜,也就不管它了。直到蓝衣说想要珠宝房里那颗宝蓝色珠子,戚放才想起它,并豪爽的赠给了她。
这蓝衣自称家中闹灾荒,逃难至此,戚放调查了一番也没发现什么异样。
而且她也从不参与四方城的政事,也就对她放下心来,让她寸步不离左右,惹得戚开和戚夕很不满。
曹湛倒是对这个女子没什么特别的感觉,说不上讨厌也说不上喜欢。
今日蓝衣像往常一样陪坐左右,乖巧的什么话也不说,戚开、戚夕、曹湛也就当她不存在。
“看你衣衫褶皱,身带泥土,是和花见井打过了吧?”戚放关切的问道。
“是,师父。”曹湛回道:“弟子不争气,败了。”
“哼——”冷若冰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冷笑,曹湛还是听到了,不免难过一番。
“你怎么又能平安的回来呢?”戚放漫不经心的问道。
曹湛不想多做解释,只道:“他让弟子给师父带个信,说他一定会来救冷若冰的。”
“听开儿说有一个来历不明、身着黑色斗篷的女子出手相助冷氏宫,你可遇到了?”
“是,弟子与她过了一招。她出手快急,冷气森然,武功绝不在弟子之下。”曹湛回道:“花见井说冷若冰是她家宫主,想必是冷氏宫的宫人。”
“我和开儿也这么认为,但审问冷氏宫,他们怎么也不开口。今日我想把冷氏宫宫主及宫人交给你。你把他们带至大牢,如何审问我不管,我只要一个结果,你可有意见?”戚放用一种没有商量余地的语气问道。
曹湛犹豫着怎么为冷若冰求情,想了一会儿道:“师父,当时大小姐被冷若冰抓走,冷氏宫并没有为难,而且冷若凝又为救大小姐,丢了——”
“住口,我们姐弟与戚家的人仇深似海,我弟怎会为戚家之女而死,别自作多情了。”冷若冰不等曹湛把话说完,厉声打断。
“你看,她都不承认,你想替她求情怕是没有理由了吧。”
戚放冷笑一声道:“阿湛,如果你不愿意审问他们,这件事我就交给其他人来办吧。你累了,也该歇息歇息了。”
曹湛心想要是把冷若冰和冷氏宫交给其他人,定会受不少罪,于是急忙跪下请命道:“不,师父,弟子不累,请师父把这件事交给弟子来办。”
“既然如此,为师就给你三天时间,问出那个黑色斗篷女子的来历、身世以及她的武功套路。如果三天之后,你没有办妥,为师就把他们交给其他人处置了。”戚放威胁道。
“是。”曹湛低头回道。
他余光瞥见,冷若冰苍白的脸上挂着嘲讽和不屑的笑。
她看不起他在戚放面前的卑微,曹湛心痛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