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驭一行听了琉璃的话,匆匆向流云渡行去,这不仅仅是因为韩星,还有是傅驭好久不回流云渡了,他很想它。
来至莫边山正好是大年三十的晚上,傅驭一行找了户人家投宿。
一想到明天可以回流云渡,傅驭就难以掩饰心中的喜悦,可他投宿的这户人家却让他的心情跌落到了谷底。
他们借住的这家是个王姓中年猎户,家境还算殷实,有两间空余的瓦房供他们住。
晚上吃过年夜饭,他们陪着王家的孩子守岁,王猎户就问起了他们的来历。
当傅驭告诉他,他们来自流云渡时,王猎户的脸色瞬间紧张起来。
傅驭奇怪的问道:“怎么了,王大哥?”
“你不知道吗,现在流云渡妖怪横行,死了好多人。”王猎户叮嘱道:“你们千万不可去那里。”
“王大哥,是你亲眼所见吗?”。傅驭担心的问道,他想起村民,在心中祈祷他们没事。
“是的。”王猎户声音有些颤抖的说道:“一直盛传流云渡有妖怪,我还不信。”
“今年秋天我大着胆子,翻过莫边山去了流云渡。天啊,我刚一过去,就被一群吸血蝙蝠妖给围住了。幸好一个白衣少年把我给救了,吓死我了。”
王猎户想起当时的妖怪就脸色苍白,身体一直在抖,如果他知道他旁边坐的龙行和笑颜,也是妖怪的话,估计当场就昏过去了。
“是啊,当时我相公吓得一连半个月还做恶梦呢。”王猎户的妻子附和道:“我相公一向实诚,不会骗你们的,你们千万不要去流云渡啊。”
“流云渡四周被树林围着,那是一个迷阵,不懂阵法的人很难进入,李大哥是怎么进去的?”
傅驭仍有些不信,他自欺欺人的认为,流云渡是不会被吸血蝙蝠妖攻破的。
“那片树林早就东倒西歪,不成样子了。”王猎户说道:“迷阵早就被破坏了。”
“那个白衣少年呢?”傅驭仍是好奇:“我们出来时,不记得村里有什么厉害的白衣少年啊。”
“谁知道,当时我吓的魂都没了,他让我快逃,我就抱着头跑了。”
“会不会是苏雄?”龙行疑惑道:“我们一直找不到他,他会不会是来流云渡疗伤了?”
“是啊,很有可能。”灵儿附和道:“只是不知他怎么穿起白衣服来了。”
本来阮媛已经昏昏欲睡了,听到“苏雄”二字立马来了精神,道:“师兄,一定是师兄。”
“王大哥,那个白衣少年是不是缺了右臂。”灵儿代阮媛问道。
“没有,他当时左手拿剑鞘,右手拿剑,两条手臂好好的啊。”
众人一时都失望的低下头,不说话,尤其是傅驭和阮媛。
傅驭忧心的是流云渡和苏雄,阮媛忧心的只是苏雄。
“大家不要这样,我们明日去流云渡一看究竟不就行了。”灵儿为大家打气道:“尽管白衣少年不是苏雄,说不定他转了一圈也真的转动流云渡了。”
阮媛脸上挂满泪花,硬憋着没在大过年的哭出声来,渐渐的倚在灵儿肩上睡去了。
冬天寒风凛冽,天空慢慢的飘起了雪花,到第二天整个世界都是银装素裹的。
傅驭迫不及待的想要去流云渡,一夜未睡,看着窗外的飘雪坐了一夜。
鸡未叫时,他在房中坐不住了,便出来看看,正好灵儿站在屋檐下看雪。
“你也没睡吗?”。傅驭来到灵儿身边,与她并肩而立,雪飘飘摇摇的时不时打在脸上,很冷却令人清醒。
“睡不着。”灵儿有点憔悴的说道:“算算时间,我已经离家近三年了,也不知家里什么样子了。”
“你父母一定很想你。”傅驭安慰道:“他们一定在挂念你呢。”
“你知道吗,我这个女儿从小就调皮捣蛋,让他们操碎了心,长大后还惹来许多妖物,他们一定很害怕。”
灵儿想起当时姚丰发抖的样子,眼泪都流了出来,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傅驭心疼的看着她,如果是韩星,他一定会将她搂在怀中安慰一番,但是灵儿,他没有。
灵儿觉得无助,头靠在了一旁的柱子上,声音幽幽的说道:“傅大哥,如果确定流云渡没事,你能不能陪我到长安的铸剑山庄看一看?”
“嗯。”傅驭愧疚的说道:“对不起,灵儿,害的你家都不能回。”
“这不是你的错,你不用难过,傅大哥。”灵儿强忍着哭声道:“是我命不好。”
“喂,傅驭,你对灵儿做了什么,竟然把她弄哭了。”
笑颜推开门,一见灵儿流泪,不管三七二十一骂道:“傅驭,你是东西吗,灵儿待你那么好,你竟忍心惹她哭,是不是为了韩星?”
傅驭一脸无辜的看着笑颜,他真是冤枉啊,可又不知该怎么解释。
大家都被笑颜大清早的叫嚷给吵醒了,纷纷出门来看怎么回事。
王猎户看灵儿脸上挂着泪水,眼圈红红的,也误会了,问道:“你怎么把人家灵儿姑娘给惹哭了,快道歉。”
“不是的。”灵儿忙擦干眼泪,要替傅驭辩解,但被笑颜的声音给压了下去。
“傅驭,你真不长眼睛,我们灵儿哪里配不上你了,你不仅不怜香惜玉,还欺负她。”
阮媛与灵儿情同姐妹,见灵儿哭了,也帮腔道:“傅哥哥,你把灵姐姐给惹哭了,我再也不喜欢你了。”
龙行疑惑的看看灵儿,看看傅驭,他相信傅驭是清白的,没做什么过分的事。
但龙行吵不过笑颜,也只能问傅驭道:“怎么回事啊?”
王大嫂和孩子们也穿好衣服走出来,拉着灵儿就往屋里走,道:“灵儿姑娘,别理他,天下好男人多的是。”
“不是的,是——”灵儿想为傅驭说句话,但被王大嫂、笑颜、阮媛连拉带推的给拽进了屋里。
“啊——真是三个女人一台戏啊。”傅驭无语的叹气道。
“噗——”龙行忍不住笑出声来,故意气他道:“傅兄,你干什么了,把人家灵儿姑娘都惹哭了?”
“连你也冤枉我。”傅驭瞪了他一眼道:“灵儿想回家,不过也多半是我,我被骂也是活该。”
“就因为这个?”王猎户问道。
“你以为还是什么啊?”傅驭没好气的说道。
龙行看傅驭无奈叹气的样子,憋住想笑,可没憋住还是笑了出来,王猎户也是一脸同情的看着他。
良久,王猎户问道:“你们真的要去流云渡吗,那里真的很危险。”
“那是我的家,多危险我都要回去。”傅驭坚定的说道。
“既然你们执意要去,就在我这过了大年初一再走吧。”王猎户好心说道。
“不了,我想在流云渡过年。”傅驭感激的看着王猎户,回绝道:“都到家门口了,年还是要在家过的。”
这时一阵风吹过,雪犹如白色的精灵,在空中默默飞舞。
※※※※※※※※※※※※※※※
韩星忍痛在漫天风沙中前行,昏黄的天空凛冽,连太阳都看不到了。
“再不快点就要被风沙淹没了。”韩星一遍遍的告诉自己,脚步一点点的向前挪,在狂风里她全身痛的想要倒下。
“还是死了算了。”这个念头不止一次的出现在韩星的脑海里,可她就是咬着牙告诉自己:“除非被逼无奈,我绝不自残。”
“你真够倔的。”明日空的声音在她脑海里回荡:“我看你能忍到什么时候,不过你要真想死,我也绝不给你这个机会。”
“明日空,我迟早会杀了你。”除了蓝衣,此刻明日空成了韩星第二个誓死要杀的生灵,尽管他伤害的还只是自己。
“啊——疼——”明日空加重了咒印,韩星疼的**出声,差一点没忍住瘫倒在地。
狂沙如野兽般撞击着韩星的身体,她拖着疼的已经不知是不是自己的身体,走了一天又一天,一夜又一夜,累的精疲力竭,渴的想要饮鸩,意识渐渐的模糊。
“明日空不会让我死,但我的半条命已经在奈何桥边了。”韩星眼睛无神的看了看前方,昏黄里似有一个点若隐若现。
“那是什么?”韩星没有看到希望,可直觉告诉她接近那里。
她已经痛的没有思考的能力了,只是跟着直觉不停的走。
点渐渐的放大,慢慢的可以看到整个轮廓。
“房子。”这个念头一在她脑中闪现,韩星就跌跌撞撞的朝屋子奔去。
她不管屋子的主人是谁,要不要她进,里面供应着什么菩萨、阎王,她只想进去落个脚,让疲惫不堪、疼痛难忍的身体休息一番。
房屋是个小庙,由于年久失修,早已破烂不堪,不过还可以忍受沙尘暴,看来还是结实的。
韩星终于奔到了门口,“砰”的一声撞开门进去了,然而她却傻眼了。
两个赤身**的人正交缠在一起,兴奋的欢爱着,而且是——
“男人——”韩星被冲击性的一幕吓到了,她想说她不是故意的,她想推门出去。
然而一个luo身的男子向她走来,她想后退,可意识渐渐的模糊,最后倒在了一个宽大的胸怀里。
明日空正在棋亭中下棋,忽然“嘣”的一下,棋桌裂了。粉碎的棋子飞打在他的手上,破了好几个口子,血流了下来。
“公子!”蓝、绿二蝶正巧经过,惊呼一声,忙奔过去为明日空包扎。
明日空不以为意的看着蓝、绿二蝶紧张的为他忙碌,心里不停的想着:“韩星在蝶谷爱棋,我便用棋桌作为诅咒的原质。棋桌已碎,她身上的诅咒也解了吧?”
“这么激烈的粉碎定是因为怨念,韩星这个悲运的残妖又招致什么怨念了呢?怎么觉得这个怨念和我下的诅咒相似,我恨她吗?”。
明日空不解的想着,实在想不出粉碎他给韩星施下的诅咒者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