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在暗处观众里的一道身影在邵杰被打落的那一刻,猛地吐出一口鲜血来,暗自倒退了几步,忙将自己的身形掩藏在人群之中。
邵杰这个不成器的东西,自己给了他这种秘法加持,竟然还是动不了凤语宁一根毫毛,真是没用!
如果……如果有燕末然在手的话,哪里还需要这些废物!
想着,那人怨毒阴翳的目光瞥了一眼擂台之上的凤语宁,又瞥了一眼角落里出声的黑衣人,今日是她出师不利,不过,这比赛还早着呢,咱们走着瞧!
趁着众人还没有注意到的时候,那人拢了拢宽大的衣袍遮掩住身子,趁乱在人群中渐渐往后退去,自以为无人察觉,却不知道这一切都被角落里的燕末然看在眼中。
陈静,果然是你!
方才见到邵杰神智全无的样子的时候,他就已经隐隐猜到他是受了什么人的控制,而擅长这种阴毒之事的,除了那日里趁乱消失的陈静之外,不作第二人想!
不过,他现在并不急着追上去,那日在无边沼泽之中清醒过来之事,他已经吸食够了足够的灵髓之心,千年之前的能力与记忆随着觉醒。他这才记起来,原来燕玄天并不是他的什么祖宗,而是千年前的兄弟!而他,正是千年前燕氏一族的统领者,燕浩然!
燕氏一族,自天地初开就生于天地之间,根骨奇佳,是天生的修炼灵力的奇才,每一个燕氏骨血都是一代修灵宗师,千年之前的燕浩然更是超越灵神境界的绝代高手。
而上天如此的优待背后,也隐含着不容推拒的责任。
燕氏一族,又有一个称呼,域门守护者!
千年之前那场大战里,正是他与燕玄天联手,压下了凤族企图打开域门的图谋,重新封印域门,这才免了一场生灵涂炭。传说中的“神秘人”,正是他们两人!
只是他自己在发生那件事之后,早就生无可恋,燕玄天也为了封印域门灵力枯竭化为干尸,幸而燕玄天还在世上留下了一丝血脉,这才没有让燕氏一族真正的灭绝,为的,就是阻止如今这场千年大劫!
如果不是自己心有牵挂,早就已经去前往域门处守着了。
至于陈静,随着燕末然记忆的复苏,如今在燕末然眼中不过是个小角色,根本不值得他耗费功夫来解决她。
燕末然收回目光,望向那擂台上的倩影。
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在大劫到来之前,再多照顾她几天。如此,就心满意足了……
这番暗中的交锋,并未有多少人注意到,此刻所有人的心思都放在了邵杰的身上,一片哗然之声。
在修灵界,众人是极为鄙夷巫术的,凡是在大小比斗中有巫术出现,无论是施展者和中招者,都会被大家鄙夷。如今这陡然而出的声音话中的意思,竟然是邵杰是受人巫术操纵才会如此的!
这……
“何处小儿,休得胡言!”
邵家主这时候哪里还坐得住?赶忙冲到了擂台上,一把抱住满身血污倒在地上的邵杰。
再怎么不争气,这都是自己的儿子,看着邵杰这副凄惨的样子,邵家家主心痛不已,猛地将目光射向将邵杰害到如此境地的凤语宁身上。
方才看到凤语宁拼死维护硝家人的行径,再想到之前凤夕颜、凤拧染找到自己的时候给出的暗示,邵家家主就算是再蠢,也明白自己这是被人都给利用了!
可现在最可恨的,还不是凤语宁!
邵家主将目光移向凤语宁身后的角落里,定格在半依着墙立在暗处的燕末然身上,眼神如果能杀人的话,估计现在燕末然都要被他给千刀万剐了。
邵家主勉强压住脾气,沉声问道:“这位兄弟,你为何要说出这种无缘无故的话来,陷我硝家于不仁不义的境地?”
“我不过是说句实话而已。”
燕末然声线清冷,没有一丝的感情波动,反倒让凤语宁有些惊讶地看了过去,这种调调,好熟悉……
燕末然的视线不经意间与凤语宁的眼神撞上,顿时身子一僵,有些不自在地撇开眼去。
凤语宁见此,更是疑惑不已。
这人是谁?为什么给自己的感觉这么熟悉?那双眼睛……那个声音……到底是在哪里遇到过?
凤语宁百思不得其解之际,贵宾席上的第二情却是再也忍不下去了,猛地拍案而起,一个身形施展,就落在了擂台之上,正好挡住凤语宁看向燕末然的视线。
凤语宁突然间被人挡住,下意识地动了动身子,想要再看过去。
第二情见此,浑身戾气毕现,想也不想就冷声喝道:“看什么看!再敢看本小姐的男人,就挖了你那双招子!”
第二情此话一出,全场顿时寂静。
这场比武,还真是好戏连台,如今连第二情这个无血无情的女人,都会跳出来为“自己的男人”拈酸吃醋的了,真是奇闻,奇闻啊!
众人看向燕末然的视线,顿时多了些别样的意味,惊讶有之,同情有之,同情也有之,各色各样,不一而足。
而作为当事人的凤语宁莫名被吼,刚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脸色一黑,正要讥讽几句,就感到第二情身后响起了一丝风动。
见第二情还毫无所觉的样子,凤语宁也就停住了动作,挑眉等着看好戏。
正当这时,众人只见一道风过,第二情控制不住地一个踉跄,竟然“砰”的一声,单膝跪倒在了凤语宁面前!
这……
众人无不惊讶地瞪大了眸子,第二世家的人更是脸色黑如锅底,第二情当着众人的面这一跪,可算是把他们的脸面给丢光了!
这第二情是怎么回事?刚才还在对着人家放狠话,怎么这一转眼就跪到了人家面前了?
别人不知道,第二情却是清楚,忍着膝盖处的剧痛,猛地回头望向燕末然。
“你!你竟然为了她伤我?!”
燕末然倏地抬头,冰冷至极的目光对上第二情惊讶失望的眼神,冷声吐出几个字来:“伤她者,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