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三点,江芷桃抱着一堆资料正准备送往总经理办公室,这些工作之前一直是小珍在负责,她不知道为什么张叔会突然交代她帮忙了,也许是自己这阵子太闲了,他才想着给自己分派一些工作吧,她一边想着一边等着电梯。很快的,电梯到了,她走了进去,看着电梯门上闪烁的数字,她发觉自己的心情也有些飘浮不定。
很快的,电梯在三十六层停下,江芷桃走了出去,还来不及欣赏周遭的环境,便被不远处的女人惊艳住了,心猛然一疼,但还是强撑着笑容过去打招呼,“你好,我是人力资源部……”
总经理秘书赵艳抬头看了她一眼,瞥见她胸口的工作牌,微微一笑,“江芷桃,我知道,你亲自送进去给总经理吧。”
江芷桃莫名地有些紧张起来,“可是……”
过了一会,赵艳发现江芷桃还在原地没离开,不觉出声催促道:“怎么还不进去,这些文件是总经理等着批审的。”
“哦。”江芷桃愣愣地响应着,这才发现自己已经紧张得说不出话来了,奇怪,就连第一次应征的时候都没这么紧张过,她这是怎么了。
不知不觉的江芷桃已经走到了总经理办公室,望着与协理办公室同一风格的大门,有种又回到了几个月前,她站在他办公室门前,揣测着里面等待着自己的命运,只是上天似乎跟她开了个玩笑,她曾经以为讨厌的人,却莫名其妙地喜欢上了,感情还那么深。
深深地吸了口气后,江芷桃终于在厚重的门板上敲了两下,听见里面传来低沉的一句进来后,她才鼓起勇气推开眼前的大门。
气派庄严的设计、奢华昂贵的家具,每一个细节都无不彰显着坐在里面的人是多么的尊贵,可江芷桃此时此刻已经无暇顾及这些,她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此时坐在办公椅上的男人,分开的这几个月以来,不得不承认她很想他,但都被她隐藏得很好,可直到现在她看着他,才发现自己对他的思念早就无处可藏。
“协理……”意识到自己对他的称谓,她急忙改过口来,“总经理,这里是你要的文件。”
“嗯,放桌子上就可以了。”莫朗头也不抬地命令着,语气里有着疏离,不,也许不是疏离,而是他已经忘记她这号人物了。思及这个可能,江芷桃突然有种想哭的冲动。她咬了咬唇,硬生生地逼退那股不该出现的感觉,终于承认自己其实一点也不想被他遗忘。
但她没有忘记他的身分有多么的高不可攀,他与她的距离是遥不可及的,所以她赶在自己的泪意再次袭上眼眶之前说道:“如果没其它事情的话,我先出去了。”
“嗯。”他的声音还是淡淡的,彷佛她就是个负责送文件的小妹,做她该做的事情,走她该走的路,可这不就是她的本分吗,她为什么还要觉得心痛呢。
江芷桃离开后,莫朗终于从文件中抬起头来,其实从她进来办公室的那一秒开始,他的心思就已经无法集中在文件上,他明明不该继续在意她的,可当她说出最后那句我先出去了时,他感觉得出来她明显压抑的哭意,甚至有种不顾一切想将她拥入怀中的冲动,可是一想到她那么无情地伤害了他的自尊心,那股冲动被他硬生生地压下去了。
莫朗将注意力重新拉回工作上,命令自己不准再去想她了。
下班了,办公室里的同事们开始陆陆续续收拾东西离开,唯独江芷桃一动也不动地坐在自己的位子上,直到确认所有人都离开了,她才有所行动,却不是急着离开,而是走进协理办公室里面。
不知不觉的她走到办公桌后面的椅子上坐下,想象着之前他坐在这里使唤着自己的模样,突然笑了起来,可当他今天冷漠对待自己的画面映入脑海时,江芷桃唇边的笑被冻结了,有股淡淡的忧伤弥漫在心头。
自从下午的时候江芷桃从他的办公室离开后,莫朗一直心烦意乱,下班了他也不想回家,而是不自觉地回到了以前的办公室,没想到推门进去的时候发现江芷桃居然也在里面,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是在工作吗,可她时而快乐、时而忧伤的又不像在工作,还是说她其实跟自己一样,偷偷躲在这里是想寻找两个人过往的一些回忆呢。
这个发现让他的嘴角像是有自己的意识般,正叛逆地偷偷上扬。
听到开门声,江芷桃吓了一跳,没想到进来的人是莫朗,她既惊讶又尴尬,心急地从位子上站起来,却听见他的声音在空旷的办公室中响了起来,带着一如既往的清朗好听,撩拨着她对他思念的心,“如果你想坐上这个位子的话,我可以达成你的愿望。”
江芷桃以为他在取笑自己,毕竟她此时的行为是非常不恰当的,红着脸向他道歉,“对不起。”说着她就从办公桌后绕出来想要离开。
可是经过他身边的时候,听见莫朗忽然问道:“为什么要说对不起?”
江芷桃身子一顿,不解他话里的意思,可她没有停止下来,继续往门口的方向走着。
莫朗已经失了耐性,大步一迈,长臂一伸,扣住她的手腕,掌心模到的纤瘦很快让他颦起了眉,“你瘦了。”
他的话让江芷桃没来由地鼻头一酸,“不关你的事。”
“是,确实与我无关,我吃饱撑着才管你有没有好好照顾自己。”莫朗带着一丝赌气说道。
她心里委屈极了,他在对她发什么火,而且他明明就对她那么冷漠,现在为什么又来管她的事情,“你放开我。”
“不放。”
“莫朗,我让你放开我。”她生气地挣扎着。
莫朗死死地拽着,带着一丝狠劲,“不叫我总经理了吗,不是迫不及待想跟我撇清关系吗,嗯?”
江芷桃一听,隐忍的泪水再也无法自主地夺眶而出,“我们有什么关系,你现在是总经理,我已经不是你的下属了。”
“没有关系。”莫朗冷哼:“江芷桃,你对每个滚过床单的男人都这么冷漠吗?”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他不该说这些伤人的话。
江芷桃脸色泛白,心似被什么碾碎了,“那不正是你希望的吗,我不过是顺着你的意,当成什么事都没发生罢了。”
“该死。”莫朗忽然低咒一声。
她以为他在凶她,泪水落得越来越凶,“我知道,你一定觉得是我故意引诱你才发生了那种事情,也许在你心里我是个坏女人,但发生那样的事情也不是我想发生的。”
她的眼泪让他心痛,再多气话都说不出来了,他不由自主地轻叹口气,“我从来没有那样想过。”
他的态度让江芷桃更加委屈了,“你没有吗,你刚刚还说那样的话了。”
“那是我的气话而已,我不高兴你每次都将我们的关系撇得那么清。”他松开禁锢住她的手,改而捧住她的脸,迷人的眼眸里凝聚着前所未有的温柔,“小桃,你很好,好得让我心疼也让我心动。”
心动你还那样对我,江芷桃倏地瞪大眼,难以置信地看着他,心跳得好急、好快,就快要破膛而出,“你、你是什么意思?”
“笨小桃。”他抬手在她额间轻轻一弹,不敢相信她居然迟钝到这个地步,他都做得那么明显了,她居然到现在才发现,不过转念一想,如果她不是这么迟钝的话,也许早就被其它男人追走了。
“我不知道这种感觉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只是当我明白过来的时候已经是那么深了,所以当你说出我们那晚只是一时的错误,我觉得很受伤,因为我并不觉得那只是一场错误,你明白吗。”
她又想哭了,想起他说过的那些残酷的话语,“可是你说了,当成什么事都没发生是你的本意。”
莫朗苦笑,“好吧,我承认,那是男人无聊的自尊心在作祟。”
“那你现在为什么对我说这些?”
莫朗微微一叹息,“我输了,我承认自己没办法对你狠下心。”
明明该生气的,可心里却跟她作对般狂冒甜蜜泡泡,骄傲的臭男人愿意对她说这些话,可见他心里是真的有她。
“可是我也不想那么快原谅你。”白天居然还对她那么冷漠。
“那就惩罚我这个周末陪你去逛街好了,女友大人。”
这是变相的约会邀请吗,江芷桃心一跳,窘得大喊:“我不是你女朋友。”
“迟早会是。”莫朗沉沉地说。
听着他笃定的语气,江芷桃的心跳得更快了,他们现在靠得那么近,他一定听见自己狂跳不止的心跳声了。想到这点,江芷桃酡红了双颊,全身发烫。
“很有自信嘛你。”江芷桃不自在地转着眸子,不让他发现自己耳根子在发烫。
“我会证明给你看的。”莫朗黑眸扫向她,见她侧脸跟耳朵红得不象话,嘴角温柔上扬,决定暂时放过她,“好了,我们一起去吃饭吧,或许你想继续跟我待在这里,我不介意跟你一起寻找那些美好记忆。”
江芷桃一愣,没想到被他发现了自己的意图,她俏脸一红,故意以骄悍的语气说:“是啊,那些记忆太“美好”了,所以我要认真考虑要不要当你女朋友。”
莫朗知道她说的是他以前欺负她的那些事,脸上没有半点愧疚之色,反而厚脸皮地说:“你没听说吗,男生总爱欺负自己喜欢的女生。”
江芷桃不客气地反击,“那是幼儿园男生才会做的事情。”怎么不说那是他的恶魔本性,说什么喜欢她。江芷桃表面不满,心里却不受控制地冒起了甜蜜泡泡。
“好哇,你居然说我幼稚。”莫朗佯装不高兴地看着她,忽然伸手到她腰间。
江芷桃怕痒地躲着,两个人玩着、闹着,享受着单纯而美好的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