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中,私自出宫的七公主一路上吃吃喝喝,见识够了玩够了才想起自己是出来考察未来姐夫的。
随手拉住一个路人便问:“你可知方候府第在何处?”
路人见她衣着光鲜,行事又如此大胆,想必是富贵人家的千金,殊不知天子脚下的庶民们虽然生活比其他地方的平民们要富饶些,可承受的压力从来都不比边关人士小,路上随便仍块儿砖头,就能砸中皇亲国戚。
因此,小民们具都是练就了一双火眼金睛,观人一桌便知其富贵。
和善的帮七公主指明了去路。
七公主身后的小太监扔给路人一角银子,算是答谢。
路人自然是感恩戴德的离开了。
至于这位贵人与方侯府是何关系,是否会产生什么不良后果,就不是他考虑范围之内的事了。
这时候一人眼红那一角银子,多嘴的说:“刚才见方候府上的一个公子去了那边万花楼呢!”
小太监没搭理他,他又不是二百五,这钱这么好拿的。
言者无心,听者有意。
一听万花楼这名字,就不是什么好地方。
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七公主想先看看方候府上其他公子的品行再说。
郑煊和尹东越好了吃花酒,见识见识这万花楼的花魁。
纯粹的想见识见识。
再说,这居心不良的哪有大白天吃花酒的。
更何况。这花魁卖艺不卖身。
只是没想到,那失心疯的姑娘竟然跑到了万花楼大门,在外高呼:“方候家姓郑的那个。给本姑娘麻溜的滚出来!”
这麻溜的滚出来,是她刚跟街边卖鱼的大婶现学的,觉得可霸气了。
卖鱼大婶这么一喊,她男人真的麻溜的滚出来了。
按理说,郑煊也算是方候家的人,只是他和这一代的方候已经算是远亲了,也就没上心。
多时。果真还有另外一个姓郑的走了出来,长得贼眉鼠眼,歪瓜裂枣的模样让七公主很心塞。
若是方候的次子也长这个风格。她觉得自己姐姐还是孤独终老比较理想。
那郑公子是方候家族中的子弟,虽无爵位,可也算是贵族公子,纨绔子弟嘛。学的不三不四可以理解。
但闻有个漂亮小妞儿来青楼大门外点名要找他。他觉得自己可能要艳遇了,所以很快的出来了。
万万没想到,姑娘是挺俊,可长相和脾气有得一比。
三句话不到就一脚踹上了郑公子的脸。
旁边还有好多人看着呢!
堂堂公子爷,更兼这里是他常来的地界,以郑姓公子的个性,若是换做没人的地方,这顿打挨了也就挨了。谁让他是不是郑家长房嫡孙。
可是这里面还有好多他相好的姑娘呢!
这青楼之中的人,大多都是爱看热闹凑热闹的人。一个个在旁边儿起哄,说什么郑公子好生斯文,竟然一个羊角小儿给撂趴下了,也不知这床底之上,是否也是这般无力……
话有些荤了。
七公主到底年幼,一时间没听明白,可旁边的宫女太监具是已经六神无主,在宫里,说话做事辱了主子耳目,那可是要掉脑袋的。
郑煊在阁楼上将事情看的一清二楚,心里也觉得这郑公子丢人,奈何他是宗亲,这会儿形状不算过分,下去也不过是呵斥几句,收拾不了他,等他更过分一些,才师出有名。
他虽不是郑家的长房嫡孙,可如今官居五品,比郑公子一介白身,自然是高出一等的。
七公主虽已十三,但那时胥虚岁,身量也还将开未开,介于女童和少女之间。
宫里没人敢对她如何,自然百般恭敬,可现在没了那层光环,她和寻常人家的女儿又有何不一样。
相对来说,还更没底气一些。
私自出宫这一条,被揭露的话,就够她喝一壶的了。
所以她早就敲打过身边的奴才,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许暴露她的身份。
眼下情形如此焦急,郑公子被踢了一脚,站稳住了听了四周人的话,打定注意要这妮子好看。
到现在还没自报家门,想必也不是什么大家出身。
换句话说,就是把她玩了,也就那么一回事。
明儿跟家里说一声,抬回家当小妾,任由他捏圆搓扁。
对着七公主yin笑了几下便说:“可是小妞儿你自己在这万花楼门口来找小爷的,这会儿又惺惺作态起来,还敢打伤本公子,你真以为方候府的牌子是挂着来看的。”
对左右家丁喝到:“把她抓起来,抬进去,今儿我就在这儿纳她当小妾了!”
左右家丁都是官府奴才,向来有恃无恐惯了,饶是这是为非作歹,他们也不以为意,所谓狗似主人形嘛!
旁边具是哄堂大笑,稍些明白事理的,都噤声不语了。
事不关己,何必作这孽。
一时间寂静了下来。
七公主气的直跺脚,想了半天,今日学的市井话语一句都想不起来了,指着郑公子的脸大喝:“放肆!”
可惜人小声音也小,瞬间就被淹没在了郑家家奴的拳脚之中。
陪同七公主出来的太监奴才可不敢让这些人伤害公主凤体半分,具是挡在了七公主的前面。
霎时间,打闹成一团。
七公主也被吓坏了,她自幼长在深宫,见过最可怕的画面就是宫里皇后娘娘教训妃嫔,包括她的母妃林嫔具是匍匐在地,拜倒在皇后的脚下,不敢有一丝不敬。
而公主们是金枝玉叶,皇后不会轻易让她们下跪,都是坐在旁边的黄花梨椅子上,就像看包公审案一样,只觉得皇后威仪万千罢了。
年幼的她对于皇后的恐惧,更多的是来自于母亲和姐姐的口述。
像今日这般如同迷路的小兔一般,落入虎口身陷囹圄之境地,还是第一次。
一时间她懵了,只想着万一她被抓走了,被这个眉目可憎的坏东西玷污了,会是什么样的情形。
她的母亲和姐姐该是如何的伤心欲绝。
她有些后悔自己一意孤行,私自逃宫出来了。
她的脑中已经空白一片,不知该如何是好。
突然,那个面目可憎的人被一个白衣公子抓住了脖子。
郑煊也不能真看着郑家人胡作非为,败坏门庭。
一手抓住自己这位宗亲的脖子,一边喝令所有人住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