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我很好他对我很好。”阿吉自言自语,说给黄点听。
一个好字道尽往事辛酸一个好字,只是骗骗句中的他,骗骗爱着的他,最后更希望骗骗自己。一个女,一个子,女是女人,子是男人,一男一女凑成一双。句中的那男人是巴哈,爱着的那人是洛桑。“好”字中的女子是阿吉,好字中的男人又在哪里?少那么一个人,怎么是一双;不是一双,如何是好。阿吉的爱不是转瞬即逝,不是移情别恋,这个“好”是不能疗内伤的狗皮膏药,贴在身上当当样子,封住了伤口,下面却等着慢慢的溃烂。就如那很久很久以前,自己嫁给对自己很好的毗摩质,她徜徉在那傻男人无尽的关怀宠溺中,在她以为那份疗伤的爱已经深入骨髓治好了自己惊鸿一瞥的遗憾
结果结果
结果自己已经不敢继续回忆。
 “阿吉,你在这里做什么!”巴哈披着棉袍站在门外,身后的烛火将他的脸照得阴沉。
“呜呜呜”黄点挣开了阿吉的拥抱,二黑也毛发张扬,他们转过身对着巴哈低声怒吼
“阿吉!过来!”巴哈有些不耐烦,他大手一伸示意阿吉进屋。
“我我给他们喂一些牛肉”她有些怯懦,刚才许诺的“好”,像她的身形一样被夜风吹得摇摇欲坠。
“你还想让它们再咬一口?!”巴哈看到已经进入战备状态的两只獒兽不敢轻举妄动。
“没事的,它们没有伤”
“够了!”巴哈将手一甩,瞪大了眼睛,隐忍多时的怒气直接迸发出来:“你还想着那喇嘛!是不是!”
摇摇欲坠的阿吉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隐藏在阴暗角落的隐秘竟然被巴哈一把火照的透亮。她捂着嘴巴,眼泪圈在眼眶中忘记掉下来。
黄点看着背光而立的男人,他满脸的愤恨,绷紧的背脊像随时崩塌的山。二黑不懂那么多,对他来说送肉的阿吉不是坏人,而站在自己对面突然大吼的男人是在挑衅,他听不懂人类言语中曲曲折折,只看得到阿吉被吓坏的样子。獒的天性让他直接跃起张着大口咬向巴哈的肩头。
“哼”巴哈是个猎人,对猛兽的袭击自然有经验,他抬臂而上,身子一转顺着二黑扑了的方向顺向使力,减少冲击。同时他伸出另一胳膊锁住二黑的喉咙。二黑吃瘪抬腿向着巴哈的小月复重重蹬腿。
一瞬间又一声闷哼响起。
“二黑!”黄点再叫已经为时已晚,二黑白森森的牙齿紧紧的咬着巴哈抬起的小臂,巴哈咬着牙没有反向拉扯,反而将健壮的小臂使劲向着二黑的嘴巴里塞。
这次换二黑一声类似干呕的声响。
“巴哈!”阿吉叫喊一声飞快的跑向和黑獒纠缠的丈夫。
“滚开!你还想再伤一次!”他抬起眼睛狠狠地对上阿吉的泪眼。
这次黄点看得分明。巴哈眼里有吃醋的愤怒,有揭开伤口的尴尬,还有一抹压抑不住的慌乱。
“汪汪,二黑,停下吧!”
黄点看着那双蕴含复杂情感的眼睛,轻轻的吩咐二黑。
“唔唔呕我要喘不过气了”二黑的喉咙快憋闷坏了,这是他第一次载在一个普通人手中,那个光头有神力,不算!这真是奇耻大辱!奇耻大辱!
巴哈黝黑的脸突然一白,松开了箍紧二黑的手臂,然后弓着腰捂着**。二黑也趁空档后腿一蹬跳到一边咔咔的干呕着。
“巴哈”阿吉伸手要扶他,谁知巴哈大手一甩将阿吉撂倒一旁。“就算我废了,我也不放开你!”巴哈喘着粗气伏在地上看着倒在地上的妻子。
“巴哈我嫁给了你,就没想着离开”
她躺在地上,看着漫天的星辰,眼中的空洞的如同星辰身后的黑夜,无边无际的黑,是迷茫。
胳膊上扎着血窟窿的巴哈晃晃悠悠的站起来,他躺倒阿吉身边,手臂已揽将姑娘放在身上。
“从今往后…你只能看我!”
他是猎户,粗鄙直接,没有月亮情诗,在他看来,他看上的猎物,他会千方百计的猎上。爱,没有占有来得实在。阿吉说不离开,他却没由来的心软。很早以前他就看上阿吉,他让阿爸说托人做媒,却没有音讯。那时,他会穿得体面,时不时的去布达宫山下的城镇,在西街逛着,看着勤劳的阿吉打理着西街牛肉铺。苏
她,是他见过最好看最温柔的女子,他买过几次牛肉,却因为嘴笨给了她钱便离开。而她也从没将自己放在眼睛里。
“黄点…”斑若苦不知何时来到黄点身后,他笑得温柔,淡淡的说:“哎你们又惹事了…”他放下木杖,在黄点身后席地而坐。
黄点自然的从般若苦的腋下钻过来,将大大的脑袋无力的靠在紫色肩膀上。她像坐在老伴怀里看着前方皮影戏的老婆婆,瞧着不远处躺在院落中间重叠的两人。
别人的戏,也是他们的回忆。惊鸿一瞥的般若苦也好,痴情专注的毗摩质也好,都是她两生中最重要的男人,她想好好对待他们,却伤得三人都不圆满。
有个声音在黄带的耳朵边说着悄悄话:“我都听到了,那叫阿吉的姑娘应该是洛桑心中的人。那孩子,凡心未泯如今他又回到了布达宫,回到了佛堂前,他是个聪慧的人,他才十五岁,却能将佛理参透一二,是个悟性极高的人。凡心丢了,还有佛心。”黄点听着般若苦的低喃,他也在看戏,也在回忆。
他也是聪慧的人,修为极高的僧,本想专心修佛,却让自己扰了他的佛心。他现在是僧,又不是僧。他又私心又行佛法,他光着头穿着俗衣,他有些邪性儿又渡着他人恶念。这种似是而非,矛盾的混合体的创造者是她。他是她用生命灌注成的人物。想到这里,黄点心里有那么一点点忧伤、两点点心疼、三点点疑虑、四点点窃喜。
想着想着,黄带的大尾巴来回摇荡,扫到了这个妖僧的大腿。然后她身子一紧,下一秒自己变成了般若苦怀里软软的肉枕头。他消瘦的下巴搭在自己的头顶,两只手紧紧将自己环起来:“恩”他轻轻一哼,哼出小黄一身的鸡皮疙瘩。
“真暖和,有你这只胖黄点,到哪里都不会冷自己一个人走遍万水千山不吃不睡也不觉得冷碰到你这只胖狗,才知道什么是冷什么是困这可不好,这可不好。”
胖狗那芝麻大的心脏听到般若苦若有若无的叹息,又酸又酥。他突然的软和话特让她感觉自己特有用。小黄突然感觉自己胖乎乎的也挺好,抱起来结实,热量大,驱寒保暖出行必备。一想到自己的用途,她立刻狗腿的又向般若苦的胸膛上贴的密实。
前方的巴哈盯着阿吉的眼睛,他说不出他爱她,因为她还不爱他。他只会打猎,也只会给她最朴质的生活。她的眼睛那么好看,却在哭。
那眼泪打在他的脸上,让他满心的嫉妒疯狂冷静下来。
她的眼睛那么好看。当初自己着迷的就是想将自己的身影印入这女子的眸光里。
巴哈伸出一手用力揩去她眼眶的眼泪,压低的声音还没调整好温柔的音调,原本到嘴边的暖心话却变成了别扭的赌气话:“我不许你哭,听到没!不许哭!我知道咱们篝火那日有人来,我什么都知道,还有那一箱的金条,我也知道是谁送的。你哭什么哭,嫁给我真那么让你难受?难受我也不放开你”最后的赌气话成了嘴边无力的誓言。
他不会说爱,因为她不爱他。
但是他不放手,因为她善良,没有跟那人走,她留下了,为自己挡了獒。无论如何,她担心自己了,所以他怎么能放手。
“你的手,我去求他们给你治疗。”阿吉眼睛闪烁,支起身子就要离开。她很乱,这半个月,已经透支了自己所有情感。
阿吉的躲避又挑起了巴哈的怒火,他淌着蓝色血液的大手猛然按下阿吉的头颅,用力粗鲁的啄着阿吉的唇瓣。
“不要有人看”
“一个瞎子,两只獒犬要看尽管看!”巴哈生气扭着她的小脸狠狠地将她口中的空气抽光。
“咳咳咳这是什么情况原来雪域人这么火辣”被二黑闹醒的方小鱼站在院落内,一双绿眼睛饶有兴味的看着院子里火辣戏码。
“滚!绿眼妖怪!”巴哈额狠狠的亮着拳头。
“我要是妖怪,你也快是了!瞧瞧,满胳膊亮闪闪的蓝色,我想你第二天准能长出蛟爪。”
方小鱼才不怕他,要不是二黑拉着自己起床,他才不会离开那软和的毛皮垫子!
阿吉立刻翻身站起,求饶的眼睛看着一旁震怒的丈夫:“方大侠!你救救我丈夫,我求求你你还需要什么,我替你们准备,有什么条件尽管提,请一定要救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