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止水张开眼睛,映入了毗摩质关切的脸,她张张嘴,看着包着棉布止血的毗心。
“夫人,我的命数还有八百年,留点血,死不了的”
“傻丫头,你想顾着毗摩质的颜面,又想绝了自己的后路是不是!”红发夫人哼哼的不开心,却没想毗摩质三面责怪的瞧着自己。
“阿娘,止水刚醒,你别吓着她!”
毗心故作惊奇的飘到止水身边:“丫头,打我生下毗摩质这孩子就不怎么理会,不是因为他丑,而是他从小就板着这三张面孔。哎哟哟,你看看,你一来,这死小子摆出了心疼、责怪、认真的三面。我这可放心了,有你在,我儿子终于不会那么无趣!”
“阿娘!”毗摩质红了脸,六只眼睛偷偷瞄着止水,止水也是注意到了,抬起脸面对自己淡淡一笑。
毗摩质的心砰砰砰的跳个不停,心中住了人,所以那人的一举一动都牵动着自己的心神。
“质,出去吧,让娘和止水说几句。”
“可是”毗摩质恋恋不舍,很怕他娘会从中劝止水回到般若苦身边,他心急又心虚,赖着不愿意起身。
“可你三个头的鬼!出去!长大了不听娘的话,我给止水换衣服,你还看?”
话音落,毗摩质三面潮红,麻利儿的飞出了厢房。
“夫人,谢谢你。也谢谢毗摩质,他是个很好的人,只可惜,我一时间”
“止水,我是有私心的,今日你这么做,不仅是你自己绝了般若苦的希望,同样你也给了质儿希望。你留修罗海中一日一月一年质儿可以等你,但是时间长了他对你的情谊深了,要你同他圆房,你可想过???”
止水的先红后白,她愣愣的看着口吐真言的女人,一时不知怎么回答。
“夫人我回不去了,他抱着止柔喊着吾妻,我至于他是何人呢,只是一时有趣的人罢了至于毗摩质,我不知自己是否能一日一月一年能爱上,若是我又那么一丁点喜欢,我的身子也会给他。因为他是我的夫君,有缘有份的人。”
毗心拍拍止水的手说道:“听你的话,我就放心了。别喊我夫人,喊一声阿娘听听!明日我就离开修罗海,质儿这孩子我就托付于你,不请你爱上他,只请你好好对他,别让他此生寂寞。”
“夫阿娘!”止水心中悸动,缓缓地靠在红发女人的肩头:“阿娘,我答应你,我会陪着毗摩质,做他的妻”眼泪哗哗的流下,她听得出毗心的诀别,不是任何人可以阻止的坚定:“阿娘,你要小心!”
“你身体里有我的灵智,刚才我将自己的灵力分给你一半。还有一件事你必须知道,修罗海里有四宝。其中一宝叫望天树种。当初这颗树飘到这里落下了根,然后不停的生长。树根直埋海底万万旬,树梢冲破了九层天。就在大家以为它会长到佛祖的极乐天时却突然开了花。
当时的天人以头上能带着望天树的花为荣,花枝下面的结着丑陋的种子,天人还想再种下,却在布满金沙的土地中失败。那时我样貌丑陋,没人愿意给我一只花。所以我嫉恨在心上,偷偷的挖了那些种子带在身上。
我才不会再次栽种,因为重在我海域里却在天界开花结果,这种蠢事我们修罗才不会干!”
“确实是,那这种子只会开出好看的花而已,为何会称为宝贝?”
“因为,之后结成的树果让那时的天人吃了,他们的命数多了一倍。”
止水歪着头,不明白她的话。
“你的命数太短了那种子延你命数,你才能多陪着我家质儿他总以为自己太丑不讨我喜欢,其实不是,而是他太会照顾自己,太省心,不像我那娇气的小儿子”
“娘你要去哪里?”止水听着交代自己后事的女人,难受的哽咽。
“我啊去找我的夫君,他啊,轮回了千百次了,娶了千百次的媳妇儿,却没有一次过得好。下辈子,该我让他快乐了!对了,我去轮回塔找了阎王,顺便问了你朋友藤子无的事情。呵呵呵,他是真的喜欢那姑娘,只是可惜以梦相会情是真的,却只能糊弄他们二人而已。我想阎王是羡慕我的,可以投入轮回台真真实实的与爱人相遇,相处。”
止水睡得昏昏沉沉,她体内确实窜入了修罗老祖浓厚的灵力,那种感觉如同自己发了烧,一会儿冷一会儿热。恍惚中一双大手覆着自己的额头,低声安慰着,他说:“止水,别怕,有我在,没人敢伤害你。”
“阿苦阿苦”是你吗
抱着她的人一顿,再次轻轻地摇晃:“恩,我是,我是"
你是?为何那么忧伤?
止水模着给她揉头的大掌,嘴角一笑,他不是不是般若苦,般若苦的手没那么大
“质”
拥着自己的人受收紧了胳膊又怕弄痛了自己慌忙松开,然后又不死心的再收紧再放开。反反复复让止水想笑又想哭。
又昏昏沉沉的一日又一日,毗摩质守着止水唉声叹气又眷恋不舍。直到三日后止水彻底醒来,他才手足无措的放下止水:“止水…我…我看你难受才抱你的…”
“质,我饿了…”
她答应阿娘要陪着这个傻大个,所以要好好活着。
“好好!你想吃什么?鱼?虾子?还是肉?还是海底的果子?”
“果子吧,我只吃素…”止水躺着看着傻大个慌乱的翻找屋子里的金银箱子:“质,只要素菜就成…”
“找到了!!!”毗摩质四只手臂捧着一条色彩斑斓的群一脸兴奋的拿到止水面前:“止水!我带你去北海!找罗侯那小子,他那可是有不少珊瑚果!哈哈哈快穿上…”
止水脸一红,对这个外粗心细的人又有了些好感。
“白袍子不好看吗?”。
“不,不是…你是东海夫人,出去穿得一定要是最好的袍子!你看这是龙家的珊瑚袍,海水冰冷,穿这个不会冷…如果你喜欢白色,我这就让它们再做一件白色的!”
止水看着毗摩质红绿交织光彩夺目的袍子扑哧笑出声:“若我也让你跟我一起穿素色,你可喜欢?”
毗摩质看着身上花花绿绿叮叮当当的珠宝别扭的左脚踩右脚:“可是…我们家那么多宝贝…不带在身上…”
“质,我知道修罗道的修罗喜欢比较,所以才告诉你,我性子淡薄,不喜欢比较,如果我穿着素袍让你觉得丢脸,我可以不出去…”
毗摩质被泼了冷水不自知,反而觉得是自己惹了止水不高兴,他赶忙将彩色衣裳扔在身后,摆着手说:“不穿,不穿,我也不穿花袍子…”
她本来不想出去见其他修罗的…止水败给了毗摩质的傻气:“走吧…把袍子拿来吧…”
止水身穿彩衣,坐在毗摩质怀里,她看着深蓝的海水里各色的鱼,海底各色的礁石,心头的苦痛也随着蓝白相间的水波荡漾开来层层波涛中都有他的影子…疼心口一剑他有几分疼?
黄金岸上站着一个人,满身尘土,眼睛不眨的看着望着。他的剑上血迹斑斑,他的胸口血迹斑斑。
伤她一剑,捅他三刀,可他觉得不疼,因为心也被止水带入了海底,沉下去浮不上来。
“止…”
“呵呵,看到今日南天王这幅德行,我是诧异啊!”
青龙不耐烦的喷着鼻息树立在广目天王身后,这个男人如何卑鄙小气自己是明明白白的看到,无奈他却是自己乌龙契约主人,没了自由不说还替他干了卑鄙事,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
班若苦扭动僵硬的头颅,看着一脸嘲弄的广目天王,下一秒他提剑毫无征兆的挥剑砍去,剑光袭上钢铁的鳞片划出一道火光,一声声嗤笑也从青龙怀抱中响起:“班若苦,你动杀念!哈哈哈,对同僚动杀念!我要禀告天帝,让他关你入星铁大牢!”
班若苦置若罔闻,一剑划开青龙的鳞片下一剑就刺入青龙血肉。青龙赤痛,呲牙咧嘴的对着班若苦嘶吼,口中寒冰喷向班若苦身上,但只让南天王动作迟缓一秒而已,他满身冰霜,面目更是肃然,一双琥珀眸子射出比寒冰还冷的气焰,他注视着广目,眼里没有他的倒影,就像广目是不存在的死人。
广目收起嗤笑,看着班若苦没有任何防御的进攻,剑剑砍向青龙要害,剑剑只指自己的头颅。这一刻广目才知道南天王有多强悍,虐杀青龙像虐杀一条虫子,而他还可笑的一直挑衅!之前与自己的比武,只是敷衍而已!
一个分神,广目颈子一痛,下一刻如柱的血水喷洒出来,缠绕在自己身上的青龙被自己的血水一染,幽绿的目变成了橙黄,青色的鳞片变成了赤红。它从自己的腰间盘到自己的脖子上,悠悠的对着自己的耳朵说:“你的血真香甜!”
广目暗叫糟糕,龙族嗜血,特别是饲主的血,喝一口便上瘾,更听话,却也更贪得无厌。
“青龙!缠住班若苦”
脖子又一痛,青龙吮吸一口甜腻的鲜血,身子一纵变身一条细细的绳索拴住班若苦持剑的手,将剑拉回了三寸,也给广目逃命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