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喜曾教善宝,为医,要学会传承和创新,给她讲了神农尝百草和华佗发明麻沸散的故事。
善宝非常聪明,当天就创新了一种减肥药,巴豆加香油加菠菜加韭菜加……
她临床应用在李青昭身上,然后李青昭就如滔滔江水一泻而不可收拾,最后人虚弱得差点昏厥,还是善喜及时出手救了过来。
后来善宝又创新了种增肥办法,临床应用在经常隔着墙头调戏自己的邻居孔老三的儿子身上,就是找人揍他一顿,孔少爷的脸果然胖了很多。
从此善喜发现,女儿的聪明非常人可比,常人,乃为正常之人。
哈哈哈哈哈……善喜笑得枯枝乱颤,有女万事足。
今天,善宝瞅着河东狮吼的崔氏,很想发明一种药,就是能够让人转换性情,一时想不到合适的配方,灵机一动,或许可以试试春y~,保证让崔氏立即从疯子般转换成风情万种。
于是,她掩口偷笑,意yin着崔氏服药后的丑态。
崔氏却还在叽里呱啦的牢骚,赫氏捏着银票想来想去。
李青昭瞅着那银票就像瞅着一大盆的烧鸡,口水直流,见赫氏举着银票朝向朱老六,她很怕赫氏恻隐心太容易被崔氏攻破,于是凑过去,本想神不知鬼不觉的把银票从赫氏手中转移到自己手中,只是她出手慢了,银票已经让善宝夺去,且塞到朱老六手里。
李青昭脑海中的一盆烧鸡转瞬化为乌有,气得咯吱咯吱磨牙。
“宝儿,你这是作何?”朱老六摩挲着银票。
善宝道:“叔,反正我们是住你的吃你的,用不着这个,希望你能尽快把我爹赎回来。”
赫氏手停在虚空中,呆了半晌,她本是想给朱老六百八十两的。
朱老六重新把银票递给赫氏:“你们住我的吃我的理所应当,赎金我会想办法,这五千两是宝儿所得,我不能要。”
赫氏没等有所表态,善宝再次抢去银票塞给朱老六:“救人要紧,胡海蛟必然会狮子大开口,只怕等你筹措够赎金,我爹已经没命。”
朱老六仍旧推辞,崔氏一把夺下银票,一张怒气冲冲的脸转瞬就堆满了笑,变化之快,让你来不及捕捉,随之揣进袖子道:“都说是一家人,让来让去岂不生分。”
朱英姿也过来帮腔:“是了,大娘和善宝此后还得仰仗爹你护佑,真要是惊了官府,衙门口朝南开,有理没钱莫进来,总得需要银子打点。”
朱老六开始沉默……
到了这样的节骨眼,赫氏只能顺水推舟了:“老六兄弟,眼下最重要的是救出你大哥,别在这样的小事上耽搁工夫了。”
朱老六感慨道:“既然如此,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大嫂放心,我这两天就动身去天门镇打听打听,若确定大哥人在天门寨,赴汤蹈火我都把大哥救出来。”
赫氏点头:“晓得你会工夫,但好虎架不住群狼,能花钱的,就不要动武,钱乃身外之物,人平安了,还愁挣不到钱。”
朱老六满是骄傲:“那是,我大哥一身绝技,在雷公镇不出几年,你们又是家大业大了。”
赫氏苦笑,没有多说。
这苗千年人参,就这样落在朱老六手里,不过朱老六也算厚道,次日换了现银,给了善宝母女二百两,虽然崔氏又是一番闹,但朱老六觉得五千对比二百,实在是汗颜。
突然有了二百两银子,善宝同赫氏商量:“娘,我们去赁座宅子吧。”
赫氏摇头:“不,我们继续住在这里。”
善宝不懂:“为何?”
赫氏正在缝着抹额,天气渐凉,头痛得很,轻轻道:“雷公镇鱼龙混杂,我们都是女眷,撑不起一个家,好歹你老六叔小有名气,还会工夫,在这里住着比较安全。”
善宝实在不想看见朱英豪,特别是崔氏,只是母亲说的颇有道理,也就安心住下。
有了钱,李青昭坐不住了,撺掇善宝:“上街顽去。”
善宝看看赫氏。
赫氏已经听见李青昭的话,道:“顽就不要,去买点东西倒还可以,你看宝儿只这么一身衣服。”
李青昭急忙道:“我也这么一身。”
赫氏笑:“锦瑟也去,你们三人各买一身。”
锦瑟急忙躬身:“谢夫人。”
赫氏悠然一叹:“穷途末路,难得你不离不弃,以前你是宝儿的丫头,现在我把你当女儿。”
锦瑟噗通跪倒:“奴婢不敢,奴婢一日为奴终身为奴。”
赫氏示意善宝将她扶起,道:“你当自己是奴婢,我当你是女儿,咱们各管各的。”
锦瑟笑得细长的眼睛弯成月牙。
善宝三人说去就去,简单拾掇下,就上了街。
自打她们来雷公镇,并无这样悠闲的逛过,所以都非常开心,也不急于买,先各个铺子乱窜,逛到晌午饿了,就买了几块炸糕吃。
以前在济南,大把的银子由善宝挥霍,却没有这么畅快过,有时穷是件好事,穷时会觉得普通的东西都变得不普通起来。
差不多了,三人开始找成衣铺子,铺子没找到,却发现一个眼熟的人。
“你看,那好像是祖家二少爷。”李青昭指着迎面而来的一个人。
对于祖家,善宝没有好印象,但因为尤嬷嬷说祖家二少曾为她求情,所以也就并无憎恨此人,本想扭头而过,却发现祖公略距她差不多十几步远。
与此同时,祖公略也发现了她们,主要是李青昭太宽大,一个人占据三个人的空间,存在感太强。
念着祖公略为自己说情,善宝走上前道了个万福:“谢谢。”
极其简短,但祖公略已经明白是怎么回事,不明白的是,善宝从哪里得知?想她在祖家大院接触的人唯有尤嬷嬷,心下便了然,目光落在她发髻的木蝴蝶发簪上,同样极其简短的道:“客气。”
然后,彼此默然。
善宝是对祖家人有戒心,所以不知说什么好。而祖公略,谁知道呢。
正是无声胜有声之际,随行小厮猛子突然喊道:“二少爷,是文小姐。”
祖公略转头去看,善宝随着他的目光,当街之上遥遥过来一顶绿呢小轿。
原来今日是文婉仪约见那些吃排饭的。
轿下随行的是婢女芬芳和青萍,二人听见猛子的喊,欢喜的告诉文婉仪:“小姐,是二少爷。”
文婉仪急忙打起轿帘子,正自高兴,不料发现祖公略身边的善宝,藕荷的衣裙,发如飞瀑,即便隔得远看不清五官,单单是那婀娜的身姿,都让文婉仪倒吸口冷气,更因善宝的浑身上下洋溢的勃勃青春,比之她的半死不活之态,相形见绌,自己已经输了大半。
问随行的长福:“二少爷身侧,可有那个去祖家大院的姑娘?”
长福明白她问的是谁,心里惶惶的也不敢撒谎,答道:“有。”
文婉仪坐在轿子里够不到他,否则早一嘴巴扇过去,怒道:“你不是说她连芬芳都不如么?”
长福何其机灵,急忙道:“前日见了两个,小的实在不知是胖的还是瘦的。”
文婉仪心道,若是那个如水缸般的,祖二/女乃女乃何必叫人漏夜通知她。
一气,心口剧痛,不免眉头紧皱。
芬芳骂了几句长福,问文婉仪:“小姐,我们回府吗?”。
文婉仪看着近在咫尺的泰德楼,摇头:“约好的,焉能失言,否则那些吃排饭的以为我不讲信义,要想收他们到木帮就难了。”
话音刚落,嗓子处发涩,咳嗽几声,嘴角都是血。
唬的芬芳大呼小叫:“小姐,小姐。”
青萍却跑去祖公略身边:“二少爷,我家小姐发病了。”
祖公略眉头微蹙,稍微迟疑才道:“送去医馆。”
善宝听了仔细,本着还个人情给祖公略,于是道:“不如让我看看。”
祖公略问:“姑娘懂医术?”
善宝顿了顿:“不甚懂,略知一二。”
祖公略就道:“烦劳姑娘。”
二人并行来到文婉仪的轿子前,善宝不经意的与文婉仪彼此端看,文婉仪见善宝眉目如画,肌肤胜雪,美的绝世独立更无二者,她自恃的一切顷刻被击溃,突然浑身无力,眼前一黑,歪倒在轿壁上。
芬芳高声呼唤:“小姐!小姐!”
文婉仪面如白纸,动也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