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巧路上有一个人正骑马经过,许林顾不得多想,一把将那人推了下来,连声道:“这位仁兄,对不住了。”说着便跨上这匹黑马,将柳婉儿拉了上来,一甩鞭子,黑马疾驰而去。
一路奔波,也不知行了几十里路,柳婉儿长年在宫中,哪里受过这等奔波,眼见着有些支撑不住了,顺势一倒,便靠在了许林的怀里。
许林见目前暂时安全,进城找了一家客栈,扶着柳婉儿上了楼。
柳婉儿歇息了片刻,又喝了几口水,心情才略略平复些,这才开口问道:“许林,你,你是柔然的三王子,你,是你,是你害死了皇上?”
许林点了点头,握住婉儿的手,真切道:“没错,是我,是我害死了皇上,当日平妃找到我时,我便有了主意,我给平妃的情欢药里,加了一些对身体有极大损伤的药物,皇上纵欲过度,加上受到这()些药物伤身,所以才一命呜呼的。你,你恨我吗?”。
柳婉儿听了这话,震惊非常,半晌才说:“那,那,那他们又是怎么回事?”
许林慢慢解释道:“婉儿,你听我说,反正你都知道我的真实身份了,我索性向你挑明了吧,刚才来绑我回去的是我的二哥,我知道,他一直忌惮我和大哥的势力,你们中原为了夺位无所不用其极,我们柔然也是一样。我刚才和二哥说,求他放过我们,我只想和你在一起。我回去后,即便父王重罚,我也是三王子,也能与他分庭抗礼,只要他成全我们,我就永不回去,不会妨碍到他将来继承王位。”
柳婉儿到底是在宫廷生活过的人,这些事情,她自然是懂得的,于是便接话道:“那。那他听了你这话。杀了自己的随身仆从,又给了自己一剑,是,是想回去复命。说你拒绝认错。并且还负隅顽抗。剑伤他们,从而让你父王对你彻底失望吗?”。
许林点了点头,将柳婉儿的手握的更紧了些。满含深情地说:“婉儿,你相信我,现在,我的心里只有你一个人,我讨厌那种明争暗斗的生活,我讨厌那种戴着面具的生活。你和我是一样的人,我们都厌倦那种生活,所以,我们才要在一起,过我们自己的日子。”
柳婉儿嗯了一声,却是苦笑道:“你,你为了我,放弃王子的身份,放弃荣华富贵,放弃可能得到的王位,值得吗?”。
许林直视着柳婉儿,坚定道:“值得,只要和你在一起,我做什么都值得。什么身份地位,什么荣华富贵,我统统都不在乎,我在乎的只有你。婉儿,让我们忘记那些过去,现在的我们就是普通的市井百姓,你不是想去大理吗,我们在这里歇上一歇,然后我们就去大理,到时候,我们做些小买卖,过最平凡的小日子,好吗?”。
柳婉儿上前抱住许林,眼角里却满含泪花,道:“好,只要和你在一起,做什么都好。”
后来,许林和柳婉儿到了云南大理,他们买了一处房子,然后开了一家小店,小店的生意很好,他们俩人就这样相亲相爱的在一起了,再后来,柳婉儿生了一个大胖小子,一家人过了和睦美满的生活。当然,这是后话。
皇帝驾崩已经是第七日了,依照礼法,今日便下葬了。待到明日太阳升起的那一刻,便是新皇慕容羽寒继位大统。
然而,在这么重要的时刻,在慕容羽寒继位的前夕夜里,注定不会平凡。
老皇帝的丧事总算处理完了,无论是后宫嫔妃还是王公大臣,这几天都是劳乏的很了,大家在国丧彻底结束以后,都回到自己寝殿休息去了。
慕容羽寒心绪也是难以平静,明天,自己就要登基称帝了,自己将要成为这世间至高无上的人了,从此后,国家大事,都要自己来操劳了,想到这里,慕容羽寒莫名的有些失落。按理说,这应该是顶高兴的事情,可是为什么会失落呢,慕容羽寒也想不明白。
好像是想到了什么,慕容羽寒从内室里拿出一幅画,正是当日昭云送给他的那幅月下吹箫图。意境悠远,举止淡然。可是,自己一旦成为帝王,不知以后还有没有这份闲情雅致。
也罢,出去走走吧,再去垂芳苑走上一遭,算是全了自己的一份心思。
今晚的月光倒也是皎洁的,慕容羽寒不许人跟着,一个人走到了垂芳苑,只是,此时的景色又和以前大不一样了,到底是深秋了,垂芳苑早没了春日的生机盎然,虽不至于荒凉,到底也给人一种秋风萧瑟之感。
在冷风中站了片刻,慕容羽寒正打算回去的时候,却听到后方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脚步声,慕容羽寒回头一看,却是昭云和白芷正看着自己。
白芷忙上前行了一礼,道:“奴婢参见,参见……”白芷一时也有些失措,按理说,慕容羽寒既然还未举行登基大典,应该还算是个皇子,可是老皇已逝,慕容羽寒已经是板上钉钉的新皇了,称呼皇子似乎又有些不太合适。
昭云许是看出了白芷心中所想,善意的提醒道:“你磨蹭什么呢,还不拜见皇上。”
白芷这才接口道:“奴婢参见皇上,皇上吉祥。”
慕容羽寒有些怔住,但还是抬了抬手,声音一如往常温和:“平身吧。”
一时几人都无言沉默,昭云率先开口道:“夜来风凉,皇上明日便要登基临朝,还是早些回去歇息吧,身子要紧。”
慕容羽寒就这样定定的看着昭云,半晌方道:“既然夜来风凉,婕妤怎么出来了,这几日这么劳乏,你难道都是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子吗,你瞧瞧,身子本来就弱,还穿的这么单薄,若是生了病,岂不是让人担心。”
话说出口,慕容羽寒才意识到,自己有些失言了,自己便是有满月复的关心,也要隐忍些,昭云现在毕竟是父皇的妃嫔,也算自己的半个母妃,自己这样说,实在是有些关心太过了。
昭云却仿佛浑不在意一般,只是淡淡的看着慕容羽寒,却是苦笑道:“皇上,我会关心自己的身子的,也请皇上保重自身,这垂芳苑太冷清了,我也该回去了。”
一面说着,昭云简单的行了个礼,转身欲走,却不料有一道黑影闪过。(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