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小子就是今年白鹿书院的新生?”一严肃的长者问道,脸上很是不满。
“是啊,真是年轻力壮,多活跃的少年们啊。”一个胖胖的长者捋着胡须道,见其谈吐很是和善。
“哼,都是些混账。”严肃长者十分不认同胖长者的话语。
“宁夫子,您这话说得不太适合了,他们本就是一群月兑缰的野马,这不都给送到白鹿书院来了。”礼夫子云韵开口道。
“哼,没有规矩不成方圆,理应全部受罚。”宁虎赫说完,用余光一一扫过众少年,有些个胆小的在这般虎目地扫视下,一一低下了头。
“宁夫子说的是,但依老夫所见应当将事情的原委一一捋清楚,也不要偏颇了任何人。”胖胖长者福满溢依旧是一脸笑容。
几位夫子相视之后都点点头,认同了御夫子福满溢的说法,云韵率先开口道:“今日的事端是由谁挑起的?”
“回夫子的话,自然是江南洛家,洛无双先挑衅的。”曹慕云立马抢先道。
“是呀,我们几个哥儿刚从京城来,人生地不熟的,自然是不敢放肆。”何璃卿也接口道。
洛无双冷哼一声,看着这么几人颠倒黑白也不为自己辩解,只是以冷笑置之。
礼夫子云韵见洛无双一脸桀骜的表情,不由得皱起了眉,有些不悦地开口道:“洛家小子,他们说的可都是事实?”
“夫子明鉴,尚戊是断然不会是先动手之人。”崔尚戊一脸诚恳地说道。
“既然如此,不若将学生们一一询问过去罢,以证公平。”御夫子福满溢开口道。
“学生认为此举不妥,当时人群混乱,恐怕难有人分辨,且人多口杂许会让事情变得更加复杂”崔尚戊紧接着道。
几位夫子觉得崔尚戊的话言之有理,却也并未完全同意此说辞,云韵淡淡地道:“当时争端发生时,你们几人离得最近,便由你们几人先说清楚罢,待明日再一一询问其他人。”
崔尚戊闻言一喜,可是云韵接下来的话却让崔尚戊高兴不起来,只听见他道:“曹何两家公子与你自幼相熟,言辞未免偏颇,我们几位夫子合议只能以此作为依据,不可全然相信。”
福满溢点点头,将手指向了花云峥和谢灵运的方向,微笑着开口道“便由那两位学生说说当时的情况罢。”
此时大厅的目光一齐聚集在两人身上,花云峥依旧一脸冰冷漠然,谢灵运一时间有些不适宜那么多人的眼光聚焦在自己身上,想往后挪一挪,可是想到洛无双受人污蔑却又不由自主地挺直了胸膛,往前了一步。
“这位学生先说罢。”福满溢开口道。
“回夫子的话,我当时见着是崔公子先”谢灵运还有些畏惧几人,言语间却是坚定。
崔尚戊大声打断了谢灵运,却又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清了清嗓音后道:“你与洛无双交好便想包庇他,事发时,你明明是背对着我们。”
“话虽如此,可是,明明是你先”谢灵运也争得一个耳红脸赤。
宁虎赫觉得吵得他头疼,一挥大掌打断道:“好了,不要作这些无谓的争吵,老夫来问你,你有没有亲眼见到崔家小子先对洛家小子出手?”
“我当时的确是背对着两人,没有亲眼见到,可是”谢灵运依旧想为洛无双说些什么。
“望夫子们明察。”曹慕云也随之打蛇随棍上。
“那么,你可是背对着两人?”云韵向花云峥提问道。
花云峥微微扬起了下巴,不带一丝表情地摇摇头。
崔尚戊几人对视一下,故而再次望向了花云峥,眼神里全是威吓。
“那你可看见是谁先挑衅的?”云韵继续问道。
花云峥没有开口说话,眼神飘移,全然不把大厅中人放在眼里,一时之间陷入了沉默之中。
正当宁虎赫想开口斥责的时候,花云峥嘴角绽开一抹微笑,似悬崖边悠然绽放的幽兰,众人惊叹其美丽的同时却又不得不对其的危险敬而远之。
从衣袖中伸出了白皙的手,指向了洛无双,声音清灵又幽柔地开口道:“是洛家公子先动的手。”
崔尚戊一党同时松了一口气,正要开口说些什么的时候,花云峥又再次开了口道:“又或许是崔公子先动的手”花云峥顿了顿又道:“可是谁先动手与我何干?”他一脸无奈地抚了抚额间,眼波流转,好似星光流溢。
“放肆!今年的学子也太不成器了。”宁虎赫狠狠地拍了拍桌子。
福满溢轻轻咳了咳,再次问道:“兹事体大,请勿妄言,老夫再问你一道,是谁先”
花云峥此时又恢复了一脸寒冰模样,干脆将眼眸垂了下来,懒懒地开口道:“云峥不记得了。”
福满溢和云韵碰上花云峥这么一个软钉子全然无奈,两两对视却拿不出一个主意来。
“既然争辨不出一个黑白,那便一同责罚罢。”宁虎赫气得不行。
“不可如此断然,洛家小子,老夫问你,几人所说是否属实?”云韵朝洛无双问道。
洛无双不卑不亢地抬眼望向礼夫子开口道:“听闻先生是白鹿书院的礼夫子。”
云韵看着洛无双,不明所以,微微愣了愣之后点点头。
“先生乃为白鹿书院的礼夫子,又任北燕国国师,理当以礼教导百姓,教之通情达理,和睦共处不知道无双所言可对?”洛无双微扬柳眉。
“这是自然,北燕朝历来是礼仪之邦,万事以礼为先。”云韵斟酌片刻之后,回答道。
“此事能跟礼扯上什么关系?你不要妄图将事实混肴视听。”曹慕云横眉道。
洛无双巧然一笑,转而严肃地开口道:“与人相处应当以礼相待,忠孝礼义乃儒生心中最基本的道义,先生说是也不是?”
云韵被洛无双凛然正气的气势所震,只得继续点点头,示意洛无双说下去,洛无双向前走了两步,环顾了崔尚戊几人,目光凛冽,开口道:“可是崔家公子却对家父家母出言不逊,妄言以身份断人品,这叫无双如何能忍?”
“无双自小离家,却也日日思念着家中父母,家母时常神智异于常人,常年病痛在身,无双恨不得以身带过,想在家母跟前侍奉终身,害怕子欲养而亲不待”洛无双越说越激动,最后缓缓跪在地上两肩都止不住地颤抖,捂面而泣。
大厅之内静寂如夜,仿佛针落地都能闻见声响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