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无双被人用布条蒙住了眼睛,再次摘下的时候,已经来到了一个寨子大堂模样的地方。洛无双努力地适应了一下光线,看见一青年才俊转过身来。
方方正正的面孔,却带着一股子书生气,他朝洛无双拱手道:“听闻公子手持起玉璧,可否借在下一观?”
洛无双没有将玉璧拿出来,双手环胸道:“大人这般神神秘秘的,倒是令无双另眼相看。”
那青年才俊收回了自己的手,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实因其玉璧的主人自从五年前再别之后便再也没有也出现过,且玉璧的主人从来没有像公子这样一般露过面,寅楚拿捏不清楚”
“所以想向公子借玉璧来仔细观摩一番,也好叫寅楚确认。”那名叫寅楚的青年才俊细细给洛无双解释道。
洛无双闻言有些诧异,感情这秦岭从来未曾在自己一手培养出来。的军队露过面,洛无双好奇地问道:“那你们这支军队成立多少时日了?”
洛无双也不再推诿,直接将手中的玉璧递了过去,寅楚双手接过,开始细细鉴定起来。
“仔细算来,应该有七年之久了。”寅楚一边鉴定,一边回道。
这么一支军队建立起来七年,五年是无主状态却依旧没有解散、反而一切井然有序,洛无双在佩服寅楚的凝聚力的同时,又佩服了一把秦岭的挑选人的眼光。
寅楚确认是那块玉璧之后,将玉璧递还了洛无双。有些期盼地问道:“确是兰因玉璧无疑,不知道公子此次是来整合军队,带军出山吗?”
洛无双将兰因玉璧收进了袖子。又道:“只凭半块兰因玉璧便可以调动整只军队吗?”
寅楚摇摇头,很有礼貌地回道:“自然不是,若是公子想带军出山,寅楚又要向公子要虎符了。”
洛无双心中暗道:镇南王果然没有说假话,这兰因玉璧只能整合、训练军队。
寅楚又向洛无双伸出了手,意思是要虎符呢。洛无双反而将手负在了身后去,原来想着以这支军队对镇南王秦岭的感情。也许不用虎符也能驱使这支军队荡平西风寨,但是现在依寅楚的话来说,镇南王恐怕来都没有来过几次。哪里有什么感情可言。
寅楚见洛无双半天不伸出手,好奇地咦了一声,洛无双咳了咳,以此掩盖自己的尴尬。
洛无双清了清嗓子道:“这次带军出山的时机还未成熟。这一次无双只是想带故人过来看看而已。顺便想请寅楚将操练的结果演示一番。”
寅楚这才将手收了回去,悠悠地看着洛无双道:“故人?以前持着玉璧的人说过,经年以后若是有人持着玉璧而不遮掩,那便是赤霄军之主了,无论何人”
洛无双没有想到,自己会误打误撞地成为第一个手持玉璧且没有遮住容貌的人,洛无双原本想向寅楚解释一番,但是想想自己还要调动这支军队去镇住西风寨。便将话又咽进了肚子里。
“赤霄军?这一支军队原来叫做赤霄军”洛无双默默在唇齿间默念这个名字,任凭洛无双现在想破了头。也不会想到这一支军队会改变了她的一生。
寅楚见洛无双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也没有打扰洛无双,正打算开口便被洛无双打断道:“集合赤霄军,我们夜探西风寨。”
寅楚一听这话,不禁皱起了眉,但仍旧好脾气地跟洛无双解释道:“公子万万不可,那西风寨与赤霄军相毗邻,却从来都是井水不犯河水,这样大军过线,恐怕会引起不必要的伤亡。”
“况且一旦造起了西风寨的不满,两方对峙公子若是没有虎符调动驱使,便不是兰因之主,那引起后果不堪设想。”
洛无双心道:幸好还没有说出自己的真实目的,只是说夜探西风寨便就已经被寅楚反驳。若是告知寅楚去荡平西风寨,也不知道寅楚会不会不管不顾地什么兰因玉璧之主,直接叛出军队,毕竟多年以来是寅楚在管理这支军队,若是自立为王,想必部下也会追随吧。
洛无双挑了挑眉,装作一脸地不耐,故意激将地道:“只是想检验一下赤霄军的实力罢了,寅楚却这般阻扰,怕是赤霄军这五年的操练全都打了水漂吧?”
洛无双故意将话题转移,偷换概念,寅楚丝毫没有被挑起脾气,也不反驳,思考了片刻之后。
寅楚朝洛无双点点头道:“公子说得有理,只是寅楚实在不认为去夜探西风寨是一个好的检验方法但是赤霄军是为兰因玉璧之主而生,就算是豁上了命也在所不辞。”
洛无双闻言怔了怔,这支赤霄军到底是怎么样的存在?为了有些虚无缥缈的兰因之主,竟敢豁出自己的命去?
洛无双按下心中的动摇,向寅楚保证道:“你放心,赤霄军只是做一次‘特别’的操练,绝对不会伤到一兵一卒,无双向你保证。”
“现在寨子里还剩下多少赤霄军?”洛无双问出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
“大约有五千人在寨子,另外两万士兵进深山里操练去了。”寅楚回答道。
“将人全部召集吧。”洛无双郑重道。
寅楚看着洛无双认真的模样,也点点头,走出门去。站在寨子中央,拿出手一个玉哨模样的物件吹了起来。
大约一刻钟之后,除去在林下巡夜布哨的人和外出之人,几乎有四千人都到齐了。洛无双看着面前一片黑压压的人头,第一次感受到了肃穆和压迫。
寅楚朝这群士兵解释洛无双道:“这一位公子是兰因之主,这一次是来检验大家操练多年的成果的。”
洛无双见寅楚一上来便给自己树立权威。顿时也觉得有些臊红了脸,但是当下也没有办法,只能硬着头皮扮演这个什么兰因之主了。
“众将听令。此次任务是夜探西风寨,大家可有信心完成任务?”洛无双也不啰嗦,直接开门见山地给众士兵派了任务。
众士兵不知道是没有明白洛无双的意思,还是根本不想听洛无双的指令。这一刻相继沉默下来,当前的气氛很是尴尬,洛无双原先料想过这局面,只是没有想到这局面来得这么突然这么快。
“兰因主之令。谁敢不从,军法处置!”寅楚抛出了这一句狠话。
众士兵虽然不明白自己心中尊崇的寅楚将军,为什么甘愿对一个看起来。白白瘦瘦的小子俯首帖耳。
但是寅楚说出的话绝对代表着权威,众士兵半跪下去,将佩刀放于胸前,势气冲天地道:“谨遵兰因主之令!”
洛无双又再细细地交代一边任务之后。众人便浩浩荡荡地出发了。兵分几路进入西风寨一路上势如破竹。基本上没有遇到什么强有力的抵抗,若是碰上抵抗的,赤霄军也只是将人捆在了树上。
洛无双众人到了西风寨口之后,花云峥这才从树上飘逸而下。有些士兵还以为花云峥是西风寨的暗哨,正要对花云峥下‘毒手’,被洛无双呵止了。
花云峥看着洛无双带着这么一群‘来路不明’却井然有序的大队人马,心下也很是惊诧,不过他来不及多问。洛无双便带着众人冲进了西风寨。
半个时辰之后,除了侥幸逃月兑的三当家和抵抗抓捕西风强匪折损了一些以外。西风寨全寨三千零六十的人口几乎全部被赤霄军绑在了寨子的练武场。
洛无双此刻倒是很悠闲地坐在练武场的太师椅上,看着那些众人之相,觉得甚是有趣。
西风寨大当家觉得悠闲坐在太师椅子上的洛无双,完全是一副小人得志,他从喉咙中吸出一块浓痰吐在地上,呸道:“也不知道椅子上坐着那小白脸是什么魑魅魍魉,竟然跟爷爷玩阴的。”
洛无双没说什么,但是有士兵在寅楚的授意之下,一拳将西风寨的大当家的门牙砸了下来。
西风寨大当家吐出残牙和淤血,不顾自己漏风的牙齿,继续骂骂咧咧地道:“有
本事做,这会子倒是没有本事承认了?憋孙!”
洛无双当然知道他为什么愤怒,当然是因为花云峥在下午之时将泻药投入了水源,下午这么一餐饭将全寨上下的肚子闹了个翻腾。
洛无双听了这话,整个人向前倾,似笑非笑地看着西风寨大当家道:“我为何要对一个是非不分、丧尽天良的强匪之寨心存善良?”
西风寨大当家一听这话不乐意了,咧咧着嘴道:“你放放屁!爷爷的西风寨从来只抢富商权贵,从来从来不为难过路百姓。”
“你们倒是想为难过路百姓,可是过路百姓哪里够你们这群不知满足的强匪塞牙缝?”洛无双觉得西风寨大当家完全是在狡辩。
“七月初一有谁下过山了?”洛无双的声音森然得有些吓人。
众强匪窃窃私语,就是没有一个人正面回答洛无双的问题,连西风寨大当家也保持了缄默,作出一副牙疼的表情。
“不说?”洛无双挑眉道,虽然说话的人越来越多,但还是没有人愿意回答洛无双这个问题。
“不说的话,也没有关系来人将这些人全部给我活埋了。”洛无双的声音不大,却仿佛在众人的心湖里掀起轩然大波。
连花云峥和寅楚都同时转过头来看着洛无双,似乎不敢相信面带着笑容宣布这件事情的洛无双。
众强匪中也仿佛像炸开了锅,终究是有人按捺不住,站了起来道:“七月初一跟公子有什么关系?若是不说个明白,大家死也死得不明不白!”
女子身边的人极力拉着女子劝道;“阿奴,不可以背叛西风寨!”
“阿奴懂!阿奴只是想问个清楚!”阿奴拨开了拉扯自己的手,一脸坚决地道。
洛无双朝人群中看去,那是一个棕发碧眼的外域女子,深轮廓面容,看上去别有异国风味。洛无双坐直了身子,细细打量,心中暗道:东辰国人氏?这真是越来越有趣了。
洛无双眯了眯眼睛,随即道:“七月初一,西风寨有人带着人马劫杀了一队车仪不管幼孺老弱,一律屠杀。”
那女子反驳道:“不可能!西风寨断然不会将幼孺老弱屠杀,阿奴也曾是北燕贵族中的侍女,那一次西风寨也同样劫了我们马车,却只是抢走了金银布匹幼孺的去留都随自己,阿奴便是选择来到了西风寨。”
洛无双总算是明白众人为什么都不吭声了,原来这西风寨众人倒是都很讲义气,宁愿大家一起呗活埋也不肯举报是谁。
“若是不可能,我也不会寻仇上门,七月初一到底是谁带了人马出了寨子?”洛无双逼问道。
西风寨大当家一听见洛无双讲出了前因后果,脸色白了白,闭口不言,一句话也不肯开口。
正当局面陷入了僵局的时候,有人从半空中掉了下来,摔了个鼻青脸肿。洛无双看着突如其来的‘飞人’正好奇,那‘飞人’便朝着西风寨大当家爬过去,哭着道:“大哥!是老三错了,求你原谅老三吧!”
随即也有人落在洛无双的面前,洛无双朝那人看去,道了个巧。这不是奇虎吗?洛无双想不到会在这样的情况下跟奇虎再次重逢。
“主子。”奇虎朝洛无双跪下来道。
洛无双看着许久不见奇虎,他的面容更加地沧桑,洛无双探究地问道:“奇虎你为何会在这西风寨?”
“说来话长,奇虎在山下见情况不对,本来想上山通知众人,但是在林中远远地瞥见了主子。”
“于是奇虎便猜到了主子定然是为了李子三而来,七月初一的那次灭绝人性的劫杀是李子三瞒着大当家动的手,事后大当家知晓之后已经无法弥补,便也没有要了李子三的命。”奇虎细细给洛无双解释起来。
洛无双看着那个鼠头獐目的李子三,正在跪地求饶,心下并无怜悯。洛无双朝奇虎招招手,示意奇虎站到自己身后去,奇虎了然。(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