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有钱驾着马车,孙思媛坐在车厢里,八只大兔子围绕在孙思媛身边,孙思媛莫名想到一个词:“儿女绕膝“。
看着赵有钱的背影,孙思媛脑海中突然忆起初见时的画面。或者说,是另一个孙思媛和赵有钱初见的画面。
孙思媛在孙家长大,从小就被告知将来她要做孙家大儿子的媳妇,她也把一颗心放在了那个人身上。虽然孙家日渐兴旺,可她的身份一直未曾动摇。没想到,孙家家主一朝高中,那个人的身份也水涨船高,他看不上孙思媛,孙思媛当时是很绝望的。
有生以来最大的信念被打破,她几乎不明白自己活着的意义。她用无尽的劳作来折磨自己,让自己变的虚弱不堪,没有力气再去思考,那就不会伤心,不会难过。那个冬天,她险些死去。
过完年,她被告知即将嫁人,自然不是她心心念念的那个人,或许是看她太过脆弱,那个人还特意吩咐丫鬟照顾好她。心之疾,无药可医,她以为自己快死了。成婚的日子到了,她一大早就被弄起来收拾,全福女乃女乃告诉她,她出嫁的事是那个人亲自操办的,她一瞬间以为那是那个人对她的情谊,甚至他还亲自把她送上轿。
没想到,那个人在她临上轿之前对她说,嫁过去之后要做个好媳妇,不要丢了孙家的脸面。
或许他没有恶意,可那一瞬间,孙思媛心死了。
一场婚礼,她就像一只木偶任人摆弄,当赵有钱揭开她的盖头,她看着这个男人,只觉得天旋地转。就是给这样的男人,做好媳妇吗?
“夫君,歇息吧。“她绝望的闭上眼,准备接受命运的安排。然而,却就此睡去,再醒来,物是人非。
来这个世界一年多了,孙思媛只会在梦里思念那些曾经的至亲和朋友,或者一面之缘的陌生人。而白天,她把自己完完全全的融入这个世界,就连空间,她都很少使用。她努力的告诉自己,她要好好活下去,因为有个人,也在为她而活。
可现在,无意中的回忆过去,却让她发现,那个为她而活的人,心中充斥的是满满的悲伤和绝望。那么,她还好吗?如果她不好,那她的亲人们……
“呜,呜呜,呜……“不知不觉,她已经哭出声音。她想家了,想妈妈,想爸爸,想弟弟……
小白被突然勒紧缰绳,它踉跄了一下,停住了。赵有钱转身进了车厢,看着兀自流泪的孙思媛,却不知道说些什么,只能默默的把她搂在怀里。
“啊,呜啊……呜……“靠在赵有钱怀里,孙思媛恍惚间以为回到妈妈的怀抱,只想痛痛快快的哭一场。
孙思媛哭的很丑,很没有形象,赵有钱就默默的用袖子给她擦脸。
兔子们窝在一块挠着玩,小白自己低头吃草,马车静静的停在路上,赵有钱抱着孙思媛,听她一个人哭。
良久,孙思媛哭声渐渐小了,最后,她睡在了赵有钱怀里。赵有钱没有动,只唤了一句“小白回家“就仍由小白慢慢悠悠的往家走。
晚饭时间,孙思媛悠悠转醒,赵有钱把饭菜摆上小桌子,看到孙思媛醒了,就叫她吃饭。
“有钱,我……“孙思媛迷迷瞪瞪的,甩了甩头,慢慢回想起之前发生的事。”额,有钱,那个……“孙思媛支支吾吾,不知道怎么说。她现在冷静下来,觉得之前的事很丢脸,特别是看到赵有钱挽起的袖子,想到赵有钱给她擦脸的画面,哎呀,连妈妈都不曾给她做这样的事情啊!
“把衣服月兑了,我给你洗洗。“孙思媛避开了自己哭的事。真是羞死了,她都第二次在赵有钱面前哭了!”好。先吃饭吧。“赵有钱没多问,而是和孙思媛说起别的事。
“地里的麦子都能割了,我想明天找几个人帮忙一起弄,村长说看天象要有大雨了。”“嗯,行,你找人就行,那我明天在家准备点菜。”
“兔子好像又怀孕了。”赵有钱说这话的时候,很隐秘的看了孙思媛的肚子一眼,公兔子和母兔子天天呆在一起就怀孕了,那他们天天睡在一起,是不是也快了?可惜娘子不让问这个问题,唉,等下去找顾大哥问问吧,他女儿刚生下十几天,还没办满月酒呢。嗯,随便问一下到时候需不需要帮忙。
第二天,赵有钱一大早就出门找人干活,孙思媛从镇上回来的时候带了肉,拿出来洗洗切好,院子里的菜一段时间没打理,长势有些凶,孙思媛摘了不少。
去鸡舍拿了鸡和鸡蛋,孙思媛觉得还差点,又拿了些鱼干。这些鱼是孙思媛自己腌的,赵有钱不爱吃,她却喜欢,拿出来待客,也是很有风味的。再切一根年前灌的香肠,几道菜就做好了。虽然种类不多,可每样都用盆装的,绝对管够。
中午的时候,赵有钱带着人回来吃饭,大家都夸孙思媛做菜好吃,孙思媛自己知道自己斤两,这些夸奖多有水分,可她还是十分欢喜。毕竟,好话谁不爱听呢!
十亩麦子靠几个人加班加点的忙,也花了好几天才打理进仓。没两天,天上开始下雨了,这一次比孙思媛这一年见过的都大。鸡舍亏得疏家打理的勤,不然光是鸡屎就要淌满那边的地了。
许多小鸡在这雨天死去,为了防止发生传染病,所有死掉的鸡都被拣出来,丢进了火堆。大雨持续了十来天,赵有钱一直在鸡舍帮忙,孙思媛就窝在家里。因为大雨,地里也没法种,孙思媛就窝在家研究书本,想弄些新玩意儿……
大雨结束的时候,疏伯伯盘点了一下鸡舍的情况,损失了不少鸡。把鸡舍的情况告诉孙思媛后,他建议孙思媛把鸡舍分成不同区域,或者再开一些荒地,现在的鸡大大小小都混在一起,有许多公鸡没有及时阉割,在鸡群祸害别的鸡;有的小鸡仔被大鸡踩伤啄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