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甄平乐心里,继王妃做的有些事情永远不能原谅。
继王妃也听出来甄平乐语气里的遗憾,继王妃几乎立即就想到了沈穆淮,神色黯然的放开甄平乐的手道:“是我做错了,但是如果让我重新选择,或许我依然会这么做。”
甄平乐歪头看着继王妃。
继王妃说的依然会这么做,是指当年沈穆淮的事情,或者陷害甄平乐和甄平安两姐弟的事情,还是单纯的只是说荟姨娘小产的事情?
继王妃不想和甄平乐谈乱沈穆淮的事情,这是一件永远说不清楚的旧怨,继王妃便转移了话题。
“你不是想知道我做了什么吗?”。继王妃残忍的笑了笑,垂目道:“我在喜酒里加了蛊毒,混合处子之血,荟姨娘这辈子都不可能生下孩子,她要在王府生活可以,但是不能有任何威胁,我会留她一条小命。”
=.==甄平乐震惊!
果然是巫蛊之术!
什么蛊毒那么霸道,只是一杯加了蛊毒的喜酒,就能毁了一个人的一生?
继王妃见甄平乐不明白,轻声细语的解释:“蛊毒分了母蛊和子蛊,是从苗疆那边找来的,子母蛊虫相生相克,混入血液生成虫卵,不死不灭,血脉传承,一旦饮下,无药可解。”
甄平乐听得目瞪口呆,不知道怎么的想到荟姨娘的身体里长了虫子,她就止不住的浑身打颤,几欲呕吐。
“你这样。实在太过分了!”甄平乐不知道她是站在什么角度说的这句话,事先她也并不是不知道继王妃要动手,但是甄平乐没有阻止。事后说什么都晚了,甄平乐不知道是在怪自己还是在怪继王妃,说话一点不客气。
“你这让就不怕狗急跳墙,要是荟姨娘知道了真相,报复丹姐儿怎么办?”甄平乐愤恨的看着继王妃,有一种被蒙骗了难受,还有那个无辜的孩子。还未成型的孩子才是最无辜的,“那毕竟是一个女子的一生,你就算再恨她。也不能下此毒手吧?”
继王妃一脸平静,很镇定的说道:“我不这样做,以后会有人更厉害的对我,我只有掌握先机。才能做我想做的事情。”
“你永远都只想到了你自己。从来都不会考虑别人,以前是这样,现在还是这样吗?”。甄平乐猛的爆发,站起来怒视继王妃,道:“算我看错你了,我以为你至少会知道悔改,但是那么多年了,你依然是自私自利的人。我这些日子对你的相信,算是我的自欺欺人。以后我再也不管你的事,你好自为之吧!”
说完这番话,甄平乐怒气冲冲的出了清荷苑。
夏日的阳光照在身上,甄平乐却丝毫感觉不到温暖,想到继王妃不动声色置人于死地的手段,甄平乐一阵后怕,她只觉得,这么多年了,真的,弟弟和自己都还没有死,简直是继王妃的仁慈了。
但是这份仁慈并没有让甄平乐后悔刚刚与继王妃的决裂,她们吵吵闹闹了这么久,分分又合合,甄平乐总算认清楚了,继王妃和她永远走不到一起。
继王妃永远可以想到最凶残的手段对付敌人,但是甄平乐就算到了伤心绝望的时候,还能保留心里的一份柔软,永远不会枉顾生死,更不会只看得到自己,却看不到别人。
甄平乐在想,如果她以后也会变成继王妃现在的样子,还不如现在就不要继续下去了。
也不知是不是有什么东西悄悄的从心头溜走了,甄平乐感觉既空虚又孤寂。
木然的回到西苑,甄平乐拒绝了甄平丹的陪伴,一个人钻进了书房,这么一呆就是一天。
这一天以内,甄平乐查阅了所有关于蛊毒和子母蛊虫的书籍,了解的越多,她的心里越沉重。
蛊毒又分为子母蛊虫,将其中一只蛊虫种入一个人的身体,用精血养着,蛊虫长成虫子的形状,不断的吸食人的血液,继而又生出更多的小虫子,不断蔓延开来,子母蛊虫养成,母蛊会留在原来的寄主身体里面,子蛊被剥离,被人带走种入不同的身体里,在不断的壮大过程中,只要母蛊没事,子蛊永远不会死亡。
而母蛊,本来就是死物养成,又谈何而来的死亡?
甄平乐怔怔的盯着书上的字,一时间根本不理解树上说的是什么意思。
但是她在后来的书里面,找到了关于蛊毒的真实事情,还真的有人记载了蛊毒害人流产的事情,甄平乐情不自禁的把那些话紧紧的记在了心里。
处子之夜,将蛊毒放入酒中,当女子将毒酒喝下,混合当夜的处子之血,子蛊的养成便算成功。之后,女子可能会怀孕,但是因为子蛊的吸食,孩子永远不会成型,并且一定会流产,只要第一胎滑胎,以后再不会有孕,任何解药无解,除非身死蛊死。
“啪——”甄平乐的手里的书掉落在地上,久久不能回神。
仿佛被什么击中大脑,她甚至不知道她为什么要查阅这些书,又是为了什么那么难过?
怔怔的站了很久,甄平乐慢慢的滑倒在地,坐在角落埋藏着自己,她只觉得她已经不是干净的人了,她的手上沾染了鲜血。
那将陪伴她一辈子,永远都不能洗去。
“呜呜呜呜……”甄平乐小声的抽泣,也不知道为谁难过。
她明明知道,不是她动的手,她原先并不知道会是这种结果,所以才没有阻拦继王妃,但是心里永远不能原谅自己,就是她自己自私自利,不管别人的死活,才会让荟姨娘几乎在最花容月貌的时候,就毁去了荟姨娘的一辈子。
继王妃是动手的人,甄平乐就是帮凶,没有阻止事情的发生,眼睁睁的看着悲剧酿成,在一定的程度上,甄平乐和继王妃又有什么区别?
这么一想,甄平乐更加不能原谅自己。
正在此时,紫莺在外面敲门,道:“大小姐,荟姨娘想见您,在厢房等着呢。”
甄平乐抽噎的声音一顿,几乎是疯狂的大喊了一声:“我不见!我不见她,你让她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