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依依不会照顾人,再说叶薇然也不放心把爸爸交给她。
叶薇然过去的时候就看到夏依依趴在叶卫川身上哭,她站在门口还没进去,夏依依的哭声已经传来。
“卫川,你一定要快点好起来,儿子现在已经会叫爸爸了。”
叶卫川这辈子最在意的就是这个唯一的小儿子,哪怕他们父子之间还不能交流,叶薇然清楚,爸爸是用命在疼叶多多。
说着,夏依依便把怀里的叶多多凑到叶卫川身前,小孩子似乎能感应到,真的含糊不清的喊了声,“爸,爸嘛。”
这个音调掐得很准,听起来真的像‘爸爸’,叶薇然听到叶卫川爽朗的笑声传来,她握着保温桶的五指收紧,眼眶一热,竟然有晶莹的东西从里面溢出。
她差点忘了,爸爸并不是她一个人的!
看着那一幕,叶薇然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多余的人,她抱着做好的晚饭局促的站在那儿,只是愣愣的看着。
从小到大,在她眼里父亲一直都是严厉的,叶薇然从来不知道一句含糊不清的‘爸爸’会让叶卫川高兴那么久,仿佛连同身上的病痛都好了。
“卫川,你看多多这么可爱,你一定不能让他吃苦。”夏依依一手抱着怀里的儿子,一手抹了把泪。
叶卫川点点头,正要说些什么安慰小妻子,眸光一瞥,嘴角的笑意僵住,“薇然?”
叶薇然站在门口僵硬的扯了扯唇角,“爸!”她缓步走过去打破这种三人的气氛,“我做了晚饭,医生说你要吃清淡的东西。”
叶薇然过来,夏依依怀里的叶多多仿佛对这个同父异母的姐姐有敌意似的,肥嘟嘟的小手伸过去,叶薇然没怎么防备,一把抓住她的头发开始用力撕扯。
“嘶!”
叶薇然头皮一阵绞痛,手里的饭盒差点因为这种疼痛而掉落在地。
夏依依吓坏了,她看了病床上的叶卫川,一边把他作乱的小手拽回来,一边训斥怀里的儿子,“多多,快松手!”
叶多多哪里知道这些,他就觉得姐姐的头发好玩模了一下,夏依依凶狠狠的一训,当即吓得哇哇的大哭起来。
叶薇然头皮得到缓解,可那种麻木的疼痛并没有立马散去。
叶卫川看儿子哭,心疼得不行,对夏依依发了一通火,“孩子还小,这么凶做什么!”这一激动,叶卫川面色通红,他捂唇不停的咳嗽起来,“咳咳……”
“爸,您别激动!”叶薇然放下手里的食盒,赶紧给叶卫川顺气。
一同吵闹,这下让叶多多哭得更大声了,一个劲的往夏依依怀里缩。
叶卫川看着儿子哭就要下床,夏依依不敢再放肆,抱着怀里不停哭闹的儿子凑过去,叶薇然却在这个时候拦住,“爸爸,医生说了您要好好休息。”
孩子哭不是很正常么,一个个都这么紧张,可见叶多多对叶卫川是何等的重要。
叶卫川伸出去的手顿住,没在僵持,他看了眼夏依依,“抱出去哄着。”
夏依依很自觉的抱着叶多多退开,把空间留给了叶薇然父女。
明明是很简单的一件事,小孩子抓头发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非要弄得这么复杂。
叶薇然在心里冷笑,夏依依你这么做不就是为了让爸爸更讨厌我么?
当初在叶家,这样的事早就不是一两天了,叶薇然打死都不想再回到叶家也是这个原因,一件很小的事就能引发战争,而她所谓的爸爸虽然从来不曾责备她和叶明娟,但那种杀人的眼神足以让她们姐妹心寒。
过去的事,叶薇然不愿再想起。
“这两天辛苦你了。”看得出来叶卫川的心情不错。
叶薇然侧身对着他,想到夏宁在公司的种种她欲言又止,怕爸爸再经受不住再次昏过去。
可是,她一个人要怎么办,代理总裁这个职位根本就是虚空的,加上她离开叶氏这么多天,很多人已经不听她的命令。
空寂的房间里温暖无比,叶卫川睨着叶薇然姣好的侧颜,“薇然,你是不是有什么事要和爸爸说?”
叶薇然摇了摇头,嘴角勾起的笑异常苦涩,顺便把手里的食盒递过去,服侍叶卫川用晚饭。
她要怎么开口,公司的幸存已经不是叶卫川能独自挽救。
父女俩都没再出声,叶卫川享受她带来的晚餐,默默想着该怎么劝说叶薇然,她和陆景琛闹别扭的事他是一清二楚。
一碗饭很快见底,叶卫川递过空掉的食盒,像是漫不经心的提起,“听说景二少也病了?”
叶薇然当做没听见,接过父亲手里空掉的食盒,叶卫川一眼就能看穿她的心思,眼角皱纹加深。
“薇然,以后谁娶了你肯定很有福气,不仅工作能干,连饭菜都做得这么可口。”
叶卫川的夸赞并没有让叶薇然开心多少,她牵强的扯了扯唇角,淡色的唇瓣仿佛缝合了般,一句话也不愿意多说。
伤心的往事一幕幕浮上来,刚才在病房里发生的一切已经让叶薇然很不开心,现在叶卫川这样说,她只觉得讽刺。
叶薇然依稀记得,当初的叶卫川是怎么劝她离开陆景琛的,还说她是一个晦气的女人。
果然,在这种沉默的气氛中,叶卫川开了口,“去看看景二少吧,他已经算我们叶家的半个人了。”
“薇然呐,爸爸如果不是行动不方便,肯定对他像对亲儿子一样。”
叶薇然收好食盒,故意忽略他的话,“爸爸,我还有事先走了。”
叶薇然从叶卫川病房处出来,转身的瞬间,她看到夏依依站在不远处抱着叶多多含笑的望着自己。
她极为平静的走过去,并不打算打招呼,夏依依却在她擦肩的那一刻拽住了她,“刚才真是不好意思,多多还小,都是卫川给惯的,你没事吧。”
叶薇然看了眼她怀里的叶多多,弯唇冷笑,“多多真是可怜。”她干脆弯子逗弄夏依依怀里的儿子,“小家伙,身上疼吗?”。
夏依依脸色一片惨白!
末了,叶薇然冷声警告,“我劝你还是不要在爸爸面前做这些小把戏,苦的是自己的儿子,而且效果也不怎么好。”
“你,你胡说什么呢!”夏依依抵死不认。
“胡说,是胡说吗,叶多多身上的伤害难道不是你这个做妈的掐出来的?”
哭得那么大声,真有那么不禁吓么?
夏依依抱紧手里安分的儿子,“你少在这儿血口喷人,他是我儿子,我比谁都爱他。”
叶薇然没心思和她废话,这种没大脑又狠心的女人,也就她爸爸还当个宝捧着。
前方通道内,叶薇然下意识一扫,一个人影迅速闪过,那是陆景琛所在的病房,想必刚才她和夏依依的对话都被某人听了去。
叶薇然故意放慢脚步,在经过陆景琛所在的病房时她本能的往里看了眼,匆匆扫过,这一眼她并没有看到陆景琛,孤寂的身影站在电梯口,总觉得心里少了点什么。
殊不知,这一眼却让病房里的男人看到了她,她就那么走了,连停下来的意思都没有。
陆景琛眼底的希翼被一点一点抽光,直到确定她已经上了电梯,他彻底失去希望。
江澈把精挑细选的晚餐递过去,“爷,您将就着吃吧。”
陆景琛半卧在病床上,两手枕着后脑勺,他连看都没看一眼,“爷吃饭从来不将就,拿走。”
“……”
江澈急得要命,这样下去可不行!
眼看陆景琛一天一天消瘦下去,病情叶没得到缓解,他也跟着心塞。
良久,他放下手里的晚餐,开始漫无止境的劝导,“二少,您可不能这样,否则怎么保护叶小姐。”
陆景琛暗淡的目光看向窗外逐渐沉下的天,不知道会不会下雨。
“您不知道,刚才……唉!”江澈很聪明的没往下说。
“她受欺负了?”陆景琛黑色的眸子微眯,浑身散发着危险气息。
江澈叹了口气,又是摇头,就是不说。
“快说!”冰冷的两个字已经藏不住愤怒急切的情绪。
江澈把晚餐递过去,“您快吃,不然我就不说。”
“你,你反了天了你!”陆景琛气得差点一口气没缓过来,但又拿他没办法。
如今他的行动也不怎么灵光,膝盖处的旧伤口早已裂开,昨晚他昏过去了并不知道疼,只听到护士说感染严重,这两天务必要卧床静养,切不可再让伤口发生这样的情况,否则后果会很严重。
可他忍不住啊,之前生病了有叶薇然陪着,现在一个人待在这儿简直是要他的命。
江澈的话没有错,他现在这个样子怕是有什么事自己都难解决,更别说帮叶薇然打抱不平了。
陆景琛咬着牙接过江澈手里的晚餐,似笑非笑的喊了一声,“江澈!”
“爷,有何吩咐?”陆景琛终于肯吃东西,江澈无疑是非常乐呵的。
谁知,等到的却是一句十分胆寒的话,“我不在江城的这几天,本事练大了啊,连爷都敢威胁,等爷好了,定要第一个扒你的皮。”
江澈嘴角不可仰止的抽了抽,在心里默念,您可千万别这么快好起来,最起码也等气消了才行。
扒了几口饭,陆景琛实在难以下咽,他心里记挂着叶薇然,只要一想到叶卫川给她的压力,他就为她不值。
不过转念一想,如果不是叶卫川的逼迫,这个女人怕是死也不会和他在一起。
妈的!他到底该感谢叶卫川还是该……
陆景琛招来江澈,这一次江澈不敢在逗弄他,乖乖的把刚才在走廊上见证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诉陆景琛。
男人越往下听脸色越发阴沉,他眯了眯眼,菲薄的唇凑过去在江澈耳旁低语了几句。
“二少,这可不行,叶多多可是您的小舅子。”
我呸!景二爷的嘴角狠狠的抽了抽。
那个小女乃娃是他的小舅子?!呵,那又怎样,只要欺负了叶薇然,他谁的帐都不买。
——
叶薇然还是没有听从叶卫川的话,第二天在公司开完早会,她再三犹豫,还是给邵正东拨了电话,那项合作邵氏并没有选择任何人,她还有机会。
电话那头的男人受到邀约很干脆的应下来,时间随她定,叶薇然看了眼时间,两人约好下班后在某个咖啡厅汇合。
叶薇然在电话那头说得很直接,下午的时候她吩咐秘书拟好合同,就等着和邵正东谈妥后两人签字。
她来得不算太晚,然而却没想到邵正东比她还早,叶薇然进去,一眼就能望见那个位置里集荣耀于一身的男人,夕阳的余晖撒在他肩头,越显柔和。
叶薇然站在靠墙的一角,能清楚的看到邻座的几个女孩儿偷偷的打量着他,脸色娇羞。
男人对周身的一切置若未闻,只顾低头看着报纸,偶尔端起面前的咖啡小抿一口,可就是这样一个小小的举动,却能让不少的女人心动。
叶薇然之所以这般直接,她就是不想和邵正东有除合作以外的关系发生。
“傻站在那儿做什么,再不来我可就走了。”前方,原本低头看报纸的男人突然朝她招手。
叶薇然愣了愣,走过去窘迫的道,“不好意思,我来晚了。”
邵正东朝她发红的脸看了眼,嘴角上扬,依然继续手里喝咖啡的动作,像是没看到她刚才的偷窥,“嗯,下次注意点,我还真不喜欢迟到的人。”
叶薇然即便再想和邵正东撇清关系,也不可能一过来就直接让人家签字,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聊了一些家常,叶薇然说了声抱歉,去洗手间接了个电话,出来时,却很不巧的碰到最不想见的两人。
“呵,叶薇然,又背着我哥约别的男人吧。”陆晚馨挽着百里清尘的手臂,红艳的唇瓣泛出妖娆的色泽。
连上个洗手间都这么腻歪,有必要么?
叶薇然本不想理会,但有些人偏不如她的愿,甚至故意挡住她的去路,一脸挑衅。
“让开!”叶薇然黑白分明的眸底划过一抹厉色,并不打算和他们计较。
“怎么,被人逮着了,还不让人说啊。”陆晚馨可不想就这么算了,她死死拽着百里清尘的手臂,耀武扬威。
叶薇然走不掉,干脆应战。
“陆晚馨,请你嘴巴放干净一点,我不是你哥的谁,更轮不到你在这儿指责我。”
陆晚馨本就因为云浅的事对叶薇然不满,现在又听说她那个助理经常和严子轩在一块儿,心里越发不舒服。
“叶薇然,你在清高什么,生怕人不知道你怎么勾引我哥的啊,连妹妹的男人都抢,这世界还有比你更不要脸的人吗?”。
叶薇然眯了眯眼,好看的唇角勾起的弧度冷冽,她垂在身侧的五指缓缓攥住,差点就控制不住朝陆晚馨那张花容月貌的俏脸上挥去。
“请问陆小姐,你有证据吗?”。身后,传来一道不温不火的男音。
邵正东往哪里一站,陆晚馨的气势明显弱了下去。
她咬着红唇,指甲嵌入百里清尘的肉里,男人疼得皱眉,却不敢在这个时候喊出声来丢了陆晚馨的面子。
有邵正东在,叶薇然自然要注意一些,她抿着唇什么都没说,只是站在那儿装作一个柔弱者。
男人伸手按在她的肩上,这种无声的安慰与保护令叶薇然心安。
“还请陆小姐说话注意点身份,这种场合,一旦曝光出去,陆老爷子怕是不会让陆小姐以这样的姿态曝光在众人面前。”
他搬出了陆老爷子,言语里的威胁之意明显。
陆晚馨深吸口气,她脸部扭曲,咬着唇勾出一丝弧度,“邵大少好兴致……”
然而,邵正东已经不给她开口说话的机会,“不好意思陆小姐,我们还有公事要谈,就不影响二位约会了。”
陆晚馨气得一脚狠狠踩出去,疼得百里清尘直冒冷汗。
“清尘!”陆晚馨意识到自己太激动,她扭过头脸色没有半丝觉悟,有的只是刚才受的委屈,想要得到身旁男人的安慰。
“馨儿,别气了,我们先去看电影吧。”百里清尘已经习惯了她刁蛮任性的个性,忍下她带来的疼痛,拥着她往外走。
陆晚馨的脸上这才有了笑意,等着吧,总有一天她要让叶薇然哭!
两人回到座位,叶薇然神色如常,并没有因为刚才的一出而破坏心情,笑着道,“不好意思,让你见笑了。”
她已经习惯了陆晚馨的嚣张跋扈,叶薇然不愿在公共场合和她计较,陆晚馨不要脸,她还要呢,再吵下去,事情只会越闹越大。
邵正东见她心态如此之好,也放心了不少,她和别的女人果然不一样,并不会把这种不好的情绪带到工作中或者带给别人。
“呵,她就一个脑残,如果我有这么一个妹妹,我早就捏死她了。”
叶薇然闻言愣住!
她没想到这话是从邵正东嘴里说出来的。
邵正东不以为意,他依然优雅的品着手里的咖啡,笑着解释,“吓着了吧,呵呵,其实我们家的家教挺严,陆晚馨如此跋扈,都是给惯的。”
叶薇然想想也是,陆晚馨脑残怕是江城的名流圈里都盛行的一句话,怕是只有像严子轩那样好脾气的男人才能包容她,这个女人竟然不识好歹的选择伤害,不是脑残又是什么。
即使做不成恋人,也没必要把喜欢自己的人伤成那样。
邵正东很聪明的转移话题,“咱们不聊她了,刚才我们说到哪儿了?”
他留在云城不仅为了考察项目,也是在等她的答复。
邵正东长这么大通常只有别人巴结他的份,这还是第一次他愿意为一个女人留下来,等着她来巴结自己。
……
云城的夜晚很安静,这两天气温比较平和,没有太大的波动。
酒店的某个房间,一场激情褪去,剩下的是赤果果的交易。
夏宁松散着衣物缠上男人光着的上半身,胸口贴着男人的后背,一开口,那种迷人的香气袭来,是个男人都抵挡不住,“我不管,反正这次无论如何你也要帮我。”
罗允呈拍了拍她的手背,眼里是**过后的空虚,“好好好,你说了算。”
一听这话,夏宁伸手理了理凌乱的发丝,微肿的唇瓣总算露出了笑意,趁着男人心情好,她试探的问,“和叶薇然作对,你舍得么?”
罗允呈在她看不见的地方抿了抿唇,精致的脸闪过一丝冷意,嘴上强硬得不得了,“本公子可不会做吃力不讨好的事,一个女人而已,用的着如此上心么?”
叶薇然,这一次你若没有陆景琛这个大靠山,本公子定让你自己乖乖过来我怀里。
俗话说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罗允呈惦记叶薇然这么久都未能得逞,心里难免有些不服气。
陆景琛和叶明娟的婚事将近,这两天他特意找人留意了,叶薇然和陆景琛没有什么来往。像陆景琛那样的男人,玩也是玩个新鲜刺激,最终结婚的还是叶明娟。
姐妹服侍一个男人,这样的事多了去了,其实也不奇怪,但以叶薇然的性子,他以为那个女人应该是不会同意的,没想到最后还是会乖乖就范。
既然这样,他也不需要介意什么,女人嘛,喜欢的自然想得到,玩过便罢了。
夏宁信以为真,她反勾住男人的脖子,一个纵身便到了男人怀里,头枕在他胸膛,“有你这话就够了,我会好好做你给我的项目,到时候公司的大客户都在我手里,叶卫川不敢把我怎么样,慢慢的,将来的整个叶家都是我们的。”
这便是他们之间的交易,一旦吞并叶氏,他们也算功德圆满了。
罗允呈伸手勾了勾她的鼻子,“还是你有计谋,找女人就该找像你这样的。”
“你准备什么时候娶我?”
“总得让你有个身份吧,夏氏总裁怎么样?”
“夏氏?”夏宁眼里的野心一览无余。
“叶家倒了,以后不就是你和夏依依的么?”罗允呈提醒,顺势将怀里的女人往下压,势必要经历另一场翻云覆雨。
“哈哈,你可真会想。”
江城,一场大雪在昨晚悄然降临。
今天的大院异常热闹,陆景琛婚期将至,老爷子叫了陆裕堇夫妇给儿子亲自操办重要事宜,叶明娟带着伤在一旁偶尔发表意见。
说是意见,无非就是给她看看婚礼上准备好的东西,张亦茹说的她只能点头,根本不敢说出自己的想法。
老爷子看了眼婚礼上的必备品,这个时候他最关心的是,“景琛回来了吗?”。
管家放下电话走过来汇报,“二少说有事,不能回来了。”
老爷子一听,气得脸都绿了,“哼,他能有什么事,我都派人过去接应了他的工作,他还不肯回来?”
都快结婚了,按理说该回来和明娟培养培养感情,把人家小姑娘一个人丢在这儿,老爷子见了也过意不去啊。
“把电话给我,我来给他打。”
陆裕堇正好浏览完宾客名单,他深知陆景琛的性子,也清楚儿子想娶谁,他一向疼陆景琛,这个时候自然是要帮衬的,“爸,景琛过些日子就该调回来了,这些时日您也别逼得太紧。”
叶明娟乖乖的坐在一旁,她不敢有太大的动静,就连咳嗽一声仿佛都得小心翼翼憋着,好不难受。她垂着眼,目光下意识往下,一眼就能看到左手背上还未消除的擦伤,丑陋不堪,怕是到婚礼那天都好不了。
老爷子掠过身边静静坐着的叶明娟,他沉重的叹了口气,意欲拿过电话的手缩了回来,又看了眼正在和几个设计师说话的张亦茹,脸色愈发阴沉起来。
张亦茹太过于强硬,陆裕堇这辈子都吃不定这个儿媳,无疑这样的女人给陆景琛是不行的,可叶明娟这样的又太软弱……
唉,选个合适的女人当孙媳妇咋就那么难呢?
他不知道自己这样做对不对,可又没有办法,当年叶明娟的爷爷确实救了他一条命,否则也没有他今日的儿孙满堂。只是相处下来,陆老爷子觉得叶明娟不仅软弱,做什么事也没有主见。
以后他哪天真的死了,怕是会拖累景琛啊。
虽说他们陆家不需要强大的女人,但大方得体还是要的,叶明娟这样的在外面完全吃不开,怎么为景琛撑面子哦!
罢了罢了,他的宝贝孙子那么厉害,老爷子相信很多事情陆景琛定是可以解决的。
陆景琛不是不想回江城,而是没办法回,更何况叶薇然还没有原谅他,这一走,他不知道和叶薇然有没有机会再继续下去。
婚礼的东西,他也想亲自操办,问问叶薇然的意思,可那个女人现在连理都不理他,两人要怎么商量?
很多次他都想过放弃,不停的告诫自己不过就是过一个女人,用得着他这般费心思么?可一旦想到分手后两人真的没有了关系,陆景琛心里就如同被人捅了一刀的难受,疼痛。
他舍不得那个女人,所以才会如此执着。
这种纠结深深折磨着他,这两天在医院他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吃食更是不用说了,江澈怎么劝都没有用,就连蓝紫打电话给他报备蓝澜的情况,陆景琛也是淡淡的带过。
“二少,您要赶快好起来,可不能让邵正东那货爬了墙角。”
此时的江澈在报备昨天叶薇然和邵正东咖啡厅约会的事,他就想拿这件事刺激刺激陆景琛,让他赶快好起来。
陆景琛手里捏着叶薇然和邵正东双双从咖啡厅出来的照片,这个拍摄的角度,能清楚的看到邵正东放在叶薇然肩上的爪子,更刺激他的是,照片里的女人,那张他日思夜想的脸,对着别的男人笑得如此明媚。
头一次,面对这样的情况,一向霸道的景二少竟有种无能为力的感觉,他现在身体不好,要怎么去和邵正东抗衡?
或许,他脑子真的不清楚了,只觉得那个女人太过于狠心。
也就是在这天晚上,云城气温骤降,陆景琛彻底熬不住,再次昏了过去,病情加重。
寒冷的夜里,陆景琛高烧不退,此时陆景琛的身边只有江澈一个人,医生们来来去去,几个小时后还是没有转醒的迹象。
江澈到底是个男人,照顾的事自然没有女人细心,换成护士他又怕陆景琛醒过来之后发火,只能什么事都亲自代劳。
床上的男人面色通红,嘴里偶尔溢出一丝呢喃,江澈听了几次都没能听清。
等到医生走后,他再次换下陆景琛额头上的毛巾时,总算听清了他嘴里喊着的是谁。
“薇然!”
江澈气愤的砸了手里的毛巾,那个女人心也太毒了,景二少都病成这样了也不来看一眼。
气归气,江澈没了办法,只能私自拨通叶薇然的电话,说陆景琛病得很严重。
然而,等到的却是那天的拒绝,“我又不是医生,江助理,你打错电话了。”
江澈听了,他看了眼还在昏迷中的男人,耐着性子问,“叶小姐,你是不是对二少有什么误会?”
“以后叫你们家的二少别再来找我了。”
砰!
叶薇然气鼓鼓的挂断电话,心里却开始纠结起来。
他又昏迷了,想必真的很严重。
一通电话搅得她睡意全无,叶薇然并不是那么小气的人,可是这一次她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很计较陆景琛放她鸽子的事。
每天晚上她总是不受控制的去想,他究竟有什么事需要半夜三更回江城,还有那天他手腕上的齿痕,都能说明,陆景琛要见的是一个女人。
陆景琛,你不能这么骗我!
可是他现在病了啊,那么可怜,叶薇然这两天不止一次听父亲说陆景琛的病情,说是不肯吃饭,医生还说他伤口恶化了。那也是为了救她才留下的,如今恶化……
混乱的思绪折磨着她脆弱的神经,几番纠结,叶薇然犹豫了,她烦躁的坐起身,电话这个时候又响了起来。
江澈惊慌的声音透过电话那头传来,“叶小姐,不好了,二少不见了!”
叶薇然也跟着吓了一跳,她掀开被子下床,在心里暗骂,生了病还不安分,这个男人总是想折磨死人。
“他还发着烧,腿也不方便,您……”
叶薇然头痛的打断,“你先去外面找找,他腿脚不方便应该走不远。”
“你呢?”这个时候了江澈还忍不住问叶薇然的意思,可见景二少有多期待见她。
“我马上过来。”
挂断电话,叶薇然随便披了一件外衣匆匆忙忙下楼,她已经顾不得太多,陆景琛这个男人,从她接触的几次当中,其实偶尔会像个孩子一样的幼稚,特别生病后,更是会无理取闹。
叶薇然急匆匆的跑到小区出口,她四下张望了下,准备打车过去,眸光不经意间一瞥,左边那道摇摇晃晃的身影逐渐逼近,她瞳孔扩大,男人刀削般的容颜暴露在她黑色的视野。
她傻在那里,眼睁睁的看着男人迈着艰难的脚步往这边走来。
叶薇然眼眶发热,她是一个很容易感动的女人,或许在电话里可以做到不管不顾,一旦真的让她看到这样的他,还是忍不住会心疼。
男人喘着粗气,眼前的景象不是很清晰,前方的人影晃动,他分不清,只是跨着沉重的步子往前走,此时的陆景琛心里只有一个想法,叶薇然住在这里,他要去找她。
虚浮的身子突然被一双手扶住,淡雅的香气袭来,那么熟悉,更是他想念的味道。
陆景琛眯着眼看向眼前的模糊的女人,苍白的唇吐出的话异常心酸,“薇然,那天我真的等了你很久。”
叶薇然红着眼站着,陆景琛沉重的头趁机倒在她怀里,嘴里喃喃低语着,“你为什么都不来看我?”
语气那么轻,可一字一句却犹如一句重锤敲在她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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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妈说,过节还认真码字的孩纸,这么乖,为毛乃们都不粗来?哭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