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园内,蒋氏跪在花畹畹跟前,花畹畹抿唇不语。
真没想到老实巴交的蒋氏竟替她动手果决了香秀。
蒋氏此刻泪眼汪汪的,毕竟是老实人,没干过杀人害命的事,而她亲手毒死的又是她的小姑子。
蒋氏道:“奴婢这么做不是为了大少女乃女乃,只是为了帮助香秀早点解月兑痛苦,她作出了那样的事,大太太是不会放过她的,横竖是一死,就莫让她给大少女乃女乃惹出什么麻烦来。大少女乃女乃让她逃出国公府,躲到普济寺去,原是为了她好,谁知道她竟然对大小姐……也是这孩子命中该绝吧。”
蒋氏做的原本是花畹畹心里想的,只是她先了她一步。
“刘大嫂,不管你出于什么动机,你总是帮了我的,香秀死了也好,省得受苦。”
蒋氏抹泪道:“是的,大少女乃女乃没瞧见香秀的样子,被打得太惨了。”
“所以,刘大嫂,你以后就不要再有心理负担了,你这么做也是为了香秀,我想香秀在另一个世界只会感激你,断然不会怨恨你的。”
“她要恨就让她恨我一个人好了,这件事横竖是我做的,一人做事一人当,有什么罪业都让我受,所以,大少女乃女乃,你心里也不要有负担。”
花畹畹点头,继而道:“只是这国公府你断然不能再呆下去了,香秀死了,大太太一定会迁怒你,虽然香秀的哥哥已经休了你,可是在大太太眼中。你还是香秀的大嫂,如今大小姐伤势严重。大太太必须找个人撒气,否则难平心头之怨。”
“一切听凭大少女乃女乃安排。”蒋氏说着给花畹畹磕头。
自从在老家邂逅花畹畹伊始。蒋氏便能感觉到花畹畹对自己的善意。
有道是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蒋氏对花畹畹很是怀了一颗投桃报李的心。
花畹畹让蒋氏那也别去就呆在百花园里,自己则更衣去了嘉禾苑求见老太太。
花畹畹向老太太道明来意:“畹畹想请求祖母放蒋氏回家。”
老太太蹙眉道:“为何?她在国公府做厨娘有段日子了,差事当得不错,为何要让她离开?”
花畹畹道:“她曾是刘清的儿媳,村老命案一事,刘清是杀人犯,却牵累了大小姐,而如今刘香秀又将大小姐伤得那么严重。蒋氏再留在国公府内不合适。”
“你是担心祖母会恩怨不分,赏罚不明,迁怒蒋氏?祖母岂是这样的人?”
“畹畹自然知道祖母的胸怀,海纳百川有容乃大,可是畹畹不敢保证蒋氏的心。蒋氏虽然被刘清的儿子休弃,可他们曾经是一家人,感情深浅我们外人无法揆度,若蒋氏因为刘清和刘香秀之死心存怨恨,报复我们国公府那该如何是好?她乃是厨房掌勺。若要在阖府上下的饭菜中动手脚,岂不酿成大祸,不如在大祸发生之前,祖母就放她一条生路。将她撵出国公府去吧。”
花畹畹的话震惊了老太太,老太太欣赏地看着花畹畹道:“畹畹如此心细,倒是祖母疏忽了。也好,就放她去吧。既显得我们国公府量大,也让她不必要犯错。”
“祖母深明大义。畹畹在此谢过祖母了。”
花畹畹离了嘉禾苑,又去风雅园找茹风雅。
茹风雅已有好几个月身孕,行动很有些不便。
见到花畹畹,她惊喜道:“畹畹你怎么来了?”
花畹畹歉然道:“四婶怀着身子,畹畹竟没有多来看你,是畹畹对不住四婶了。”
茹风雅淡然道:“我这几个月吃不下睡不香,很是坐立难安,你若常来看我,倒是叨扰我休息了。这年岁大的人怀着身孕实属不易呢。”
花畹畹让灵芝拿了一整合燕窝上来送给茹风雅,道:“四婶每日吃这燕窝,养身保胎皆有疗效。”
茹风雅欣然受了那燕窝,道:“无功不受禄,你今日找我断然有什么事情吧。”
花畹畹更加有些难为情:“畹畹确有事求助于四婶。”
茹风雅笑道:“我在风雅园内养胎,两耳不闻窗外事,倒也怡然自得,只是我虽不出门,也知道这段日子,这府里头不太平吧?”
先是村老命案,大小姐被京尹传讯,如今刘香秀又刺伤了大小姐,的确不太平。
见花畹畹面色郁郁,茹风雅道:“你为我姑姑家找了那么出众一个人才接续香火,我还未曾报答你呢,说吧,要我帮什么忙?”
花畹畹知道茹风雅的性子,光明磊落,古道热肠,绝不同于二太太三太太之流,便大胆说道:“畹畹想帮助一个人找一个容身之所,四婶能不能代为安排?”
次日,国公府便有一辆马车载着蒋氏出了府门,迤逦向宋家而去。
那宋家正是方联樗现今的家,茹家姑姑家。
蒋氏离开的当晚,大太太到嘉禾苑陪老太太用晚膳。
老太太道:“你不去香荷苑照顾念熙,到嘉禾苑来陪我这老婆子做什么?”
老太太的话说得很是凄恻伤感,她一看见大太太就想起自己最宠爱的孙女儿安念熙的遭遇,心里就悲恸不已。
大太太道:“儿媳陪老太太用过晚膳后便去香荷苑陪念熙。”
于是,老太太让人上菜,大太太陪着吃了一会儿,就叫肚子疼,并一口咬定自己中毒了。
老太太随即命人去请了郎中过来给大太太看视,果道大太太误食加了巴豆的饭菜,才导致月复痛月复泻。
老太太奇道:“为何一样饭菜我吃了没事,你吃了就中毒了?”
大太太刚拉了肚子回来,咬牙切齿对老太太道:“一定有人针对我,要害死我!”
老太太更加奇怪:“这府里头的人与你无冤无仇……”
大太太道:“那厨房掌勺的蒋氏是刘清的儿媳,刘香秀的大嫂,定是她对我怀恨在心,在饭菜中动手脚想要害死我,请老太太为我做主。”
大太太原想借这个机会,好好教训一下蒋氏,才演了这么一出苦肉计,她哪里知道蒋氏清早便离开了国公府,这一天的晚膳压根不是出自蒋氏之手,所以难为她咬牙吃了那么多巴豆,竟是白白苦了自己的身子。
老太太哑然失笑道:“佩玉,这你可就误会了,蒋氏已经被我遣走,不在国公府里头了,你误食巴豆定和蒋氏无关。”
大太太不由傻眼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