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离开密道,竟是直接至了城外周遭的山脉之中。
躬身出了半人高的石门,便见连翘闭了石门,又将方才推开的大石移了回去。看得凤倾月好生惊奇,连翘一个娇弱女子,竟是有这般大的力气!
当初,夜离轩选了靠近城墙的府邸,就是想打造一条通向城外的暗道来,没想到入府后就发现了这条密道,倒是省了好大一番功夫。
这条密道年代虽久,却可能泄露给他人知晓了去。夜离轩便是派人堵了原先的出路,另改了一条。
山洞外,狂风大作雷声咆哮,实在不是个出行的好天气。
天空黑压压的一片,乌云翻腾,不久便要释放开来。
好在山腰处建有一座茅舍,以供暂歇之用。三人正巧入屋安定了来,就听外头下起了倾盆大雨。
明日三爷一走,皇德妃定会有。所动作。
在这里耽搁太多时辰,等皇德妃发现小主子不在府里,遣了人来半路截回,可就有负三爷之托了。
“待雨小一些,可就得委屈两位主子抓紧赶路了。”
外面这天气着实不宜赶路。不过避难之时,哪还能如此娇气?只是苦了泽儿,要跟着受一回罪了。
“你拿主意便是。”
夜雨泽也不明白此时出行是件多难的事,娘亲没有意见,他自然就不会反驳。
茅屋有些漏雨,水珠在屋里四处滴滴答答的落着。
夜雨泽觉得好玩得紧,伸出了小手到处接着水珠。伴着屋外的哗啦雨声,溢了一屋子的银铃欢笑。
也不知过了多久,凤倾月都有些昏昏欲睡了,夜雨泽也早趴在桌上睡了过去。外面的雨终是小了来,淅沥沥的下着。
连翘将两人叫醒了神,从屋里找了三件斗篷出来。没有合适夜雨泽的,便是剪短了一套行装给他套上,再系上了一顶不相称的大帽子。
连翘和凤倾月换了斗篷,扣上大帽,瞬时变得笨重起来。惹得夜雨泽哈哈大笑,好生开怀。令得凤倾月暗叹一句:少不知愁,真好。
连翘点了灯,用了些布搭在上头,为免被雨打湿灭了烛火。后由连翘引路,三人出门被夜幕吞没了去。
天黑路陡,山间本就崎岖难走,又是雨后泥泞之时。
凤倾月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还没走出十米开外,就是一脚踩空扭伤了脚。而夜雨泽人小,走路踉跄又缓慢得很,也是拖累。
就算凤倾月能忍痛行走,一行人要下得山去,也是勉强得很。
虽明白得抓紧赶路,可这夜路之行着实难为。只得调头回了茅屋,再做打算。
夜雨泽很是疲倦,连翘整理了下小床,他钻进被窝便是睡了。
连翘找出煮茶的炉子,烧了些热水来给凤倾月敷脚。
凤倾月坐在床沿上,看着连翘一番忙碌后还得帮她揉脚,难为情得很。
“连翘,真是难为你了。”
她没帮上忙也就算了,现下误了事还让人特地照顾她,怪自己实在拖累。
“是连翘让两位主子为难了,两位主子身子贵重,怎可同我们这些粗人一般行事。”
确实是她没考虑得周到。夜路难行,更别说是雨后的山路了。
两位主子皆为千金之躯,哪曾吃过苦头。一行人就是下了山,多半也是疲惫不堪的。
到时在山下吹着冷风,淋着小雨。走也走不动了,又四无店家的,难道还原路返回不成?
还是休息好了,等天大亮了再行下山较为妥当。
这话乍听起来有些讽刺,可凤倾月明知连翘没此意思,又怎能去钻这些个字眼,只得自己羞红了脸。
她知道连翘在担心什么。皇德妃一发现他们不在府里,定会遣人来寻。若是发现得晚,她们到了落周山自然欢喜。可要是追兵赶到她们还没至,就是性命不保的大事了。
现下快马加鞭的往落周山赶去,早日到达,就能提早安下心来。
她满目柔和的看着熟睡的泽儿。小嘴微嘟,墨发四散,比精雕玉琢的瓷女圭女圭还美上几分。突是有了主意。
“不如将泽儿女装打扮,如何?”
寻的是小皇孙,定然不会在小女娃身上多下功夫。夜雨泽有这一头长发,扮做个娇俏可爱的女女圭女圭,还不是轻而易举之事?
连翘眼中喜色闪过,觉得此法甚是可行,就差套女娃的衣饰了。也不听凤倾月阻拦,拿了灯就要冒雨出去准备行装。
这么晚,城里也不能进了,她还能去哪里找衣裳?还不是无用之功。凤倾月懊恼着自己没拦得住她。
连翘自是有她的办法。跟了夜离轩这么久,岂能没有半点本事?就算她没有半点本事,可身上还有指挥得动他人的手令不是。
一盏明灯,穿行在茫茫夜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