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傲天最近总往越王府跑,落雪不止一次想跟过去看看凌楠的情况,可是都被白锦阳拦下了。萧傲天回来的时候,落雪巴巴的跑去问,却什么都问不出来,萧傲天对她的问题从来都含糊其辞,让她分不清到底是好,还是不好。
然而她毕竟会驭兽,在南齐的时候特意精心养了几只画眉,此番也被她带来了北秦,落雪偶尔也会把它们放到越王府去,后来发现它们居然都没有再回来,她后知后觉的发现,姜永远是老的辣,她还真斗不过萧老头。
然而今天萧傲天回来,脸色却有些古怪。
落雪讨好的倒了杯茶端过去孝敬萧傲天,“萧老头,你脸色怎么不大好?出什么事了么?”
萧傲天接过茶,用杯盖刮了刮茶沫,随手却又把茶放在一边,道,“今天我去了越王府。”
落雪点点头示意他继续,天天往~越王府跑今天才和她说,八成是出事了吧,难道是凌楠…落雪的心顿时揪了起来。
萧傲天续道,“他问了我一件事。”
落雪稍稍放了心,却又好奇是什么事。
萧傲天顿了顿,道,“凌楠问我,为什么你怀了他的孩子,却要说成是落尘的。”
落雪愣了愣,“那你怎么说的?”
萧傲天无奈道,“我又不知道你怎么想,能怎么说。”
落雪低下头盯着自己的鞋尖,好半天才道,“反正孩子都没了,还执着这些做什么。”
萧傲天也沉默了一会儿,才说道,“你素来豁达,是个洒月兑的孩子,可是有时候太过了,反而有些冷漠了。”
落雪错愕的看着他,嗫嚅道,“我没有…”却又忽然想起落尘也曾说过类似的话,有些迷茫道,“我只是不想浪费精力在一些无用的事情上,难道这就成了冷漠么?”
白锦阳兴致勃勃的凑过来,“依我看,小表妹挺重情义的么,不然也不会冒死去杀乌金蟒,况且她说的也有道理,孩子都没了,执着什么,这算不得冷漠,算不得。”
落雪听他一席话回过神来,很赞同的点点头。
萧傲天凉凉的瞟了白锦阳一眼,转头又问落雪,“你这么也不是个办法,还是想想怎么和他说清楚吧。”
落雪抿着嘴唇,“其实我不想见他,也不想和他说什么,该说的其实也都说过了,只要他过得好就够了。”
白锦阳又凑过来,“要不一起回苗疆吧,反正你该为他做的也都做了,往后他怎么样,和你也没什么关系了。”
萧傲天也点点头,“其实我也这么想,虽然凌楠也不错,可是毕竟有了家室。”
落雪怔了怔,脸色竟有些发白,“我…考虑考虑吧。”
萧傲天笑了笑,道,“刚说你豁达,如今怎么又这么放不下。”
落雪扯了扯嘴角,却还是没有笑出来,道:“萧老头,凌楠…到底怎么样了,你告诉我,我才能静下心来考虑以后怎么办。”
“他…”萧傲天有些犹豫,最终还是叹了口气,“还是不说了罢。”
落雪默默抓狂,心里隐隐有些不安。
落雪老老实实的在萧府又带了半个月,萧傲天已经很少出去,每次回来都神色不明,绕是落雪再会察言观色也看不出什么来,只能闷闷的把凌楠的事憋在心里,偶尔白锦阳也会带着她溜出去玩玩,却也只在萧府附近,从来不去热闹地方,落雪很是郁闷。
白锦阳又一次带她溜出去,两个人百无聊赖的坐在茶馆里喝茶,落雪漫不经心的拿起茶壶给白锦阳倒茶,现在已经是四月,只是燕京还不算太过炎热,落雪却突然想起南雨楼里做的冰点来,她最爱吃冰激凌,现在如果能吃上肯定会很爽,再者南雨楼自从给了凌枫她就没再去过,凌楠说已经从凌枫手里拿回来了,既然如此,她也该去看看。
茶馆里有些冷清,落雪正打算和白锦阳提议去南雨楼看看,耳朵里却轻飘飘的传来仅有的几个客人的谈话,声音虽然不高,却难以掩饰他们的激动,落雪坐的离他们不远,他们的话一字不落的传进了她的耳朵。
一日前,越王病逝。
落雪端着茶壶的手晃了晃,终于“啪”的一声落地,摔得粉碎,眼里尽是迷茫,越王是谁,她似乎不认识吧,她只记得她认识一个叫凌楠的人,几个月前,她还和他说过,再见,或者再也不见,后来他们真的就没有见过了,可是他不是北秦的越王,他不会是的,死的那个人,和她认识的那个人没有一丝关系,她的凌楠,肯定还好好活着,肯定还好好的活着,她要去见他,告诉他其实她很想他,她不会再和他说让他难过的话了,只要他能好好活着就好。
只是脑海里浮现出越王的那张面孔为什么如此清晰,落雪惊恐的摇头,不,不会是他,怎么会是他?
胡乱抹了把脸,落雪不晓得哪里的水落在了她脸上,旁边白锦阳似乎说了什么,可是她全都听不到。
踉跄的起身,落雪朝着越王府狂奔,快一点,快一点她就可以早些见到他,她就可以知道,他还好好活在这个世上,别人说的话都是假的,他还好好的活着。
可是越王府门前为什么挂满了白布,他不是知道她不喜欢白色么,怎么能把白色这么堂而皇之的挂在门上,等见到他,她一定要他把白布都换掉。
落雪提着裙子想要进府,却被门口的侍卫拦下,白锦阳从后面气喘吁吁的追上来,拉住她的胳膊,“落雪,冷静一点,我们回去再说。”
落雪却忽然奋力挣扎起来,“放开我,我要见他,他不会死的,我要见他!”
白锦阳却死死拉着她,“落雪,别自欺欺人了,越王病逝,这里都是皇上派来的人,你留在这里,会出事的。”
落雪却已经失了神智,“还会出什么事?!我要去见他,他肯定也想见我…”话未说完,颈后被人用力砍了一下,落雪就失去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