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芷萱和王夫人去了王家之后,就忙得脚不沾地,再没有闲暇能顾得上任光赫的事,曹柏图也一直没有消息,此事便又被搁置下来。
刘夫人和林雅萱又去找了林姝萱:“我瞅着都是三丫头信口雌黄的,那敬王爷是什么人?咱们跟他又不认不识的,不过是凭着李家二女乃女乃的那点子关系就想让王爷帮咱们?那简直是白日做梦。咱们和李家是什么关系,不比跟王爷近多了,可你瞧李家是一副什么样的嘴脸?
你还没有看清楚吗?王爷这样拖着跟李家拖着我们一样,不过是不想管罢了。照我看,还是我跟你妹妹去一趟沐家吧,毕竟救命之恩,要比那些虚里八套的亲戚更可靠些。”
林姝萱想了半天,终究是觉得多一个人多一条路,便点头应下了:“那母亲和妹妹就去看看吧。”
这才是最让刘夫人和林雅萱生气的地方,林芷萱和王夫人虽然是离了梁府,可是林芷萱临走前却叮嘱了林若萱和梁府的管家,不要轻易将马车小厮给刘夫人母女用。
林芷萱前些日子与林若萱整顿梁家京城的宅院铺子,史家胡同宅子里的管家自然是见过林芷萱数次的,也很听她的话,任刘夫人母女怎么说,也不肯备车,反而拦着两个人不让出府。
刘夫人和林雅萱原本以为离开了李家就能逃出升天,却没想到在梁家更是被个小小的管家欺辱,她们两个想去找怯懦的林若萱说理,偏偏林芷萱又嘱咐了绿澜,不许那母女两个到林若萱眼前晃,免得扰了林若萱养胎。
刘夫人母女两个竟然被一家的仆人给看了起来,气得牙根痒痒却又无计可施,只能再来找林姝萱了。
“我们是想出去,可是毕竟这里都是梁家的仆妇,也不好随意差遣,便想着要不然就让嘉志送我们过去一趟吧。”
林姝萱只当是梁家的仆人都是京城的,看不起乡下人,架子大,便点头应了道:“要不我也一同跟着去吧。”
林雅萱急忙阻止道:“你与沐大太太又不认识,这样贸贸然的去万一你再哪句话说的急了缓了,只会平白惹人嫌。还是我跟娘先多去几次,与沐家再熟络些,把事情说定了,你再一同前去。”
林姝萱虽然不满林雅萱的语气,可她如今有求于人,这些日子也见了那许多京中大户人家的规矩,着实不敢造次,便只得应了。
林雅萱这才道:“只是既然要去给大姐夫办事,我们定然不能空手去……”
林姝萱复又给她们母女两人备了礼。
梁家的管家见此次是林姝萱的意思,又有林嘉志陪着,只当是有什么大事,再不好阻拦,只得放了林雅萱母女两个离了梁府。
玉蕊悄悄问着:“姑娘真的要去跟沐家大太太说大姑爷的事吗?”。
林雅萱翻看了一遍林姝萱备的厚礼,才冷笑着跟玉蕊道:“那个泼皮无赖,死了活该,当初那般欺辱我和娘,如今这就是报应,我会去救他?况且谁不知道这人啊,最怕的就是麻烦,我既然要嫁进沐家,又怎么可能让沐家的人知道林家这么丢人的破事。”
九月十七夜里,因着楚楠没了母亲,便由王夫人过去给她讲些出嫁后的人事,以及叮嘱一些孝敬公婆之类的话语。
楚楠听着王夫人将她当女儿一般的谆谆教诲,又想起了淮大太太,也是抱着王夫人又哭了一场。王夫人劝了她好半晌,明日就要嫁人了,可不能哭肿了眼睛,那样不吉利。
楚楠这才止住了眼泪。
九月十八,雪安的身子好些了,王佩珍才来王家帮着张罗宾客,雪安原本也要来,想着无论如何都要来送送楚楠,可是王佩珍担心她的身子,死活拦住了。
王楚楠出嫁,虽然谢家高朋满座,可是王家来的客人也不少,而王夫人与王佩珍一同待客,王佩珍也是感激王夫人这些日子替楚楠忙前忙后地辛劳,这些事情原本该是她这个当姑姑的做的。
王景生又对王佩珍再三赞了王夫人和林芷萱将楚楠的婚事办得这样好,王佩珍也在人前待王夫人和林芷萱十分的亲近,也让王夫人在京城皇室贵胄面前都露了脸。
这样热闹了一整天,林芷萱也是身心俱疲,待要去跟王景生请辞,王景生却央求她们让她们再多住几天,至少住到楚楠三天回门。
毕竟如今大宴才毕,还有诸多东西要规归置,三天回门的时候还要再闹一场,他着实顾不过来。
见王景生如此说,王夫人也不好再推辞,便应了。
好在有白姨娘和王佩珍帮衬着,府里上上下下忙了一天一夜,才将器皿摆设归置好,虽难免有损毁遗失,却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也并多。王夫人和林芷萱无暇追究,便又要商议着预备三天回门时的宴席了。
九月二十一,谢文栋携礼,随楚楠返回王家,拜谒王景生及王佩珍,还有王夫人。自亲迎始的成婿之礼,至此方成。
魏秦岱兄弟三人也算是楚楠的娘家人,今日都过来帮着招待谢文栋。
王家并非人丁单薄的人家,可是偏偏金陵遭此大难,王家房舍具毁,亲族死伤无数,王家大多数人身上都带着孝,着实不便前来相贺,况且不过是嫁女儿又不是娶媳妇,还是参孝,王景生也有意不让金陵王家的人来,如今倒是难免显得单薄些。
林芷萱却站在王夫人身后,看着此生第一次见的谢文栋,文质彬彬,面容白皙,倒是很像个翩翩佳公子。只可惜这样看起来柔弱的男子并非楚楠喜欢的那一种。更何况,他温润背后的懦弱与偏执。
繁琐的礼节之后,楚楠见了白姨娘,又与玉哥儿说了话,王夫人和王佩珍陪着,直闹到吃过了晌饭,外头魏秦岱几个与谢文栋的酒还没有喝完,楚楠闹了一天着实累了,林芷萱才陪着楚楠去了她原来的住处小憩片刻。
姐妹两个并头躺在床上,林芷萱才问了楚楠谢家待她如何。
楚楠只疲惫地淡淡笑着:“自然是很好的。我爹是领侍卫内大臣,当朝一品,谢家除了能对我好,还能怎样。”
林芷萱听着楚楠落寞的口吻,明明又与出嫁前的洒月兑不同,只当她在谢家收了委屈,正要细问。
楚楠却瞅着床顶,忽然开口道:“他终于要成亲了。”
林芷萱一愣,不解问:“谁?”
楚楠缓缓地闭上了眼睛,声音沉得几乎微不可查:“敬王爷。”(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