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半个月已经过去,沈太医带着人忽然来了承德离宫。
当墨鱼得知沈太医已来的消息时,心里很是欣喜,毕竟,这里的大夫医术虽好,但终究还是比不上沈太医的。
沈太医来了春好殿,一如往常地向墨鱼行礼问安。
墨鱼急忙让他快些免礼,急急地问道,:“沈太医怎么来了,可是皇上派你来的?皇上身子可还好,宫里现在是什么情况,疫情如何了?……”
她的问题太多,一股脑儿地全都问了出来。
沈太医缓缓答道,:“宫里的瘟疫有其他太医在处理,皇上放心不下您和孩子,特地命微臣前来,微臣数天前就从宫里出发来此地了,所以宫里如今的情况微臣还不太清楚。”
墨鱼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沈太医长途奔波也是辛苦,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吧,有事明日再说。”
沈太医神色有些犹豫,他没有起身回去,也没有再言语,似乎是憋着什么心事。
“怎么了?”墨鱼疑道,:“还有什么重要的事?或是皇上有何交待?”
沈太医顿了顿,继而硬着头皮说道,:“宫里出了件大事,微臣不知当讲不当讲。”
墨鱼当然想知道,她一口回道,:“有事你就说吧。”
“您的心里最好还是有个准备。”沈太医有些为难,但还是说出了口,:“宁妃娘娘出事了。在您走后的第二天,她就……离世了。”
什么?!墨鱼宛若遭遇了晴天霹雳,脑袋里嗡地一震,她觉得震惊不已,这好端端的怎能发生如此可怕的事情!
她不解地看着沈太医,下一刻,眼泪就落了下来,她和宁妃相识多年,如今却连最后一面都不能相见,这是何等的惋惜。
墨鱼脸色苍白。她哆嗦着嘴唇。问道,:“宁妃是得了瘟疫吗?”。
沈太医微微摇头,:“不是,虽然明面上只能说宁妃染了疫病。但微臣在背地里却查出了蹊跷。臣在宁妃的安神药渣中发现了毒物。怀疑宁妃是被毒害的。”
“中毒?谁会下此毒手?”墨鱼失声问道,可很快,她自己的心里就猜到了一二。
除了熹贵妃。还会有谁敢如此大胆?
沈太医低声回道,:“是一个叫萍儿的宫女下的毒,据微臣猜测,她极有可能是受了熹贵妃的指使。”
墨鱼痛心地合上了眼睛,任由泪滴滚滚地落了下来,她还曾提醒过宁妃,定要提防着熹贵妃,可是还是没能防住。
她悲伤地喃喃着,:“熹贵妃还真是会挑时机,趁着瘟疫来给宁妃下毒,神不知鬼不觉的,想让众人以为是宁妃染了疫病,可实际上,却是她下了毒手。”
但是,为何要害宁妃?
墨鱼悲痛难忍,越想越是难过,宁妃和她交好,或许这就是惹恼了熹贵妃的原因之一。
沈太医见她脸色不好,怕她动了胎气,于是上前为她把脉,好在她的身体一向康健,月复中的胎儿并未受到影响。
“娘娘节哀,出了这样的事情您再生气也是于事无补,莫不如静下心来细细思量,来日方长,您还有的是机会为宁妃娘娘讨回公道。”
为宁妃讨公道?等墨鱼回宫之后,此事的风头早就过去了,她无凭无据的,哪能随便指证熹贵妃,到头来或许还会落得一个栽赃嫁祸的罪名。
墨鱼无奈地苦笑着,:“熹贵妃实在厉害,我哪还能斗得过她?如果我没有出宫,或许此时被害的人指不定就是我了。”
沈太医心底一沉,这也是有可能的,熹贵妃既然能害了宁妃,那她也能用同样的手段来害墨鱼。
他心里这么想着,嘴上却不敢说,只能继续安慰道,:“娘娘不必多想,您如今身在此地,离熹贵妃隔着十万八千里,她是不会再有害您的机会了。”
“熹贵妃不在又如何?有人的地方就少不了争斗。”墨鱼感慨着,:“这里没有熹贵妃,但也还是有其他的人,我谁都不了解,怎知他们不会来害我。”
沈太医蹙眉,询问道,:“娘娘何出此言?可是察觉到了哪里不对劲儿?”
墨鱼平复了一下情绪,低落地回道,:“我也不能确定,只是隐约觉着不太对劲,今夜晚些时候,还得请沈太医过来一趟,替我检查一下卫姑姑送来的安胎药。”
“怎么,难道娘娘每日服下的安胎药是有别人送来的?”沈太医问道,他想着这样可不妥当,药物最好不要经外人的手。
更何况,已经有了宁妃的前车之鉴,他不免更加不安。
墨鱼低声道,:“你放心,卫姑姑送来的我不敢轻易服下,而是都倒掉了,每晚青萝都会给我另熬一份药。”
沈太医这才放心。
他回去稍作休息,晚些时候,便应墨鱼的吩咐,再次来了春好殿,他所居住的离情轩离春好殿很是相近,不过十几步路的距离而已。
天色已黑,宁儿已经奉卫姑姑的命令送来了安胎药,墨鱼指着桌上的一碗褐色汤药,说道,:“这便是卫姑姑送来的,我一直对她不太放心,也就没有敢喝过,沈太医,你来检查一下,看看其中有没有可疑之物。”
沈太医照旧拿出银物来试毒,并非发现有毒的痕迹,继而他又把鼻子凑近碗边,闻了片刻,他的眉宇间露出几分不解。
沈太医又舀了一匙汤药,含在了口中,味道果然不对!
“好在娘娘没有喝这破药。”沈太医微带愠意,声音也冷了下来,:“这药的味道比正常的要重了不少,而且闻起来有香气,极有可能是加了麝香油。”
麝香活血,长期服用必会滑胎,墨鱼不免觉得惊心,她竟差点就被害了。
墨鱼瞪着一双杏眼,惶惶不安:“为何卫姑姑要这样做,我们之间毫无恩怨,她没有道理要来害我的,莫非她是受人指使了?我这就找她问去。”
墨鱼忍不下这口气,如若不是她小心谨慎,那她月复中的孩子早就没了,她不能容忍别人对她的孩子下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