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没加更。抱歉哈。
*****
裴明远听说了这件事有了个结果之后,立时赶着车往府城去了。
裴妍仍旧在研究她的狼毒根水杀虫药。裴明远走的第二天下午,她去镇中的药馆请教戚大夫这狼毒根治病时什么用量,多少可致人中毒,多少可致牲口中毒。又问是不是只有喝下去才会中毒,而洒在人身上不管用等语。
听了戚大夫的话之后,她觉得自己兴许是方向弄错了。应该把这狼毒根水洒在草叶上,看那些虫子吃进去之后,中不中毒,又或者看,洒上去之后,还有没有虫子光顾。
反正她的目的是了防虫,而不是杀虫。只要虫子不祸害她的花草,管它们是死是活呢。
想通这个,便想赶快回家试验一下。一脚踏进院门儿,瞧见院中站着三人。
却是小五子和另两个眼生的少年。
那两个少年,一个是小厮打扮,另一个是穿着天青色长衫,头发高束未带冠玉的明朗少年公子。
看到这几人,裴妍还没来得及惊讶。那小厮和少年公子已惊讶得下巴都快要掉了。那个会造景会种花会制药除虫的裴家姑娘就是眼前黑不溜秋的毛丫头?
裴妍眨了眨眼睛,看向小五子,这是怎么回事?
小五子一脸不情愿地指那少年公子和小厮道,“这是秦家小少爷和汤圆。”
虽然去秦家买过些花木,可她和秦家可没什么交集。怎么突然跑到她家里来了?突地想起吴定的话,难道是瞧中了自己的手艺,过来相请的么?
不是她自大,而是除了这个,她也想不到旁的了。
但转念又一想,自已除了往秦家买花草也没有在他们面前显露过什么呀?
那到底是为何而来?
裴妍一边疑惑着,一边含笑着朝两人微微点了点头,往里面让人。
小五子道,“裴家姑娘,今儿掌柜的叫我来。是来问问裴家姑娘。早先你说的那个治白/粉的药,不是正制着呢,可制好了没有,有没有效?”
要不是她当时说的也不确定。朱掌柜早让他来了。结果这几天问了好几家园圃。有的说这不是病。是这个季节特有的,不用管,过些日子就好了。倒也有说是病的。却是不知道怎么治。
朱掌柜白荒废了几天功夫,也没找到会治这种病的人,这才叫小五子过来问一问,看她制的药到底有没有效。
石硫合剂是前世花圃和果园,杀菌防治白/粉病的常用药,自然不可能没效。
裴妍点头笑道,“你来得正好,我弄的药,前儿已经试过了,给另几棵染了轻微白/粉病的月季施药,现在病灶处已经发暗了,那白/粉也没扩大,想来是有用的。”
小五子和汤圆脸上一喜,齐声问,“那你这里还有药吗?”。
裴妍点点头,又看向汤圆,“你们园圃里的月季也生病了吗?”。
汤圆忙道,“不但有姑娘说的那种在月季枝里产卵的虫子,也有生了白/粉的。还有一种和人身上长的虱子一般的白虫子,聚在老根处,不知道到底是不是病。”
和虱子一般的白虫子?那就是白/粉虱了。
裴妍想了想和汤圆道,“我才刚熬些了别的杀虫药,要不你们拿回去试试,看看管不管用?”
汤圆大喜,一把攥着秦朗的胳膊,连声的道,“少爷,少爷,裴家姑娘果然是个懂行的。”
秦朗却看着眼前这黑不溜秋,一身旧衣,年方才十二三岁的黄毛丫头,脸上有些发烫。他不惜跟父亲撒谎逃学,死皮赖脸死缠活缠的跟着小五子过来,就是为了见一见这个满身村气的黄毛丫头?
他嫌弃地上下打量裴妍,目光落在她脚上那双沾满了泥土和草屑的鞋子上,真真是哪儿哪儿都不配!
再想到自己还兴出的那么一丝丝,若是她真是个懂行的,就聘她到自家园圃做门园子的念头。
那双剑眉就拧得更紧了。
深深的失落中,带着一丝丝上当受骗的恼怒,神色极其的难看。
他的嫌弃不满这么明显,裴妍不可能觉察不到。但她也没有做过什么事惹着秦家吧?
想要问究竟,又觉得唐突,毕竟不熟。
便领着三人到了东院子,先指着那生了白粉病又被治好的月季让小五子瞧了瞧,又指着角落里那棵榆树下头的陶罐子和几人道,“那是刚熬好的杀虫药,还没试好药性。你们若是想拿回去试试,就给你们装一些。若是不大放心,怕伤了根,毁了苗子,就等我试好了再说。”
想到那小厮方才说过的白/粉虱,她想了想道,“这个兴许对你刚才说的白虫子有效。”毕竟白/粉虱个头小,耐药性没那么强。
但是话说了出来,她又觉得不妥当,改口道,“算了,这种没试过的新东西,也不敢乱给花草用。等我试好了,确定不会伤着花草,到时再说罢。”
汤圆先是一喜,接着又失望地垮了脸。偏头看了下自家少爷,却见他根本没听,而是脸朝着东面,正看得入神。汤圆跟过去瞧了一眼,看到一片瓜田中,有十来个,格外硕大的西瓜。
他讶了一声,忙上了田埂就近看。看了两眼,仍嫌太远。又下了瓜田,待立到跟前看那十来个大西瓜,更是惊讶的大呼小叫,“少爷,少爷,你来看,你来看,好大的西瓜!跟去年中秋在蒋家看到的大西瓜一般大!听蒋家少爷说,那种大西瓜,至少十两银子一个呢!”
秦朗狠狠地瞪了汤圆一眼,大呼小叫的成个什么样子!跟那没见过世面的村夫一般!
心里怪他长人家气势灭自家威风,脚却似不受控制的下了瓜田。
裴妍当然知道这大西瓜值钱,也指着它成熟之后,好卖几两银子做花圃的本钱呢。平时里就宝贝的得跟什么似的,不许裴蓉裴钰裴好裴妙几个靠近一步。
也生怕这主仆俩脚头没防备,再给踩坏了。她的银子可就打了水漂了。
忙也跟着下了瓜田。
汤圆见她走来,兴奋又惊讶地连连问道,“裴家姑娘,这大西瓜是你种的吗?”。
裴妍点头。
汤圆灿烂地笑了,一副与有荣焉地道,“我就知道是裴家姑娘种出来的。”
秦朗差点一拳头砸在他脸上。丢人现眼!
可此时的汤圆,满心是自家找对了人的兴奋,根本没注意他的神色。而是连连问裴妍,“这样的大西瓜好种吗?”。说着,他抓着头笑了,“我也傻了,问这样的问题。要是好种,大家都种这种的了,怎么还会种那种普通的瓜!”又连连问她怎么种的。
裴妍有些受不住这小厮的热情,简简将办法说了,道,“水肥侍候倒也不难,难在嫁接的时候。”她一共接了三十多棵瓜苗,就活下来这十一棵。
这里头有她技术不过关原因,也有刀子不够锋利,杀菌药物不够齐备等等。
“两棵葫芦苗嫁接一棵西瓜苗?”汤圆大为惊讶,“那瓜苗软女敕女敕的,也能嫁接?”
做为秦家三少爷的贴身小厮,他虽然不懂,但是看过不少。往常见那些门园子嫁接时,都是用木质的枝条,还没见过嫁接软女敕女敕的瓜苗的。
“能的。”裴妍说着,弯腰指了指瓜根处,让他看,“你看,这里有两条根,上面却只有一根藤。两条根吸的养份,只供一根藤一个瓜生长,它自然长得就大。”
汤圆顺着她的手指一瞧,又惊讶地喊叫起来,“少爷,少爷,真的是两条根和一条藤。”
秦朗黑着脸也看过去,不过目光却是落在指着瓜根部的手上,心下嫌弃,又黑又粗,不,好象不怎么粗,是又黑又糙的,果然是个农家丫头才有的手。
一样样都不合他的心意!他觉得很郁闷。
裴妍简简给两人讲了讲这大西瓜,顺手从田里摘了几个熟透了的甜瓜,用裙摆兜着,往外走。
秦朗见了,更是眉头大皱,不雅,不雅,实在不雅!
然后偏过头去。
裴妍到了院子里的,把瓜洗了,端到自家树荫下的当院桌上,朝一脸兴奋的汤圆与黑着脸秦朗笑道,“你们先吃口瓜,歇息一下。我这就去给你们装药。”
说罢,领着小五子,到了东院子,压低声音问他,秦家主仆是来干嘛的。
一听这个,小五子就苦了脸,“这秦家少爷这些天也不知怎么了,专去寻我们掌柜的晦气。见天在我们铺子里磨着,今儿听说我要来你们家,非要跟着过来。”说着,他扁扁嘴道,“他来干什么的,我也不大知道。想来是他家的园圃也生了虫子,过来求药的。”
才说到这儿,汤圆又惊又喜又呱噪的声音传来,“少爷,少爷,这瓜真甜!我吃着比咱们在街上买的要甜……唔……”
话到这里,呱噪的声音嘎然而止,象是被谁拿东西塞住了嘴巴。
裴妍听了抿嘴而笑,和小五子道,“往常你都是急匆匆来急匆匆走的,也没吃过我们家的瓜,待会儿你去尝尝,因为是砂石地里种的,真的很甜!”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