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露捂着火辣辣的脸,哭得很伤心,她做梦也想不到,一直很疼爱自己的爸爸竟然有一天会打她,而且是为了一个她讨厌至极的人,所以心里的痛比脸上的痛更甚。
方丽华见丈夫竟然为了一个不相干的外人打自己的女儿,她心疼的护着女儿道:“老凌,你怎么能这样?难道在你的心目中,自己的女儿还不如一个外人吗?”。
凌医生对自己冲动之下向女儿出手也有些后悔,于是语气放缓一些道:“我之前就告诉过你,让你不要把自己的那些猜测随便去外面张扬,你还是不听,现在闹得学校里沸沸扬扬的,老师也肯定和你说过,也找过家长,可是到现在你还没有一丝一毫的悔改之意,你根本就不知道自己错在了哪里。当着我的面还是这样说,你怎么一点也不像我的女儿。”
方丽华终于忍耐不住了,“老凌,你什么意思?我知道你现在就是横竖看不惯我,但是你不要把对我的怨气撒在女儿的头上。这样对孩子不公平。”
“方丽华,我在教育孩子,你扯那些东西干嘛?你不要总是胡搅蛮缠!就因为你是非不分,才把孩子教得这么小就心眼这么多,是你没有作出一个好的榜样,所以你这时候原该好好的反省反省自己,而不是还一直偏袒着她。”
“是,又是我的错,我算是看出来了。在这个家里,我一无是处,我做的每一件事,说的每一句话都是错的,就因为你眼里已经没有了我,所以看我处处碍眼。”
又来了,凌医生一听到方丽华这样好像受到了天大的委屈一样的话就头疼。
果然,接下来就是她的车轱辘话,“老凌,我为了这个家。为了你。辞了工作,像一个老妈子一样伺候一家人,还顶着一个后妈的恶名被外人非议,现在儿女长大了。人老珠黄了。你用不着我了。开始嫌弃我了,所以对我横挑鼻子竖挑眼的……”
方丽华把丈夫对女儿的战火成功的引到了自己的身上,凌云露在一旁哼哼唧唧的一边哭一边听爸爸妈妈吵。听到妈妈又扯这些话,心里不禁着急,这些话妈妈说了许多遍,就像祥林嫂,开始的时候还有人同情的听着,说的渐渐的多了,剩下的就是厌烦。
凌医生现在最烦的就是方丽华提起这些话,当初方丽华为了接近仰慕已久的凌医生,趁着凌医生的爱人去世,孩子没有人带,她自告奋勇的自己要求帮凌医生带凌云峰,一切都是她心甘情愿的,但是现在却好像成了她此生最错误的决定一样时不时拿出来说,就是天大的恩情,这样作为遏制别人的筹码反反复复的拿出来说,恩情也变了味,由原来的雪莲花变成了泥地里的污水。偏偏方丽华还不自知,还一个劲儿的作践,让污水更污。
凌云露作为旁观者,而且比起方丽华,她是个聪明的,她早已经知道爸爸不喜欢妈妈一而再再而三的提起这些话,之前妈妈就因为凌云峰打她而和爸爸吵架,让爸爸说出了离婚那样的狠话,现在如果因为爸爸打自己,又让妈妈惹得爸爸再次说出那样的话来,是她和妈妈都不愿意的事情。
所以凌云露停止了哭泣,她从沙发上站起来,到方丽华旁边拉着她的手,“妈,别说了,都是我的错,你们不要因为我吵架了,我给爸爸认错行不行?”
方丽华被女儿的话打断,就没有继续说下去,看看丈夫一脸的怒气,知道自己刚才又说什么让他生气了,丈夫轻易不生气,但是一生气后果很严重,所以她一下子明白了女儿刚才来打岔的用意,她搂过女儿,很欣慰这个女儿和能够自己贴心。
凌云露却走到凌医生身边道:“爸,对不起,是我错了,都是我的错,你不要怪妈妈,不要和妈妈吵。好不好。”
凌医生刚才已经气愤到了极点,自从那次他提出来离婚,这个念头就一直徘徊在脑海里,特别是儿子每到周末,别人都回家,只有他或者借住在同学家里,或者住在冷冷清清的宿舍里,有家有父亲,却像没有家没有亲人一样孤苦伶仃。想起儿子现在的景况,凌医生心里就总不是滋味。
但是女儿又让凌医生下不了这个决心,儿子没有一份完整的父母之爱,如果离婚,女儿又将要失去一个完整的家庭。
再说了,他曾经承诺过方丽华,永远也不会跟她提离婚,那时候他在失去前妻的时候,面对幼小的孩子手足无措的时候,方丽华的出现及时的解决了他的燃眉之急,让他鸡飞狗跳的日子终于能够安定下来,后来又有了女儿,方丽华辞职回家,那时候凌医生对方丽华是真心感激的,所以发自肺腑的说出了那句永远不提离婚的话。
可是这些年过去,方丽华已经和原来的方丽华判若两人,特别是她对儿子的所作所为,令凌医生越来越无法忍受,虽然现在儿子已经不回家,不再和方丽华碰面,他们也再没有机会争吵,但是凌医生对儿子的愧疚却与日俱增。
所以凌医生一直活在左右矛盾中,离婚,对不起女儿,不离婚,对不起儿子,刚才方丽华的话刺激得令凌医生想再一次又说出了离婚的话来,可是凌云露及时打断了方丽华的话,她又来向凌医生承认了错误。
凌医生看着女儿白皙的脸上清晰的红色巴掌印,心里的那股怒火瞬间被愧疚取代。
但是凌医生没有表露心迹,只淡淡的说:“小露,爸爸希望你做一个善良的人。不要欺负比你条件差,生活已经不幸的人,能够做到吗?”。
凌云露点点头。
凌医生想叮嘱妻子给女儿上药,但是他终究没有说什么,他知道妻子这个护士可以帮女儿做好,所以凌医生张了张口,没有说什么就走出了家门。(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