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门外的人进来后,苏杏发现,人家确实是有吃醋的资格。
进来的是宁王,就是那个包养了云帆的宁王。
没有一点点防备,也没有一点点顾虑,你就这样的出现,在我的眼前,我的面前,我的病床前……
话说,她是不是该意思意思起个身问个好,毕竟,她身底下睡的床是人家小蜜的床啊。
“快别请起,好好歇着就是。”眼见苏杏作势起身,宁王忙摆手示意,看苏杏好好的躺下,他才点点头道,“听小云说你遭受意外在他这里养伤,我顺便看望一眼而已,若是因而加重你的伤势,那可就是我的不对了。”
能让一位王爷“顺便看望一眼”,这得是多大的面子?苏杏再不懂规矩,也知道自己此刻应该感激涕零受宠若惊的谢恩。
见状,宁王赶忙摆摆手,苦笑道:“罢罢罢,这般][].[].[]慌乱,我来的确实有些不合宜了,你躺下好好歇息吧,免得伤势加重。”
知道碍事还不赶紧走?苏杏心底努力翻白眼,嘴上却是一再的向宁王表达着自己内心的感动之情。
等宁王一出门,苏杏立刻就呲牙咧嘴起来,虽说刚才只是做个样子,可毕竟还是得动弹动弹的啊,不疼才怪。同时,她不由得白了眼在旁边冷笑起来的刘青儿,你丫真是闲出屁来了,见个人就要黑我一把。想借宁王的手借刀杀人,你也得看看宁王同不同意。真以为一个包养戏子的王爷就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半点智商都没有吗?
刘青儿细碎轻微的声音响起:“宁王殿下有多看重云官儿,整个兴庆园无人不知。”
“关我屁事?”苏杏撇嘴,要是真喜欢云官儿。就把人带回您那王府里去相亲相爱啊,还把人留在戏园子里唱戏干啥,所谓真爱,就是要冲破世俗的偏见,冲破你那皇帝老子的威压,冲破无事不挑的御史谏官的找茬嘛。
“不用你嘴硬。”刘青儿轻哼了一声,云官儿待这死丫头明摆着与众不同。不信这话传不到宁王耳中去,别的不说,就光这屋里。云官儿何尝让别的女人进过,更别说住在这里头了。
好端端的一个妹子,就因为单恋失败,搞得自己的人生充满了仇恨。值得么?苏杏无奈的叹息。不过。还是那句话,关她屁事,她又不是善心大发来做圣母的,有必要费心巴力的帮刘青儿打开心结重新找到人生的方向吗。她又不缺朋友和家人,小日子过得很滋润,没那兴趣用自己的热脸去温暖刘青儿的冷**。
“青儿啊,你猜他们俩现在走远了没?”看着刘青儿那张阴沉沉的小脸,苏杏忽然开口问道。
“关你屁事。”刘青儿也回了苏杏这一金句。
“是不关我的事儿。但可能关你的事儿啊。”苏杏诡秘一笑。
那个妖孽和宁王不会走太远的,毕竟宁王是敏感人物。不好满处乱走。而且,云帆连煮药的事情都不肯交给刘青儿,估计也不会放心留刘青儿在她这里,而自己离开太远。
所以,她说话大声一点的话,应该会有人听见的,哈?
刘青儿戒备的看着苏杏,不知道她又要出什么损招。
可是,苏杏只是努力的呼气吸气。
呼气吸气,呼气吸气……
“刘青儿你个死蹄子,有本事也去受个伤躺下来啊,别在我跟前小声嘀嘀咕咕,说什么心疼你主子,替你主子不值,我还不知道你心里想的是啥?你不就是半夜往人家屋里钻的时候发现床上的是我不是他吗!你说的那话有本事跟我这样大声喊出来,别鬼鬼祟祟的嘀咕,你还怕谁听见啊你!”丫的要拉情敌咱一起拉,别到时宁王宁杀错不放过的时候只砍我一个。
刘青儿的脸涨的通红一片,她又不傻,还能听不出苏杏这话是什么意思么,怒视着苏杏低吼道:“你给我闭嘴!”
“让我小声点,让我别说了?我呸,你有脸做还怕人家说?”不愧是唱高音的,就算是受了伤,苏杏这嗓门也绝不会让刘青儿失望。
宁王好笑的看着云帆:“你这里,似乎热闹的很。”
“静极思动吧,也该热闹热闹了。”云帆摇摇头,视线根本没往自己房门那边转,“横竖那房间让她睡过,今后我也不会再用的了,由着她们闹去。”
“也是,你向来是喜洁的。”宁王点点头,审视那边房门的目光终于收了回来,伸出手来,略一迟疑,终究还是落在了云帆肩上,拍了拍道,“这几日,却是委屈你了。”
“哪里,这也是机缘巧合,想来,事情到明日也该有些眉目了。”云帆的嘴唇微抿,“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卖唱女,那人如此赶尽杀绝,确实有些有趣呢。”
两人正说着,里头传来的已经不是斗嘴声,而是噼噼啪啪的打闹声了。
云帆皱眉,颇为不快的冷哼:“还真是不省心,那卖唱的女子毕竟是外人,勉强也能算得一个客人,青儿竟然如此胡闹,都是我惯的那丫头越来越骄纵了。”
“一个小小丫鬟罢了。”宁王眼神微冷,转身往回走去,“走吧,也看看女子打架能成什么样子。”
能打成什么样子呢?
即使知道苏杏行事一向出人意料,但看到房间里的情景时,云帆一贯平稳的神态也有一瞬间的变动。
药碗躺在地上,摔得稀碎。
枕头趴在地上,无辜的倾诉着自己的委屈。
被子一半在地上,一半被苏杏紧紧拥着盖在自己身上(云帆:不是嫌热不想盖的么?)。
而苏杏一脸的惊恐和挣扎,泪珠子噼里啪啦的往下掉啊。
能不掉吗,这一身的伤抽抽着,疼啊。
而刘青儿呢,她正抓着苏杏的头发,将云帆刚编好的发辫又给拉乱了,这必须得坐实了她欺负人的罪名啊。
见云帆和宁王进来,本就惊慌失措的刘青儿赶紧松了手,啪叽一声跪倒在地,抖着声音说:“殿下恕罪,奴婢只是想制止她的胡闹!”
制止?宁王挑起了眉,好笑的问:“拉住她的头发么?”
刘青儿顿时抖得更加厉害,头也不敢抬的说:“她身上有伤,奴婢不敢碰的……殿下明鉴,奴婢并未用力,只是按住她而已……”
苏杏立刻打断她的话,声泪俱下的哭诉:“你胡说八道,你把我头发都拉掉好几根!你知道一根头发从长出来到这么长要多久么?我头发长得慢,从去年到现在总共长长了不到二指,你这一把下去,我十几年的心血就没了啊!常言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怎么可以这么残忍!”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