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醒,始终紧闭着眼,他便放肆的吻得更深些。
吻到气喘吁吁,吻到快要克制不住,恨不能将她吞了,他猛地松开了她。
翻身下床,套上衣服,沉步走出房间。
门,被带上的那一刻,床上,原本没有任何反应的她,缓缓睁开眼来……
半晌,盯着他离开的方向,眼神,木然而空洞……
…………………………
唐宋翻了个身,迷迷糊糊的揉了下眼,黑暗里突然见到一团黑影,吓得低咒一声,警惕的从床上翻身而起。
“什么鬼东西?!”背上,已经是一片冷汗。
“我。”
低沉的一个字,让他大喘口气。MD!人吓人吓死人好么?!
身上的被子被一把掀开,冷得唐宋坡口大骂:“靠,你不至于半夜天都没亮,跑来强丨奸我吧?!我性向可是正常的!”
“起来,陪我喝酒!”夜枭掀开他身上的被子,‘啪’的一声将房间里所有的灯都打开来。
唐宋睡没睡好,强光一照,照得他一双眼都睁不开来,只拿手挡着,一边烦躁的骂:“你特么不爽,就可劲儿折腾我,让我也不爽,是吧?都什么时候了,还喝什么酒?再说,也不看看你那破身体!”
夜枭直接将他的话无视掉。
径自走向酒柜,利落的开了瓶酒,倒了两杯。橙黄色的酒,很烈。
唐宋见他是来真的,有些头疼,“你到底怎么进我房间的?”
“你说呢?”他是这里的老板,有特殊卡,想进哪间房都不是问题。
“我要投诉!有你这么当老板的吗?半夜来扰民!”
夜枭不吃他这套。
面无表情的端着酒杯,站在窗口,沉沉的看着窗外。这时候的海上,蒙着一层薄雾,点点星光,若隐若现。
他想起那一年的烟花……
那年之后,这片璀璨,他连看都不敢再看。
“夜枭,你这脸上明显写着欲求不满啊。”唐宋无奈之下,只得端着酒杯过来,一双眼瞄他,“你怎么想的呀,美人在怀你不最后抱着她好好睡上一觉,跑来我房间装深沉?不会是……被她给赶出来了吧?”
夜枭自嘲一笑,“再留下去,我怕我真会又强丨奸了她。”
“啧啧,算你还有点良知,不是真禽兽。”
夜枭哼笑一声,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唐宋皱眉,“你别喝猛了,要是真出什么事,分分钟能丢了命。”
“命?”夜枭好笑的咀嚼着这个字,又给自己重新倒上一杯酒,他垂目看着那橙黄色的液体,眸光幽凉,“要真能在这时候丢了命,倒也不算是什么坏事……”
至少……
在合眼之前,还能看看另一个房间的那个女人。
而且……
“如今,我倒是真的嫌自己命太硬,活得太长。”他眼底灰暗得没有一丝光。
余生漫长又孤苦,多活的一天都是折磨……
唐宋心口一紧,“你说什么鬼话!你这命可是我给你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从鬼门关拉回来的,你敢不珍惜,我弄死你!”
夜枭没有接话,根本不管他的炸毛,目光投向黑沉沉的海面。
唐宋看不得他这副样子,胸口也闷得厉害。索性也是一口闷了一杯酒后,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冰凉的酒精流进喉咙管,滑进胃里,他郁闷的情绪才勉强平缓一些。侧目看了眼身边的夜枭,眼神沉了些,“你是真打算和纳兰订婚?”
“嗯。”他没有犹豫。没有那个女人参与的黑暗到没有尽头的未来,和谁过都一样。
唐宋没说话。
“这不是你最希望的?”
“我也就嘴上一说,因为料定了你不可能娶她。谁知道……”唐宋又道:“不过,那丫头是真喜欢你。”
“整成和她一样跑我面前来,是真喜欢还是假喜欢?”夜枭哼出一声,“不过,真真假假,和我没关系。”
唐宋微微惊讶,“你知道她是整的?”
“你觉得,世界上的两个人,能有不管长相,就连爱好都差不多的人存在?”
“她脸上确实有小小的动过。不过,我怕你失望,所以一直没说。而且,你既然也没和她来真的,就更没说的必要了。不过,你既然已经看穿她,为什么还把她留你身边?”
“她是我义父的人。”
唐宋倒是也不奇怪,“费伦斯生性多疑,你现在风头正盛,他提防你也不是没道理。”
夜枭没有再接话。对于费伦斯,他不想和任何人多做任何讨论。那个人,在他儿时对‘父亲’这两个字绝望的时候,让他重新有了崇拜之心。他敬畏他的心情,复杂又难以磨灭。
只是,他的羽翼被他训练得丰满后,爪牙也自然跟着锋利。
费伦斯不敢确定的是,他的爪牙,有一天是不是会对准他这个义父。
“夜枭,如果你和纳兰订婚……白粟叶怎么办?”唐宋忍不住问出口。
“她怎么办?”夜枭咀嚼着这四个字,似乎觉得唐宋这个问题,问得有些可笑。他喝了口酒,酒精的味道灼得他身体里每一个器官都在疼,“你问错了。你应该问的是,以后,我怎么办。”
唐宋深吸口气,“十年前,我只以为你的痛苦是来自于那些我们死去的兄弟;你这十年的耿耿于怀,我也以为只是你的不甘心。不过,现在看来,好像是我弄错了。”
“我也以为是不甘心。多可笑,杀人如麻的夜枭,竟然被一个18岁的小丫头给耍了。”夜枭苦涩的开口。
也许是喝了酒的缘故,又也许是太闷,太疼,他也一样需要发泄。
有些话,若是再闷着,他怕自己会窒息而死。
“这十年里,我想过千万个虐待她、报复她的方法。甚至想过用十年前她用过的招数,等她爱上我,依赖我的时候,我再狠狠的抛弃她。让这十年我尝过的所有的痛,都加诸到她身上。不过,可笑的是……十年后真正再碰上她,我好几次都愤怒得失去理智。凭什么我对她耿耿于怀、念念难忘,她却始终对我不冷不热又谨慎小心?凭什么我把生活过得一团糟,她却一直安然无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