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前,我倒在教室里,所有人都不敢靠近我……后来,我从医院里捡回一条命,刚进学校,公告栏上全是对我的污言秽语。下贱、低廉、不要脸、yin丨荡……你所能想象得出来的话,全砸在了我头上……我明明是个受害者,可是,却只能卑微的乞求学校不要开除我。学校让我拿着检讨书,当着全校2000多人的面,承认自己有多无耻……”
舒年眼眶泛红,气息有些不稳。
“我一个人站在台上,耳边什么都听不清楚,可是,我却能感觉得出来台下一双双耻笑的眼神……那些人,好似要剥的皮,抽我的筋,要把我踩入地底下……”
“那种屈辱,没有亲生经历过的人,永远无法感同身受。”
夜晏握着方向盘的手,抖得很厉害。
他侧目看着身边的女孩,费了很大的力气,才问出口,“你恨他吗?”。
“谁?”
“五年前……让你怀孕的人。”
“……”舒年沉默一瞬,而后道:“我现在只希望永远不知道他是谁。我怕当我知道的后,我可能会连杀了他的心都有。”
舒年的每一个字都咬得很重,彰显出心底憋着的那股恨意有多沉重而浓郁。
夜晏到唇间的话,在见到她含恨的双目时,竟是再说不出来。
再等等吧!
等到他们关系再近一些,他便和她如实交代。
如果现在将一切都说清楚了,那么……他们之间,就真的再无任何可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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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晏开车,开得很稳。舒年坐在副驾驶座上,看着窗外的景色从眼前一帧帧略过,心事重重。
“你考试是不是近了?”夜晏找了个话题,试图冲淡车厢里沉闷的氛围。
“嗯。还有一个半月。”
“准备得怎么样?”
舒年笑笑,“准备两年了。应该还不错。”
夜晏也很欣慰,“想报什么学校?”
“有好几个中意的学校,不过,还没确定好。”
“如果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可以找我,我帮你问问雲溪。”
“好。”
舒年点头,感激夜晏的好意。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很快就到了慕斯公寓外面。
“到了。”夜晏俯身过去,将她的安全带打开。
“谢谢。上次在超市遇见过你,你也住这边吗?”。
“嗯,很近。”夜晏指了指对面的山上,“那儿,看到没?我和我爸妈住。”
舒年‘哦’了一声,原来如此。那边的山腰上是富人区。她又想起刚听到的那个电话,有些抱歉的道:“我好像连累你了。”
“什么?”
“你要因为我,挨你爸的训了。”
夜晏挑眉,“所以,你的意思是,你要和我交往?”
“……”舒年无语,“我没有这层意思,你故意曲解。”
夜晏扯唇,“那我爸暂时还训不了我。不过,应该也是迟早的事了。”
他说这话时,眼神里,有一股傲气的自信。那股自信,让舒年几乎都觉得自己随时会沉沦。
她不去看他,只推开车门,“我上去了。”
夜晏颔首,“去吧,我看着你上去。”
舒年提着包,往小区里走。可是,走了没两步,又折了回来。夜晏从车上下来,“怎么了?”
“你在这等我一会儿。我上楼给你拿点东西。”
“拿什么?”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舒年又看他一眼,“你别先走了,就一会儿。”
夜晏懒懒的靠在车身上,双手环胸,“那你得快点了,说不定我等得不耐烦,真就走了。”
“夜晏,你怎么就这么讨厌!”舒年嗔了一声,小跑着上楼。
夜晏看着那背影,唇边的笑意越来越深。又想起刚刚在花园里的画面,意犹未尽的模了模唇。
等了一小会,舒年小跑着下来了。
“给。”
“什么?”夜晏问,边将她手里的东西接过。
借着月光和路灯仔细一看,是红花油。
“你拿回去涂一涂,后背上肯定有淤青的。”
夜晏心情很好。其实这种红花油,家里多的是,而且,平时他练拳,练柔术,什么伤没受过?这点小伤,哪用得着药。
“那我背后的伤揉不到怎么办?”
“找你家人啊。你不是有妹妹吗?”。
“那小丫头,平时做事都没个轻重的。涂药这种事,得找专业靠谱的吧?”夜晏瞄了眼舒年,那意思再明显不过。
舒年双手插兜,笑望着他,“说得也没错。最好就是找医生。你不是有医生朋友吗,傅医生的手法肯定很专业。”
“……”夜晏脸都黑了,将药扔进车里,瞥了舒年一眼,“没见过你这样的。礼尚往来,你懂吗?”。
“嗯?”
“上回你背上的伤,还是我帮你涂的。这回你就没想要主动请缨的帮我揉一揉?”
“……”舒年脸再次涨红,这人,还好意思提上次的事!
“我上去了!”她扭过身去,要回去。
“喂!”夜晏跟上一步。
舒年叹口气,“你要真痛得很厉害,就来医院吧。不是揉不揉的事,得做个检查。”
说罢,受不住夜晏别有深意的眼神,埋着头,快步往小区里走。
走到里面,再也看不到夜晏了,她脚步才又缓缓慢下来。
叹口气。
捂住自己的胸口。
以前若只是隐约感觉一切在月兑轨,那么这一次……她是感受得非常分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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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晏趴在床上,夜澜在给他揉着背上的伤。
“哥,你这是怎么来的?我们不都在会所里吗,怎么能把自己伤成这样?”
“说来话长。”
“那你就长话短说好了。”
夜晏瞥一眼夜澜,“你小孩子,说了也不懂。”
夜澜气呼呼的一掌拍在他腰上,“你太不够意思了,见到那个姐姐,就把我甩下来。”
“总不能还带着你这么个电灯泡吧。”夜晏将衣服拉下来,坐起身。
夜澜努努嘴,“我把药收药箱去,你睡吧。”
“诶,回来。”夜晏将她手里的药抽走,“不用放药箱了,就放我这儿。”
他仔细的收进抽屉里。
“不会这也是那个姐姐送的吧?”
提到舒年,夜晏面上多了几分柔和,翻着床头的文件,轰人,“快去睡,明天你还得上课呢!”
夜澜“啧啧”两声,很同情的看着他,“哥,你迟早要被老爸狠狠教训一顿的。你可千万别怪我没提前告诉你。”
“小孩子家家,哪那么啰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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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
舒年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一晚上,翻来覆去都难以入睡。
脑海里,时而是向沐阳和宁朦激情暧昧的一幕,又时而是自己和夜晏的画面,扰得她思绪混乱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