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统连连摆手:“举手之劳举手之劳罢了。”
身后大汉突然凑到他耳边嘀咕了两句,闻言,他颜色大变。
竟忘记主子在马车里了!
想到这里,他背脊便不住的生冷汗。
暗暗吸了口气,萧统也不敢拖沓,说了句后会无期之后,不顾曾大强自挽留,一个轻功落在了马车旁,松了一口气,萧统朝马车恭声道:“主子,已办妥当!”
半晌,马车内黯哑的声音响起:“完了还不走?”
语气不带半分情感,笑容面色一正,自责回:“属下无能,请主子责罚。”
“嗤!”声音冷哼,马车又接着传出话:“那便回去赏二十棍。”
萧统腰身一颤,顿觉有种挖了坑将自己埋进去的深深懊恼,这嘴!不作不死啊!
李茵坐在牛车上,一摇一晃`.``,摇到了黄花村村口。
就是这个地方!
“茵丫头,我抱着你吧。”
说话的是赶牛车的马大爷,同时乌岩村的人,与爷爷李生有几分交情。
李茵自是不会一人前往黄花村,同行的还有李茵的两个堂兄,罗林和马艳艳,马车宽大,容纳几个孩子倒是绰绰有余。
马大爷抱着李茵,身后跟着一群没长大的孩子。
行近村口,却见村子并无一人。
“这人都去那儿了?”
两小子一前一后窜了出来,落后的小子走起路来一颠一颠的,较之前面身量相仿的小子,竟是毫不逊色。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那一只跛脚。李茵将这些看在眼里,心底甚是遗憾。
“大哥,你看那边是什么?”李福贵走在前头,手一指,落在了曾家方向,那里,正停着一辆马车。
“看着似乎有些不对头。”马大爷停在一旁,虚着眼睛欲将那方场景看出个花来。
他虽然不常来着黄花村,但是这些人住在什么地方,他还是有少许印象,而印象最深刻的便是屠户曾家,那曾家现在好像是大子掌家,人也还算忠厚,就是他那弟媳妇,看着像是不好相与的主儿,那方向聚集了不少人,似乎整个黄花村的人都去了,莫不是曾家出事了?
“怕是出事了。”李茵被马大爷抱着,目光遥望前方,露出鲜有的一抹沉重来。
那处上空乌云笼罩,黑压压的一片,在云层中翻滚,这般似挣扎垂死之像,是为不祥之兆,白日晴空朗照,偏生黑云搅腾,那翻云覆雨之势,似有异象生!
凶中带吉!意味九死一生大劫难!
李茵心中震撼,震撼后,在细细观看天象,那远方一抹黑气,不正是乌岩村方向吗?这劫难,竟是牵连了乌岩村?!
莫非?!
几人的注意都在曾家院子,自是没发现李茵小小年纪,却是一副深沉模样。
几人走了十来分钟,才走到离马车不足三步远的距离。
萧统垂眸目不斜视,若不是主子出声让他稍等,他兴许早就离开村子了。
说实话,那冤鬼给他留下的印象不可谓不深刻。
到让他受了几天的折磨!
幽冷的眸光一闪,萧统又想起了那日在小庙宇见着的女乃娃子了,啧啧当时说的啥?他会被冤鬼压床?!
去他大爷的!还真被说中了!
同样,身为他主子的萧林,亦是一脸沉思,半垂着眼眸,手指圈着精致的茶杯,打量着茶杯表面上技艺绝佳的绘画。
萧林没有忘记他是怎样醒过来的!这世界,没有人比他更相信鬼神之说!
因为,他就经历过这般神奇诡异的事件,自己重生在十岁那年,被庄主,也就是他的亲爹派出执行一项任务,却在完成任务之后,被对方偷袭,一支箭射穿了肩胛,箭尖淬有剧毒,从而导致他昏迷了一月,那一月对他来说,真真是九死一生。
萧统被脏东西粘上,他也很好奇,见那东西并无害人之心,便也大发善心了一回,亲自来了这穷乡僻壤的山村,他的目的就是看看那东西的前生是个什么人,什么因结什么果,其实说到底,他就是好奇,想亲眼目睹这种事情的衍变。
李茵走进,斜了那站在马车边上一脸傲娇得不能在傲娇的脸孔,可不就是扔她像扔一条狗的坏叔叔么?
呵呵脸色虽携着一抹红,但不是常人的李茵还是发现了不同来,可不就是那只鬼刚从他身上离开么?
若是晚了一天,这坏叔叔定会被阴气侵蚀,成为一堆白骨。
运气倒是不错。
收回了视线,李茵被马大爷脚步停歇地走进了人群中,这一番询问下,才得知出事的是一户屠户曾家。
“竟真是曾大家出事了!”马大爷一阵唏嘘,连忙追问旁边的老婆子:“妹子,你可否详细说说,这曾大家的闺女咋就去了呢?”
那老婆子叹了声气,娓娓道来:“还不是曾大的弟媳妇眼红,这黑心的贱人起了歹心,瞅着雪丫头去寺庙的空档,拉了自己弟妹去寺庙堵人,据说是雪丫头誓死不从,被两人活生生的给折磨致死,你可是没见着雪丫头那发白了的尸体,那脸上的痕迹啊真真是黑了心作践毒妇啊!”
老婆子连说几声毒妇,可见老婆子口中的妇人可恶至极。
这一番描述,让李茵想起了十五那日,可不就是她与女乃女乃和隔壁罗家姐姐一道去的寺庙吗?
“女乃女乃,你说的那天,是不是这个月十五那天朝寺庙的日子呀?”
李茵说话女乃声女乃气,纵使她现在面露沉重,但看在那痛心疾首的老婆子眼里,突然心情通顺了些,这女娃子,长得可真是喜气洋洋啊!
老婆子缓和了情绪,脸上露出一抹笑:“正是是那天。”
原来,那天看到的怨灵,是黄花村的人。
“那院子里的那些人又是怎么回事?”马艳艳虽说害怕,但性格摆在那里,稍稍一惊,便稳了心神,她看着院子一个肥头大耳的老头与一个男子在争吵,那男子红着眼眶,似乎很愤怒的样子。